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颐先是一愣,继而才霍然转身,有些慌乱无措的望着已经步出自身掩护范围,到了自己身边另一侧的水玉,“玉儿,你……。”
水玉冲云颐莞尔一笑,微微摇头,“云兄不必为我担心,不过只是因为一次没有防备,所以才会被疯狗给咬了一口罢了,你要对我有信心,这种丢尽颜面的事,我可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这话,别看水玉说的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可是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可不是什么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了。
就拿云颐来说,但听水玉这番话后,那慌乱无措的举止表情都刹那消散了个干净,反倒一脸得意非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之愉悦,简直非言语可以言表,“哈哈哈——玉儿说的是,玉儿说的太是了!总不好一朝被狗咬,十年都要对狗避之不及吧?”
只是十步开外的燕王,可就没有云颐这样的好心情了,本来晴转多云的脸色,瞬间就成了暴风雨来的前夕,那一整张脸给黑的,简直就能和他自个儿身上穿的那件墨色的衣袍颜色有的一拼了。
秦管家瞅着自家王爷脸色不好,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瞥了一眼水玉。
你说这王爷欢喜谁不好,偏要对玉公子这样一个男子……
这下好了吧,莫说这个玉公子身边居然围绕了这么多形形色色且大有来头的权贵男子不说,单单是这玉公子对王爷的态度,分明就是反感的不行——
可偏偏这王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自己还要巴巴的上赶着凑,这下不但被玉公子比喻成了疯狗不说,还是在王爷最讨厌的情敌面前这般的辱没王爷,当真是让王爷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唉!
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估摸着,他老人家在自家王爷身上,可就看到了这么一回……
水玉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燕楚对自己投来的目光,是有多想吃了自己,她倒也不惧,只是……他若敢今天坏了她的大事,她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想到这,水玉眸色一凛,看都懒得去看被自己气得不轻的燕楚一眼,直接就对云颐笑道:“云兄,我们今儿个是来为薄相贺寿的,可不是为了来看疯狗耍杂技的,我们该走了,时候可不早了。”
云颐再次被水玉的言语逗乐,哈哈笑着点头,对水玉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玉儿先请。”
水玉合扇朝他施礼一笑,迈开了步子转过身,步履悠闲自得,举手投足之姿甚是优雅的,直往薄家大开的正门而去。
云颐随后尾随上去,只是在尾随上去的临行前,还不忘给侧方十步开外的燕王,丢去一个得意洋洋的白眼儿,以及一记
冷哼。
云颐的得意无疑是再给了燕楚重磅一击,令燕楚那张本来白白净净却已经黑成了锅底灰的脸,几乎都要滴出墨来,而一双原本扶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在喀嚓一声响后,索性而干脆的,直接掰断了两侧的扶手。
秦管家看得直冒冷汗,赶忙出言安抚,“王爷,息怒。”
怎么说薄相也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若是王爷在这真的同大祁的摄政王大闹起来,那就不是一个私人恩怨可以拿来当挡箭牌的解释了啊!
燕王黑着脸,恶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的钉在了水玉已然而去的背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跟上。”
眼瞧着这分明都是要打起来的样子,秦管家哪里还能答应让自家已然不可能冷静下来的王爷,再去巴巴的往上凑,这简直就是在等同引火**,“王爷,咱就别进去了,还是回王府吧!”
他老人家可是万万没想到,说好是要为了来找小桑榆口中那爹爹而来的自家王爷,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又给碰上了那个玉公子呢?
碰见玉公子也就算了,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连着王爷最眼红的祁国摄政王也在这,这简直就是……冤家路窄么这不是?
诚然,此时的秦管家还完全没有把小桑榆那口中的爹爹,和水玉联系在一起,毕竟花想容出去搜罗情报资料不可能如此之快,毕竟水玉那长相实在过于年轻了些。
燕楚一声不吭,干脆不再理会秦管家,自己主动推着轮椅,直往水玉与云颐离去的方向而去。
秦管家见状无法,只得一拍大腿,快步跟了上去。
都说这美人儿容易各花如各眼,容易引起旁人的视线关注,这话当真是半点不假。
即使水玉和相携而来的云颐都是男儿,却依然能在刚进薄家大门的那一刻,便瞬间吸引了早就在薄家大院里找了位置安坐的无数来客的视线,其中,不乏男女,不乏老幼。
云颐本来就生的姿容出众,若要拿花来比,他就好像一朵开在百花里,却偏于一隅的杜若蘅芜,恣意而妩媚的散发着自己独有的美丽和高贵,不与其它花朵整个高低,却已足足完败所有姿容绝色的花朵。
正因为他的容貌太出挑,在场来的所有俊男美女,几乎一瞬间就让他那张脸给比了下去,而偏偏,却独独反把并肩同行的水玉,给恰好的衬托了出来。
不因为其它,就因为水玉宛若一阵拂面清风,完全与云颐背道而驰的容貌,反倒令人眼前一亮了。
在众人眼前一亮的同时,这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声,也开始起来。
无外乎都是一些揣测水玉和云颐身份的议论声,毕竟现在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新人物居多,所以不清楚云颐这个祁国摄政王的大有人在,而水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美公子,更是没什么知道了。
只不过,偏偏现场还有那少部分知晓云颐的人,也偏偏还有那小小部分的,从昨晚郡王府那一出,就对水玉有了认知的人们。
故而这一时间,来到这薄家几百号的客人们,议论之声鼎沸,犹如炸开了锅。
好在水玉和云颐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的普通人,早就已经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承受着莫大的视线和舆.论压力,却可以从容不迫的完全不当成一回事儿,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两人继续谈笑风生的往薄家宅邸深处走,对旁人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浑然不知一般。
“玉儿,刚才你为什么要出来扰乱气氛?”这虽然得到了水玉含沙射影辱骂了燕王一幕而感到心情无比愉悦的云颐,在事后想起来,仍然止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水玉此事。
不曾想,水玉则是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当然是怕你这个笨蛋,居然会蠢到自己去钻那个混蛋的圈套。”
听得自己被她骂成了一个蠢蛋,云颐脸上得瑟的笑容当即就垮了下去,不过还好,好在后面还有‘那个混蛋’垫底,所以就算被骂,也还是忍不住继续笑容满面,对水玉她虚心求教,“什么圈套?本王还真是没发现诶!”
而他的虚心求教,只会更遭水玉的白眼儿而已,“看来那混蛋还真是说的半点不错了,你当真是要变成徒有虚名的大祁摄政王了。”
说着这话时,水玉别有深意的目光,又往云颐身后三步远的风侍卫身上扫了一眼。
云颐一噎,小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实在是精彩纷呈。
水
玉见状,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数落起了云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当时有风侍卫给你解围,你可就要背上一个蓄意潜入大燕,以备图谋不轨的罪名了你。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想斥责风侍卫,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样处处为你着想的忠心之人,你以后倒要哪里去找?”
一通数落下来,云颐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了,尤其是在听了水玉的话,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脸色的颜色就更加的精彩了,“该死,燕楚那个阴险的卑鄙小人!”
这四国之中,一向有个不成名的规矩,就是不管是上到达官贵胄,还是下到黎明百姓,但凡这一国的人要到旁的另一国去,都必须配备通关文牒,或是通关铭牌,才能是名正言顺的到得他国走动。
如若不然,就会被当成偷渡者处理,这要是被抓到了,就会被他国的官兵驱逐出境。
这当然算是轻的了,至少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这种偷渡的罪名落在他堂堂一个大祁摄政王的头上,那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偷渡之罪可以解释的了。
届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拿这个大做文章,又会牵扯出多少的其它莫须有的罪状——
光是他的这个举动,可就已经足够他国的皇帝发挥无限的想象了!
然,他这个大祁的摄政王却偏偏不像旁的普通百姓那般,只要到官府申请一个通关文牒就成,就可以在申请好的时间之内,在他国自由的进出了,因为他的通关文牒并非是交给官府,而是直接交给他国皇帝审批的——
也就是如果这旁国皇帝不批准,那就等于绝对不能够私自进入旁国的领土范围,不然,这莫须有的一大顶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也绝对够让他在自己祁国中,被自己祁国的臣民好一阵指摘的了。
而偏偏很不巧,他这一次来到大燕国,本就是因为听闻水玉不告而别,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大燕,这一急之下,确实就没有发出通关文牒给大燕的皇帝审批,所以可以说,他这个大祁摄政王,确实是偷渡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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