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楚毫不迟疑的回答,“一并带回王府。”
半是昏迷状态的水玉听到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一下在就得到了平静,瞬间戛然而止,可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他到底再打什么主意,明明已经确认她不是胭脂雪,却还要将她带进燕王府,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再者——这辈子她最不想去的地方,除了东宫,便就是燕、王、府!
秦管家沉默了一下,毕竟刚才这位公子和司马官人之间……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男子在司马官人那里,兴许可以令司马官人的风.流韵事再添一笔不一样的浓墨重彩,可若是换成王爷这……
纵然王爷这些年在外头的传言确实不怎么好,总是被人宣扬的过于残暴了一些,但到底,并没有因此而动摇王爷在大燕子民心目中的正直形象。
而这样的形象,会让王爷一直持续的得到,
王爷现在正在所仰仗的,民.意。
也正是因为这份民.意,皇上才会始终没有对王爷采取大动干戈,而只是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如今的王爷确实不如从前,应付这些背地里的小动作还尚可,若是王爷一旦失去民.意,那么墙倒众人推,皇上还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届时,不管欲加之罪也好,真凭实据也罢,皇上就会开始正面的,毫无顾忌且名正言顺的对王爷动手。
而今,皇帝毕竟是皇帝,王爷毕竟是王爷,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想到这里,秦管家浑身一震,脸色巨变,再也没有半分犹豫的提议,“王爷,老奴以为,没有经过这位公子的同意,就私自将他带进王府,恐怕……有些不妥。”
完全不知道秦管家这份心思的水玉听到这话,那刚才的惶恐不安瞬间得到了抚平,一颗扑通乱跳的心脏,也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然,就在她暗自感到庆幸时,燕楚的又一句话,又顷刻将她打入谷底。
此刻同样完全不知道秦管家现在内心的惶恐担忧的燕楚,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秦管家,“不是江湖儿女都该不拘小节么,本王看他该是一个走江湖的,相信他应该不会计较这种事。”
嘴上说着这种违心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道貌岸然的话,燕楚自觉自己十分的可笑,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这样虚伪的举动而感到后悔和羞耻。
因为内心里,始终抱着一分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这份感觉让他总觉得这个水玉公子他,绝对跟雪儿有着某种关联。
当然,这只是一个感觉,毫无证明的感觉而已。
但为了寻到她,哪怕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一丝感觉,他也一样不想放过!
秦管家听到自家王爷这样的回答,倒是一愣,随即狐疑的继续问,“王爷您的意思是……只是把他当江湖朋友请进王府而已?”
他老人家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可信呢……
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客了?他老秦怎么不知道?这还是他们家那个说好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的自家王爷?
这会子别说是秦管家,就连水玉,此刻听到燕楚的这话,心里也是嗤之以鼻,摆明的不信。
以前不了解这个男人倒也罢了,而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个男人是个怎样的性子,她多少还是看清了一些的。
外头人皆说他燕王什么冷血无情,残暴不仁,可在她水玉这里,再也没有比薄情寡性四个字,更适合他燕王的了!
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你说他若是没有其它的目的,会把一个还不知来历,不过仅仅只是有过两面之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她带进自己的王府,这可能吗?!
然,燕楚的回答很干脆,甚至有些不耐烦起来,“不然你以为?”
就是这样一句反问,彻底的令秦管家无言了,毕竟他老人家总不好把心里想的那些担心,摆到台面上来跟自家王爷讨论吧?
不能言语的水玉同样无语,而内心对这个男人的厌烦程度,又从此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倒是燕楚见秦管家没有了话说,便不再继续呆在这郡主府里耽搁,直接把水玉从她座下的椅子上捞了出来,然后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身子软倒进自己的怀里,遂,就这样推着轮椅,带着她离开了郡主府。
而燕楚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用这样极尽暧味的方式带走水玉,令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秦管家没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王……王爷……。”秦管家根本来不及喘气,看着燕楚越行越远的背影,连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上去,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还是让亲卫们背着这位公子吧!”
燕楚头也不回的否决,“不行,他会不舒服。”
“……。”秦管家欲哭无泪,王爷啊王爷,你莫不是真的疯了么,就算你随便娶一个姑娘也好啊,怎么现在偏要对一个男子如此的体贴入微,啊?
彼时,月照当空的燕王府。
“蜀黍~”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吃着水晶糖糕的小桑榆,埋头狠咬了一口糖糕,然后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花想容,“你为行么要戴面鸡呀?”
“是面具,不是
面鸡……。”花想容嘴角抽搐了两下,沉默了一下,然后还是继续回答了小家伙的问题,且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唉,没办法,谁让叔叔长得太帅呢。”
当然,之所以乖乖回答小家伙的问题,是因为不得不答,因为他花想容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待会会被这个小家伙烦死。
这要是传出去,说他堂堂燕王的左右手居然怕一个小女娃,让人笑掉大牙吗这不是?
“介样哦~”小桑榆听到这个回答,点了点小脑袋,头上让府里的杜嬷嬷扎的两个小揪揪一摇一晃的,塞满了糖糕的腮帮子鼓鼓的,本就不清晰的口齿愈发的不清楚了,“介么说,蜀黍是美滴人神共粪,素以怕被雷劈,怕人砍,素以才戴面鸡哦~偶懂得啦~”
花想容扶额,笑容有点惨,忍不住的伸手去揉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哎呀我说,你这小丫头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就这么……精怪呢!”
好吧,虽然他花想容自己也偶尔臭屁,自吹自擂自己就是个帅到天妒人怨的绝世美男,但是还从没考虑过会被雷劈,会被人砍的这个问题,嘶……这小丫头怎么就想到这里去了?
“矮油~蜀黍你好坏哒~伦家还小啦,你肿么阔以调.戏伦家嘞~”小桑榆突然垂下头,双颊绯红,两根食指对戳着,就好像是个春心萌动的小少女。
花想容却被这突转的画风给惊呆了,好半天,才抹了一把脸,莫名心虚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生怕有人把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给听了去。
直到发现周围确实没人以后,他这才长出一口气,用看祖宗似地眼神看向了小桑榆,声音莫名就自觉压低了几分,“我说小姑奶奶,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这幸好没被人听到,要是被人听到了,还不得说他花想容原来是个人面兽心的娈.童.变.态啊!
以后他还要不要混了啊!!
小桑榆含羞带怯的悄悄拿眼瞥了花想容一眼,然后又很不好意思的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沾满了糖汁的肥嫩小手手,特矫情的就往花想容的胸口上一推,“矮油~蜀黍你真坏啦,说伦家系小妖精还不算,介么做贼心虚系还想对伦家干嘛啦~”
☆、第两百三十三章 燕王带水玉回府
小桑榆含羞带怯的悄悄拿眼瞥了花想容一眼,然后又很不好意思的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沾满了糖汁的肥嫩小手手,特矫情的就往花想容的胸口上一推,“矮油~蜀黍你真坏啦,说伦家系小妖精还不算,介么做贼心虚系还想对伦家干嘛啦~颏”
本来这么屁大点的一个倒霉孩子那么一推是没多少力气,是根本就不可能推到花想容这样一个大人的,可偏偏花想容被她这么一推,身子一晃,险些就从屋顶上掉下去了——
稳定好摇晃的身体后,花想容就开始仰面泪流问苍天,“这到底是哪位大仙大神啊……怎么就教出了这样的倒霉孩子啊啊啊——”
看着花想容一副快要被自己逼的都想直接从屋顶上跳下去自尽得了的样儿,小桑榆很是充满同情心的耸了耸肩,然后安慰的拍了拍花想容的臂膀,“***.年,憋介么绝望,花花世界还在等着你哟~”
“……。”花想容无语凝噎,已有哽咽之声。
特么的,他怎么就这么感动的想哭呢?
废话说完,就该言归正传了,小桑榆眼珠子一转,乌秋秋的大眼睛别提多水灵动人了,只是谁也没瞧见,她眼睛底下埋着的奸诈狡黠夥。
“蜀黍~你几道艳王系谁不?”小桑榆偏着小脑袋,冲着花想容一脸天真无邪的问。
花想容不疑有他,看这小恶魔终于从那令他想死的话题转到了正经问题上,赶紧松了一口气的回答,“知道啊,叔叔的主子呗!不过是燕王,不是艳王!”
什么艳王的,为什么什么好话从这臭丫头的嘴里一说出来,就全都变了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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