“珺姐儿,你这孩子可是魔怔了?”林腾叫了几声林珺。他看林珺不应,而且林珺的面容不断变幻。不知在想着什么,于是他便喝问了出来。
林珺被林腾喝醒,她面色惊疑慌乱的问道:“叔祖父,侄孙女——侄孙女想问那沈妃的事情,还有那沈继祖的年纪?”
林腾此时不免觉得林珺古怪,于是他便最终问出心底疑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那时你还未出生,这些事情和你不相干,不是吗?”
林珺咽了一口唾沫,她面上带着不可思议。接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说道:“年初三月里,吴先生去广州周氏商行遇到一事。商行管事借周氏商行走私海货。此事幕后好像有威远侯府的人介入。孙女查威远侯府时,查到那威远侯的义孙女曹珏甚为古怪,她一直在打听沈继祖的消息。因而侄孙女不免问到这些。”
林腾听她说完,看着她又严厉逼问道:“先不说周氏商行的事情。你方才那神情不对劲。绝对不是如此简单,你还瞒着什么?”
林珺看叔祖父要追根究底,她又要掩饰她重生的事情。于是关于方才的异常,她便用这些话来掩饰:“没有了。还有便是三月初,今上出宫时,侄孙女也遇到过今上。今上的人也在查曹珏。侄孙女派去查曹珏的人。被今上的人看到,因而今上也问过侄孙女话。今上的人告诉侄孙女,曹珏在孝慈庵寄放无字牌位。还有就是曹珏一直在打听沈家的沈继祖。就因为这两个缘由,因而侄孙女才会问这些。这都是侄孙女知道的全部了,叔祖父。”
“今上三月初还出过宫?”
“是,当时孟二哥和二皇子殿下都是知道的。问话时,今上是隔着屏风单独问的侄孙女话,当时侄孙女的两个丫鬟也在。”林珺自然不能说她是单独和今上、郑昆呆在一起。
林腾听了林珺的话后,他不免也陷入思索。他先将周氏商行的事情放在心上,想着一会再问。此时那曹珏的事情不免也起了他的兴趣。
“那曹氏女儿今年多大年纪?”
“十六芳龄,但她是十一月生辰。今年八月开始选秀初选,因而她也在选秀其列。叔祖父,她似乎对修复古画十分擅长,可她为何会收集沈继祖临摹的古画,那毕竟是临摹的。就算她喜丹青妙笔,可一直打听沈继祖这个人又是为何?”
林珺只是无意说出曹珏修复古画的事情,而林腾听了她的话后不免更加莫名。他这时却记起沈家双绝。一个是沈继祖,一个就是那沈馨蕊,也就是沈妃。沈继祖善临摹古画,而沈馨蕊却善修复!可他想到这里不免摇了摇头。不可能,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他想到这里不免又问林珺道:“你还知道曹氏女儿的什么事情,或者你觉得那曹氏女儿哪里还有古怪?”
林珺看叔祖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觉得既然沈阁老和祖父相熟。叔祖父对沈家应是也了解,那他对沈妃是不是也多少了解些?
于是她便说道:“孙女此次在避暑山庄时,和那曹珏打过两场马球。可孙女看那曹珏的骑术十分精湛,似乎不是近三年才练起来的。可三年前曹珏还是曹家远亲,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打马球只在大周贵族间流行。她那骑术又是从何处练来的?”林珺有意说出自己的猜测,她想叔祖父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
她话说完后,林腾忽的从椅子上起身,在书房内踱步起来。他想到“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投生转世之事——想到这里,他不免摇头想要否定,于是他便问林珺道:“你可信投生转世之事?”他自己感觉这个事情荒谬,因而他便只是随口一问。
林珺听到叔祖父问了这句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觉得的古怪之处是在哪里了。她再联系前世今生,上一世威严侯曹家针对周家,针对她姐弟。若是这些都是曹珏借着威远侯府之手做的,那么这是否可以说,曹珏是那沈妃重生?!可针对周家可以说的过去,因外祖父是主审,这说明沈妃在复仇。那她为何针对她们姐弟?就只因她们姐弟的母亲姓周么!
林珺无措的摇头,过了好一会后,她才低声说道:“侄孙女——侄孙女不知道。”可她不就是例子么,只不过她不是转世,而是重生!
“那寄放庵堂的无字牌位,你可知道数量?”林腾在想,若是那牌位数和沈家人口数对上,这就已经——已经说明,天下真有此等怪事!
“孙女不知!叔祖父是想说曹珏乃沈妃转世么?”林珺说完这话,她不禁毛骨悚然。她也是重生,她自己不怕。可不知为何曹珏会让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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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写信
林腾忽而笑了一声,然后他收起笑容,肃然对林珺说道:“真是滑天下之大不稽!此女看来却是古怪,你的人若是能想法子知道她那无字牌位的数量,便就可确认了。”林腾说着话,心内却想,看来志异鬼怪全然是杜撰。可他此时可刻是万万没想到,他身前就站着一个古怪的。
“是,叔祖父,我想法子派人去查一查。”林珺答应着,心内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曹珏是沈妃重生,她此时对此却已经确信无疑了。
林腾对林珺说了这句话后,他陷入了深思。他方才被林珺的话引去了注意力,心里又盘桓着陈年旧事,因而未曾深想。此刻他却发现了侄孙女话里的漏洞。
于是林腾问道:“吴先生去福州时,叔祖父是知道的。他就算三月初到广州,然后发现商行管事有问题,但写回信送到京都也要一段时日,最早也要三月中旬你才能收到信。可你是在三月初遇到今上的,那时你就在查那曹氏女儿了。这时间上根本就对不上!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林珺方才被上一世的情绪牵引,又被曹珏重生的事情弄得无措,她一时慌乱,却不知自己话里有漏洞,她被林腾点明后,忙跪下说道:“其实——其实侄孙女一直派了人在威远侯府附近监视,所以才会发现曹珏的异常。”
“这人你是什么时候就派过去的?”
“三年前就派了过去。”林珺终于知道一个谎言还要另外一个谎言来圆。她此时对监视威远侯府却已经有了理由,因而她便这样说道。
林腾听了林珺所言,却想她那年方才九岁而已,于是他吃惊的问道:“为何?”
“三年前,朝堂上对我父兄的处置,侄孙女听张英姐姐说过。那时有传言说,曹世子在运送军粮时延误了时日,所以才导致大周军队作战失利。侄孙女那时就想安插人到威远侯府,虽然只是萤火之光,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侄孙女还是那么做了。”
“你是想找证据?”
“是的,叔祖父。”
对于林珺现入今所说的话,林腾前思后想,却是情有可原的。因而他便信了:“这些朝廷大事牵涉的人太广,你想要查,确实是不自量力了。不过你有此纯孝之心,你父兄在九泉之下已经安慰。”他知朝堂上的事情,要拿出证据才能清楚。因而他才会这样说。
接着林腾深叹了口气后又问道:“周氏商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林珺知道林腾叹气是因他父兄的事情没有证据可查。她沉默良久。然后又看叔祖父不再追究她监视曹珏的事情, 她便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才将广州周氏商行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她便又说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她心绪上逐渐安稳了下来,因而她说齐管事家人搬来京都的消息,自己是猜测的,谁知查了后竟然果真如此。
她说完后,林腾又是暴跳入雷,他用手拍了下案桌说道:“那阮氏果真不贤。方才叔父还念她虽然有私心包庇女儿,但到底这几年对你姐弟不错,没成想她却胳膊肘朝外拐!”
“叔祖父莫气——”指摘长辈这样的话,林珺必然不会傻傻的和林腾诉说的。因而她便只劝林腾道。
“哼,你姐弟果真受了委屈,好在你懂事早,知道早早护着两个弟弟。不然——让阮氏教导你们还不知会如何?还有你祖母,说来她也可怜。罢了,那是长辈以前的事情,你们小辈不清楚,不说了。既然你早先已经猜出事情真相,那你打算怎么做?”林腾说到王氏以前的事情,便将话题转了开。然后他接着问道。
林珺想着长辈的事情,她是不知道。可祖父和王氏关系不亲近,她却是知道的。不知叔祖父是因为这个才同情祖母吗?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尔后她便想着昊哥儿已经找回的消息,她是否要告诉叔祖父呢?毕竟叔祖父她是信的过的。这样叔祖父也不必一直被祖母的伪善蒙蔽了眼睛。却原来叔祖父方才说妻不贤。只是说二婶阮氏。而且她听叔祖父说话的语气,似乎对祖母还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