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皇太一应下后,只默默吃食,不再说话。
他的沉默看起来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锦华不由抬脸瞧他,他低垂着眉眼,整个人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这跟她那日在工厂里所见到的东皇太一完全不同。
察觉到锦华扫视过来的目光,东皇太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默默吃饭了。
为什么东皇太一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锦华咬着汤匙,又忍不住偷窥东皇太一。
“我吃好了,你慢用吧。”东皇太一很快收拾了碗筷。
锦华也没胃口,用了几筷子饭菜,也起身将饭菜端到了厨房。
因为冰箱送过去修理,锦华用网罩盖住了饭菜。
“走吧。”东皇太一此刻已经站到了门前,锦华拽了转身上的长袖连衣裙,找了挎包,走到了他旁边。
“你剪了头发?什么时候剪得?”难怪她总觉得东皇太一哪里不一样,原来他剪了头发。
“嗯,早上去给刘先生买衣服的时候,顺便剪得。”东皇太一回答的认真。
话说罢,锦华也提不出什么话题,便开门出去。
东皇太一跟在她身边不发一言,出了弄,等车的时候,他又突然跟她说话。
“你若是搬走,这边的屋子留给我住吧。”
锦华想起答应杜月笙的事情,自己摇了摇头。
“到时候再说吧。”她并没有要搬的意思。“你要是想寻房子,我在报纸上帮你留意着出租的消息。”
东皇太一摇摇头又不接话了,锦华有些尴尬,眼睛瞧向了一旁的糖果摊子。
那些包装的闪闪发亮的糖果摆放在玻璃罐子里,看起来颇为吸引眼球。
见她瞧过来,买糖果的老头连忙站了起来,沙哑的吆喝:“牛轧糖,玻璃糖,好吃不贵。”
有几个小孩子趴在架子上巴巴的望着,对上老头的目光,锦华又别过去了眼。
电车依然没有过来,锦华有些无趣,低着头把玩指甲。
这时候,突然东皇太一动了,锦华瞧着他往糖果摊子走去,有些不大放心也跟着过去了。
“老人家给我称些牛轧糖。”说着话,东皇太一从身上取了钞票递了过去。
锦华眼瞧着他手上的大面额巨款,夺了过来,从包里换了零钱递了过去。
老头将糖用纸包好,递了过来。
锦华含笑接过后,扭头黑着脸拽着东皇太一去了一旁。
“你这钱哪来的?”
“从屋里柜子里找到的。”东皇太一老老实实。
“那个...铁柜子?”
“对,就是那个柜子。”东皇太一点点头。
“你拿了多少?”
“不多,就十几张。”
“还有多少?”锦华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就剩那一张了。”东皇太一无辜的指着她的手提包道。
锦华被他这么一说,整个人有些站不稳,东皇太一果然是夸不得。
“你跟我回去。”锦华黑着脸又拽着东皇太一回了弄。
东皇太一简直是直击她命脉,她那保险柜总共就三十来张大钞,这回,可真是被东皇太一釜底抽薪了,她这次不下墓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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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心之念一线间 寻贺榕道清楚
东皇太一被她拽着并不反抗,好脾气的样子倒衬得她行为粗鲁了。
锦华顿了脚步,瞧着东皇太一不温不火的脾性,心里火气散了大半。
“罢,你以后记得在屋里拿了东西要知会我一声,不要自己擅做主张。”近日来她为贺榕和唐明二人焦灼的厉害,这些事也不想跟东皇太一多费口舌,他初来乍到,况且也不是坏心,索性就先放他一马。
锦华心里想着,便松了手,她闭眼揉了揉眉心,因为心里始终装着事情,所以瞧上去颇为疲倦。
“钟儿。”忽听东皇太一轻唤,锦华抬眼,一物被猝不及防的塞入口中,滋味从舌尖蔓延,盈了满口甜香。
莫名其妙酸了眼,更莫名其妙酸了心。
“你先去店里吧。”锦华低垂眉眼,抓紧了手提包,对东皇太一开口,她的喉咙里此刻憋着一腔苦涩,因为这牛轧糖的味道对比而分外鲜明。
她这句话说得快速,掩饰住了她此刻的狼狈。
“好。”东皇太一答应了,他离开时锦华没有抬头,直到他离开了有大半刻,她这才抬起头,看着弄口,长呼了口气。
她心底的酸涩伴随着这口子气儿的呼出而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铁了心的硬气。
既然明枪暗箭不可防,她陪他们笑到最后又如何?
抓紧了包,一步步走到弄口,她每一步都走的踏实,高跟皮鞋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她傲然而立的欣长身量因为连衣裙的迎风摆动而分外迷人,宝石耳坠伴随着她身形的摇曳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黑丝绒一般的眼睛里满是英勇的气概。
人为腔子里的这口气,苟活,不差。但并不意味着永远都是缩头乌龟。
看着四处高挂的牌子,和熙攘的人群,游动的电车,她心里凭然生出了‘试凌波微步寒生易水’的轻狂。
只是途径买糖老头摊子前,她买了一小包牛轧糖,放进了随身背的小包中。
她决心去会一会贺榕,若是能把恩怨解开也好。
想了想,不能空手,她在弄口对面的点心铺里买了一盒饼干,饼干铁盒子外,又包了一层洒金的花纸,看起来颇为精致。
手上提着礼品,她站在街上抬手招了一辆黄包车,有辆腿脚快的抢过了一干人等,拉着车停在了她跟前儿,锦华眼瞧,那熟悉的带着奉承的笑脸,正是那个入了青帮的车夫。
“荣小姐快上车,今日可还是去寻杜先生吗?”车夫尖着脑袋,圆耳机巧,问道。
“不,今日去其他地方。”同车夫说过地址后,锦华坐上了车,礼品被她抱在怀里,铁盒子沉甸甸,看着那洒金的花纸不大会儿,她闭目沉思,如何面对贺榕的情景。
该从何处谈起,该说些什么,该以怎样的语气,该不该摆脸子,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战斗。
贺榕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那双摄人心魂的秋水瞳,那秋水瞳面对她的欢喜,回想起来,她有些不大舒服,四下人声鼎沸,她索性睁开了眼瞧。
街上热闹,店铺林立,卖报的小报童捧着报纸流窜着叫卖,小姐太太打着绸缎阳伞闲逛,也有青年跨着洋车跟漂亮姑娘谈笑风生,周遭一切都笼罩在阳光中,这是她成长的地方,看着头顶上暖和的太阳,锦华微笑。
贺榕住的宅院很快就到了,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正迎面。
杜月笙说的不差,他们离得确实近,只隔了两条街。
院子门前种有竹,像话本里说的大隐于市的隐士居所,青青竹叶为此处平添几分幽静之色。
看着这宅院,想到要面对贺榕,锦华心里骤然沉重起来。
但她还是下了车,从包里掏出口金手包付车夫车费,车夫摆手,没有拿钱的意思,锦华把钱塞给他,只见他神秘兮兮的低下了头,凑到了她耳边,鬼祟的说道:“荣小姐,我说句不该说的,这院子其实有问题。”
“哦?怎么讲?”锦华偏头躲开了车夫凑近的脸,她不大习惯和车夫这般亲近。况且她也只是觉得此处清幽,并没有其他感觉。
“我是听同行说的。”车夫搓了搓手掌心,唾了一口唾沫,他看着这宅院表情有些惧怕。
“您四下瞧瞧,这地方是不是过于冷清了,听说这里是晚清的老宅子,这宅子里死过人!人家都说,这里到了晚上是女人哭哩!唉,本来我是不想拉的,但这您荣小姐的生意啊,我也就硬着头皮过来了。”车夫说的绘声绘色,锦华看了他一眼,又从钱包里摸出了一张纸币塞到了车夫的手上。
“多谢兄弟了,这钱你拿着,一会儿出去了买包烟抽,算我请兄弟的。”锦华仿佛没听见车夫的话一般,她这算是赶车夫走了。
杜月笙为贺榕安排的地方又怎么有差错,鬼宅一说自是耸人听闻。
这地方清幽更是说明了此地的重要性。
车夫收下了钞票,面上的表情颇为关心,他道:“荣小姐,要不,您还是离开此地吧,我把您送回去。”
锦华定眼看车夫,面露微笑:“不了,我和这户人家是旧相识。”
听锦华这般说,车夫只好作罢,他拉着黄包车跟锦华道了声就离开了。
车夫离开后,此地只余她一人,少了人气儿,更是清冷了。
啪啪,锦华握着门环敲了两下门板后,便站直了身体,她想着同贺榕的开场白,攥着礼品盒绳子的手发颤。
等了许久。
无人应,也听不到人走动的声音。
“贺榕?”她又敲了门板,这一次喊了贺榕的名字。
依然无人。
锦华吁了口气,转身想走,这时候,门开了。
饱含阴郁的秋水瞳宛若刀子,他这般盯了她不大会,笑。
“你来了。”
他身上穿着青色的长衫,脚上是千层底的布鞋,这身打扮有杜月笙的风格。但贺榕是那种戎马讨生活的人,并不适合这样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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