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啊水玉,你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像个跳梁小丑吗……
彼时,燕王府。
头顶传来的清润醇绵的声音,令小桑榆左右的环顾一下,因为个头太矮小,即便坐在燕王的腿上,却也不能与燕王的脸打上照面,最后只得脖子向后一仰,这才看到了头顶上方,在同自己说话的男人。
小孩子是个很奇怪的小东西,他们不但会有自己的是非观,看东西,也总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另一面,不过这些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这些小家伙还有一个顶厉害的特殊技能——
记忆超好,记忆力超强。
而对于拥有小恶魔属性的小桑榆来讲,记其它东西,记忆力会保持稳定的持平状态,而若是说到记仇,那家伙,记忆力水平只会直线攀升。
昨儿个晚上的事情,她可是记得实实的呢。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跟红苹果似地小桑榆,就这么对自家负心爹露齿一笑,万般的天真无邪,全都在了她这一笑之中,却无人看到其中暗夹的邪恶,“系呀系呀,漂亮蜀黍,我们好有缘混哦~”
也不知道为什么,手里抱着这样软绵绵的小家伙,眼中看着小家伙别具烂漫的灿烂笑容,燕楚就觉得沉郁多年的心里头,好像被照进了一丝的曙光。
即便只是这一丝一缕,却也能拨开了阴霾,温暖他冰凉太久的心。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感觉,他可从来没有体会过,不得不说,他不觉得反感,反倒,是十分的喜欢。
也正是因为这种没来由的喜欢,此刻,他所展现的温柔目光里,竟多了几分真切,“是啊,我们真是有缘。”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水玉的孩子会出现在他的王府里,不过,他以为,有这个孩子在手,水玉这只纵归了山林的猛虎,迟早……是要回来的。
看到这一大一小相处融洽的画面,刚才整颗心都差点从嘴里蹦了出来的花想容,现在终于可以把心稍稍放下了,抬手用袖子悄悄的擦着额
角的冷汗。
谁都不知道,在他刚才看到燕王抱起小桑榆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和紧张,就怕燕王突然一个不高兴了,然后就把可爱的小家伙给捏死了——
现在看来,还真是虚惊一场啊……
不过,听着这一大一小的谈话内容,花想容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这一大一小,似乎有过什么他不知道的接触?
当然,昨天早上的那个事件就甭提了,那时小桑榆根本还像个小猪一样在呼呼大睡,压根就没有跟王爷打过照面。
而若说两人是在那个早上的前一晚打好了照面,似乎也不大可能,王爷的酒品可是超烂的,那晚又是极其特殊的日子,就算王爷真的对桑榆这孩子有着别样的宽容,可若是早知道桑榆会那样窝进自己的怀里打扰了他,桑榆是绝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既然这些可能性都排除了,那也就只有他们应该是在外面见过,这一种可能了。
就在花想容双臂环胸,思考着这其中的曲折之时,秦管家,则从燕王的身侧,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花想容的身边,头一次,没有那般嫌弃的对花想容靠的极近,“臭小子,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秦管家把脸几乎都要贴到了花想容的侧脸上,声音压得非常低。
由于昨儿个早上,他老人家接到了郡主府的请柬之后,虽然心里打鼓王爷到底会不会去,但为了未雨绸缪,还是在燕王在大堂里睡着的时候,就先一步去了府内仓库,清点出了许多的好东西,然后打点装盒,预备作为送给平阳郡主的新婚贺礼。
也正是因为被这事儿给耽搁了,就没有撞见早上在大堂上的那一处,这一大一小的尴尬事件。
后来秦管家又陪燕王去了郡主府,回府之后,又忙于其它事情,所以这七七八八的事情绕着,让他好几次都没有见到小桑榆这孩子。
花想容被秦管家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低语吓了一跳,见鬼似地就往后蹦跳了两步出去,但见是秦管家不虞的棺材脸,花想容颇感无奈的大叫,“叔你干嘛啊?知不知道人吓人,那是要吓死人的!”
秦管家不理会花想容的控诉,长臂一伸,一把就拽住了花想容的耳朵,又把花想容整个人给生生的拉到了自己面前,唬着一张棺材脸,声音还是有些压着的,“让你说你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疼疼疼——”花想容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扯掉了,呲牙咧嘴的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诶诶我说还不成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叔!”
秦管家冷哼,一甩手,松了花想容遭罪的耳朵,“本来就不是君子。”
官兵官兵,别看听着好听,以为兵都是国来养的,可是但凡当过兵的都知道,国家下来的军饷,未必能有几个钱粮能真的到当兵的手里,所以在有时候,这兵简直过的比乞丐和难民都不如,甚至有人连战场都还没得上,就已经饿死冻死了。
这人一旦被逼急了,自然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尤其是专干刀头添血之事的兵。
☆、第两百四十章 女娃和王爷真像
秦管家冷哼,一甩手,松了花想容遭罪的耳朵,“本来就不是君子。”
官兵官兵,别看听着好听,以为兵都是国来养的,可是但凡当过兵的都知道,国家下来的军饷,未必能有几个钱粮能真的到当兵的手里,所以在有时候,这兵简直过的比乞丐和难民都不如,甚至有人连战场都还没得上,就已经饿死冻死了。
这人一旦被逼急了,自然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尤其是专干刀头舔血之事的兵。
当兵的没有几个人没杀过人,自是胆魄常人无法可比,所以这一旦被逼到了绝路上,就等于是被逼急了的野兽,什么事情都敢干,都会干射。
作为当了好几十年的老兵油子,这种经历,秦管家自然有过,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自然也做过。
故,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跟君子二字挂钩矾?
这花想容差不多也算是秦管家一手带大的半个儿子了,虽然后来离开了,到山上拜师学艺去了,但秦管家的那些过往,他在小时候还是常听旁人说过的,那么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这会子被秦管家这般一辩驳,他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冲秦管家嘿嘿一笑,讨好意味十足的拉着秦管家直往院子角落里走去,一路上都是在挤眉弄眼,“叔,来来来,我们到那边儿说去。”
秦管家没有拒绝,对于花想容的讨好只当视而不见,不动声色且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燕楚没有发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行为,现在他满心都扑在了腿上坐着的小家伙身上,除了某个人,就再也没有讨好过旁的人的燕楚,现在就想讨好腿上的小家伙。
这视线一转,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还搁在地上挺尸吐血的,咱明了爷爷身上。
明了爷爷当之无愧的老狐狸,警觉的很,当一察觉到燕王那里分明有不善的视线投来,立时,血也不吐了,尸也不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个鲤鱼打挺,逃之夭夭了再说。
没曾想,打挺才打了一半,耳朵就听到了燕王邪恶十足的声音。
“小丫头,叔叔答应让你给那个爷爷脸上添上一只咸鸭蛋,你就回答叔叔一个问题,好不好?”忍不住的抬手揉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燕楚的音容表情,都带着万分的温柔和寵溺。
已经埋下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小桑榆乍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头,抬起肉嘟嘟的苹果小脸儿,眼睛直勾勾的盯在了地上正在挣扎起身的明了爷爷,笑容别提多甜多可人儿了,“好呀好呀!”
咱明了爷爷却是一听这一大一小的对话,鲤鱼打挺没打成也就罢了,差点吓得没把一把老腰給折了……
旁观的众人均对咱明了爷爷深表同情和默哀,真可怜都一把老骨头了,现在却成了被小娃娃耍的猴儿,莫道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
燕楚可对明了激不起半点的同情心,甚至每每看向明了的眼神,那都是冷冽冷冽的。
明了是个什么德行,他燕王岂会不知?真以为他会蠢到相信,他明了这样一只老狐狸,难道还治不住一个全身瘫软不能动弹的水玉?
哼,这老家伙还敢在他面前这样装腔作势的继续演戏,那好啊,他就好好陪他演上一演!
“上笔墨。”绯眸一眯,燕楚对傻愣的小兵甩袖命令。
伍长严骁算是跪的与燕王除明了以外最近的人了,又眼见自己的小兵们都没眼力见的傻跪在原地动也不动,为免燕王发火,于是自己这个伍长当先请命应下,起身拱手抱拳,应是退下。
上回已经提过,南苑有自己的书屋,而严骁所要去的地方,正是这南苑的书屋,去寻那文房四宝。
南苑较大,书屋是在主屋后院的位置,有些微的远。
而这些小距离会拖延一下严骁的步调时辰,正好供给了正在书屋里看着院中好戏的小人儿,一个可以趁机藏身的时间点。
这小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倦怠的小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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