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傻!”眼中缭绕水雾,欲来山雨,在看着高文轩的这一刻。锦华心中的莫名不断的扩大,看着他。她突然的欢喜极了,她突然的想:纵然前路是艰难的,可有这样一个傻丈夫,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傻吗?”高文轩嗤嗤笑出了声,他动了动身,在将她护到身体里侧后,笑道:“我可不傻,是你轻看了自己的价值,我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一件稀世珍宝。”
锦华看着他,笑了一声,看着他,眉眼深深:“我这样的,算哪门子的稀世珍宝。”
高文轩凑在了她的耳边,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谁说的,你就是我的珍宝,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荣锦华,还算不上是稀世珍宝吗?”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这样臊人脸的闲话。”
“我说过,你是医我的药啊,嗯,我嘴唇这里大概被砸伤了,疼得紧。”高文轩嘻嘻笑着,没脸没皮的对着她撅起了嘴巴。
脸跟火烧一般,锦华在他的注视下挪开了脸:“疼一疼就不疼了。”
高文轩没有回话,心里面有些懊恼,心道自己是不是进攻太猛烈吓着她了,一时之间,两人都默然无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噩梦只是一个开始,在那个象征着导火索的石块砸下后,随后,更多的石头接连不断的砸向二人,锦华听着石头砸在高文轩身上的嘭嘭声,心跳在这一刻彻底的停止了,她在高文旭臂膀的缝隙间看着身下的白浪,脑子里闪过了一点灵光。
“文轩。我们到现在只有最后一搏了。”
高文轩没有回话,即便等了许久,依然是沉默的。
锦华心里的不安逐渐的扩大,她在他逐渐松懈的禁锢中轻巧的挣脱而开,看着他血淋淋一片的面孔,登时感觉天旋地转。
“文轩,你醒醒!”锦华拍了拍他的脸。
高文轩眼皮颤了颤,终而睁开了眼,似是清醒,又似是浑噩,喃喃自语中有一点自豪:“不错,毫发无损。”
锦华苦笑不得,看着他这副样子,狠下了心,死命的将他抱紧,轻轻的说道:“文轩,我数一二三,你就松手。”
高文轩没有答应:“锦华,这点程度的小伤,我撑得住,跳崖风险太大...”
“说什么大话!你现在怎么样难道我不知道吗?怕什么,一条贱命没那么容易被阎王收走,况且...你要死...”
高文轩恍惚中看见她璀璨的眼,她轻轻的咬住了他的唇,整个人像是铁索一样缠住了他,又锁住了他,她说:“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床上。”
这一句话,将高文轩流逝的生命点燃了,他猛地睁大了眼,听着她大胆的情话,心里却是不能平息,他喜她心里终于的有了自己的分寸之地,随后又听见她说:“跳下去,我们两个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活下去,若是在这山崖上死撑,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下一个人。”
高文轩竖着耳朵,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在心里挣扎,一半的可能性,说明她有一半的可能性会死在他的面前。这样的赌注,他实在犹豫至极。
看见高文轩眼中的犹豫,锦华更紧的抱住了他:“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若你先死了,我不会将你的骨灰送回北平,让你在这山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真是心狠。”高文轩亲了亲她的脸,将手从岩壁上缓慢的放了下来,他箍紧了她,几乎要将她嵌在骨子里。
“锦华,若是有什么不测,我是说,可能的,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不要管我,就只管自己走。”
“大男人,怎么这般矫情,高文轩你放心,要是你真有什么事,我肯定不会留在你身边。”
高文轩瞧了瞧她活灵灵的眼,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长吻中,两个人的身体同时的向着翻滚的河水倒去,急坠中,他对着她,轻轻道:“若是能活下来,锦华,嫁给我吧。”
锦华没有回答,固然他情深似海,她脑子里依然的有着那一份理智,婚姻的许诺她不敢轻易的答应,这种情感太过沉重,一旦选择了婚姻,她就不得不去扮演着多种的角色,妻子,或者母亲。
没有听到锦华的回答,高文轩心里有一些淡淡的失落,这样的情况,他是有考虑过的,但还是想要听得她的一声答复,例如“好”或者“我愿意。”
“哈,我方才开玩笑的。”嬉闹掩饰住了尴尬,高文轩低头又亲了亲她的眉眼:“我知道的,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锦华默默的听着他的话,理智和理性相互牵拉,她张了张嘴,再落入冰冷湖水的那一刻,还是没有应下他的话。
水流湍急也冰冷,整个人浸漫其中来不及翻腾,便被一道激起的白浪拍下,高文轩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在水中昏了过去,他像是湿了水沉甸甸的棉花。
锦华一边吃力的拖动着高文轩,一边和激流抗争,即便被白浪一次次的拍下,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拖着高文轩朝近岸的方向游动。
不断的游动,不断的游动,不知道游动了多久,意识渐渐的淡薄,世界变得天昏地暗,锦华还是没能抵抗住自然的力量,她不甘心的阖上两眼,身体伴随着流动的河水,在白滚的浪里,冲向远方。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三个月后
大雪簌簌而下,世界被白色吞噬,触眼所及,一切都被笼罩在蒙白中——天是白的,水是白的,就连大山也是白。
一切,白得令人绝望。
村庄是白色世界里唯一鲜活的存在,但也只是非常细微的鲜活。
村庄里几乎都是挣扎在土地之上的穷人,这些穷人们仇视镇上的富户,而镇上的富户也小心的提防着这些如同饿狼的穷人。
因为租佃关系,这些隐蔽着的仇恨被埋藏在白雪之下,女人们和孩子们对于饥饿的痛苦也埋藏在白雪之下,故而,在村庄的深处,始终的充斥着孩童们对饥饿的“颂音”,“我饿..我饿..”的声音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低如蚊鸣,但这种声音并未消逝,而是,始终的,日复一日的在冬天的村庄上空盘恒,在人耳边不断回响。
这种声音令人烦躁,厌恶。所以招致了斥责和打骂声,孩子的哭声起初也是有的,但到后来也变得非常微弱了,死寂中微弱的哭喊,这便是冬日村庄的鲜活。
此刻距离神农架之行已过三个月之久,在白雪覆盖下的一户农庄里,锦华穿着一件破旧的黑棉袄,身旁是面无血色的高文轩,两个人缩在四处透风的屋内,相互依偎着取暖。
看着高文轩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锦华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怎么都不能相信高文轩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傻子。
事情从那次跳崖后说起。
他们被渡沿河水冲来了此地。两人醒来后便在这村庄附近的河岸了。
锦华是先醒来的那一个,高文轩在她不远的地方躺着,身上虽然很多淤伤,但除了头上被石头打烂的伤口外,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
锦华以为一切都会好好的。可还是没有想到,自从高文轩睁开眼,他便谁都不认识了,就连她也不认识,问什么也都不知道,除了有一点傻力气外,不爱说话。也不爱动。经常一个人看着太阳发呆,然后吃饭睡觉度过了一整天。
锦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两人身无分文,她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暂时的在村子里住下了。
他们来到村子的时候,尚且还存着一点秋意。锦华多方打听,带着高文轩借乘着去镇上的牛车。将身上仅存着的翡翠首饰出手了,当地的商户将价钱压得很低,市价几百元的东西被压到了几个银元。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话实在不假。
锦华想同那当铺掌柜再商量商量价钱,谁料那掌柜听她口音是外地人。便动见色起意的心思,把人哄骗到了后院,上来就要动手动脚。
因为性子受不得这种委屈。锦华在给了那人一个耳掴子后便带着高文轩离开了。但钱又是不能不拿的,于是她便又寻了一个商铺。那狡猾的商人又趁时机将东西价钱压到了两枚银元,锦华同他讨价还价,最后以死契九元钱典当了。
量于那点钱实在是不够路费,考虑下,锦华便带着高文轩在村子里暂时的住下。九个钱租了一间屋,添置些生活用具,剩下的便没有多少了。
村里人只当她是跟着丈夫过活的小媳妇,但时间渐久后,人们还是发现了高文轩的不正常。
无聊许久的村民在得知高文轩脑袋有问题后,开始变得沸腾——闲嘴的妇人想从她这里扒得闲言碎语作饭后聊资,色眼的男人则是想从她这里占些便宜,除此之外,剩下的便是陌生的,面朝水田,敦实而又寡言的劳作者。
这样的日子,万不能与城市的生活相比的,与在湘西的生活也不一般。
在湘西的时候,锦华可以说是被蛊婆婆、高宽等人庇护的。
但在这个村庄里,锦华真切的感觉到了贫穷者对更穷人的鄙夷,对无所事事却能从田地获得大量财富的富人的仇恨,对女人的劳役,对金钱的苛索,他们是愚昧的,但在这愚昧中还有一点可爱,他们保留着性格中老实淳朴的一面,遗存着对土地所难言的深切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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