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轩将脏兮兮的树叶子一把丢掉。又吐了口唾沫,他想到了锦华说他配不上她的问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看来,他对锦华的好已经超之于他寻常待女人的态度。
二人闲说了不大会儿,但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内容,高文轩从书籍讲到了音乐,见识并非她想象中的差劲,但无论高文轩说些什么,锦华都没有接话的兴趣。
高文轩见自己不讨人喜欢,过了一多时便知趣的离开了,令锦华有些奇怪的是在高文轩走后,那个跟着苏苏的李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荣小姐,老爷请。”李妈不卑不亢,谈吐间礼仪得体。
锦华有些好奇但之后又有一些紧张,高老爷叫她是因为什么呢?在心里猜测,锦华自己也知道,高老爷叫她,应当同她与高文轩的谈话有些关联。
看着李妈,锦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同李妈客套后,便跟上了步子,她早些去见那位也好,高宽的一些东西还在湘西,而她一个人又不知该怎样处理。
距离去神农架约定好了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不晓得湘西是怎样光景。锦华心里感慨,面前浮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没想到,贺榕在湘西的日子相当快活,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了爱情的苦痛和枷锁,所剩下的便是快乐了吧。
媛媛是一个好的伴侣,也是他温暖的避风港湾,他们度过了许多充满惊喜的夜晚。
一开始,贺榕是拒绝的,但到后来,他发现,媛媛只是想让他快乐,她不惜一切的待他好,贺榕至今仍记得那个狂迷的夜晚,她灌醉他,然后把自己的全世界交给了她,他掌控着她的世界,并在她的世界中重重一击,最后留下生命延续的种子。
想到这些,贺榕觉得自豪,女人是柔软的,男人是刚硬的,天地让他们结合,这是道法自然。
湘西发生的一切锦华完全不知情,她心中尚且残余着一点印痕。在去往高老爷房间的路上,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在想,在虫墓(楚国大巫的墓)的时候,贺榕带着的那个小丫头是想要她的命的,那去了神农架呢?小丫头会不会依然我行我素呢?
后怕的厉害。
“来了,快坐下来喝口热茶。”一路心思重重,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高老爷的书房,看着矮胖的高老爷,锦华突然清醒过来,歉意一笑,接住了高老爷递过来的水杯。
高老爷不直接说,旁敲侧击,半个下午不到的时间,他便问了七七八八。
果然如锦华所料,高老爷问的问题很多,但大差不差,都是问高文轩的,他要锦华留意高文轩的动向,给了一笔费用不少的佣金。
锦华这算是借着高文轩的名头算是小赚了一笔,接了现大洋后,随后便又苦恼起来——高文轩瑕疵必报,寻她算账,这可如何是好。
高老爷见锦华接了大洋后,随后又抛出诱饵,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锦华,说道:“荣小姐可否愿意帮我在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身边调查一个人?”
锦华心里咯噔一声,生怕高老爷说的那人会是卓一凡,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锦华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感情是这高老爷是拿她当作埋伏在高文轩身边的间谍啊。
卓一凡已死,调查之事锦华断然不会接受,她将钱递还给了高老爷,同时也说明自己的来意:“高伯父,我的时间有些紧张,还请伯父见谅。”
☆、第一百六十章 鹿死谁手(二)
秋夜。静寂。
净白月色的照拂下,层层叠叠的山影间,如同长龙的列车在绵延不断的山脉上攀爬,气笛呜叫,轰隆而过。
返往湘西的一等车厢内。
一抹静美的身影,安静陷坐在红皮软椅上,她披在身上的灰绸大衣在柔白壁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温柔如珠的光芒。
她很美。带着一点忧郁的气质,撑着侧脸,凝望蒙罩着倒逝光影的玻璃窗子,狭长的眼角上细密如扇的黑色睫毛沾着一点晶莹,在盈盈如玉的面皮上滚落一道无形印痕。
这是荣锦华一个人的归途。
看着窗子有不大会儿,锦华从衣兜里掏出了银丝掐花的化妆小镜,对着亮闪闪的水银镜面,在嘴唇上擦了一层薄薄的蜜丝佛陀唇膏。
回到湘西,便意味着一切都将回到正轨,高家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自那日,高老爷对她提出要求被婉拒后,便再也没有找过她,而苏苏,祠堂一别已然为终点,她二人再未曾相见,关系越来越淡。
此去湘西,是高文轩建议她的,说来也怪,在与苏苏关系冷淡的同时,她同高文轩之间倒是越来越熟络,这里面有一些互捧的缘由,因为卓一凡的缘故,他们相互牵绊愈来愈紧密。
在谋略上,高文轩的建议很中肯,不但分析了留在高家的利弊,亦分析了前往湘西的利弊。日子久一些,锦华发现,高文轩并非是完全的坏人,高文轩帮她将苏苏的情况摸的清楚——苏苏选择代替高宽守护高家,白崇则决定将白家的产业转往北平。在北平短暂的时间里,锦华不知该忧该喜,苏苏一下子成长了起来,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坚强。
火车从山端爬下,窗外的夜色变得更加浓重,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锦华听见火车在前进中发出“”铛次”的低沉歌声。在黑夜中。这歌声像是安魂的夜曲,渐渐的,锦华有了睡意。阖着眼,靠着柔软光滑的皮质座椅,她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夜好梦。
醒来时天已大明,虽然记不得睡梦里究竟梦见了什么。但锦华知道自己是笑着醒过来的。
距离湘西仍有不短路程,打发时间是件麻烦事。看着不远处围做一堆,穿金戴银的阔太太们,锦华抻着脑袋凑过去看热闹,这些太太们在聚众打牌。她们打扮入时,发型大都是短卷发和插着簪子的盘头,衣装全是时髦的洋装或者样式略显保守的衣裙。扫了一眼这些阔太太。锦华心中一动,她想借机与这些太太们攀关系。毕竟这头等车厢里的达官贵人可不少,少说的话,认识几个,没准以后会有大用处呢。
赌坊在去北平前暂予了苏苏,白崇现下想将湘西的生意迁到北平,不见得不会狠狠地反咬她一口,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虽然不想承认她怀疑他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一点上,锦华还是非常认可高文轩的见解。
在清醒的这么一瞬间她突然的想念他们,想念苏苏欢喜的唤她荣姐姐。
殊不知苏苏也是如此。
北平的月色一如既往的明净。
看着皎洁明月,苏苏默然立在窗下,静立许久。
她在想,荣锦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白崇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她,对于高宽的选择,苏苏心里极不是滋味,按白崇的意思,高宽对待荣锦华如珍似宝,所以他的死十有*是为了荣锦华。
苏苏想起白日爹喊她去书房的情景,爹说荣锦华离开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想过荣锦华会走,可她却不愿荣锦华一个解释都不给的离开,在旅店的时,她们促膝夜谈,而高宽的骨灰与她不过咫尺之遥,可她……
想到这里,苏苏整个人都是难堪的,荣锦华欺骗了她,这种耻辱实在是令人难以释怀。还有一点也是她永不能释怀的——死去的人是她的亲哥哥,唯一的哥哥。
“苏苏,睡了没?”听见敲门声,苏苏擦干眼泪,开了窗子看过去,瞧见白崇沐着月色凝望她。
别过脸,她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白崇,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白崇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小姑娘就是仗着自己喜欢她,可劲儿的欺负人,因为有要事商量,他也就不由着小姑娘胡来了,正色道:“苏苏,你先开门,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苏苏站在屋内,看着那个半掩的雕花木窗抽了抽鼻子,她听见白崇语气不同常日,知道他应当是有要紧事的,用帕子将鼻子胡乱擦净后,下定决心走到了门前,放下锁杠,一把开了门。
白崇一颗心狂跳,他兴奋至极,小姑娘将自己关在房里怎么都不肯见他,可把他吓了一跳,他是真怕小姑娘突然不要他了。
“苏苏。”
迎面以对白崇的拥抱,苏苏全身一僵,眼泪倏的便滚了下来,她从白崇怀间挣脱而开,偏过脸不去瞧他,娇声娇气道:“离我远一点,你脏。”
白崇赶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他这些日子来寻苏苏,每天都特意沐浴焚香,换了崭新的西服才来寻的苏苏,可小姑娘却说他脏。
“苏苏,你瞧,不脏的。”周身检视后,白崇对着苏苏软了语气。
苏苏皱着鼻子,朝他看了过来,一脸嫌弃:“不光脏还臭!”
“苏苏,乖。”白崇不知道小丫头是怎么了,探手要去摸她的额头,他担心小姑娘是生病了。
“白崇,你有什么事快些说。”苏苏这次掩着鼻子躲开了白崇的伸来的手臂,她眼中显露着真切的厌恶,白崇看出来了,不是因为脏,也并非因为身体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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