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花哨的屋子摆设,男子身上华贵并绣着细腻精致的梨花图案的绛紫衣袍,那段倾泻在榻上犹如上好锦缎的青丝,发间束发用的那根精美缎带,就已经很说明,这个男子,是个爱美并且追求完美细致的人。
这样的云颐,让胭脂雪先是一呆。
毕竟听到那些关于这个男子在祁国的事迹,怎么听都给她的感觉,该是一个冷酷暴戾心狠手辣的暴君形象,不该是这么的……柔和。
男子并没有开口先说话,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好似,睡着了一样。
嘴角微微上扬,胭脂雪当然不信他是睡着了,从刚才惹他生气到现在,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而已,怎么可能睡得着?
何况,前提还是她把他惹得那般火冒三丈,他若还真能睡得着,她可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和宽宏大量的气度了。
他要耗时间,可她不想奉陪。
“听闻摄政王日理万机,没曾想,竟然会亲自到这一寸金一游。呵,本王妃还真是幸运,还能与摄政王做上一笔有趣的交易。”大方走进里屋,胭脂雪就像到了自家王府般自在,自行到了桌边坐下,捻起茶壶,替自己倒起了茶水。
眼下怕是要费些唇舌,喝口茶润润嗓子,很有必要。
榻上的云颐其实从胭脂雪无声的走进来时,就已经知道是她来了,只是,他还不想看见她,尤其,是她刚才阴了他一把之后。
然,现在听到她脸皮子颇厚的说什么有趣的交易,气的没差点就从榻上跳了起来,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臭女人!
这一次,不光是他到了燕国的秘密行踪保不住了,连他和
燕煜在秘密往来的事情也保不住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手里居然还拿捏着……都是这个胭脂雪的错!
“你想怎样!”明明把胭脂雪请来,是要让自己找回掌控权,可越想越是怒火中烧的云颐哪里还蹦的住,开门见山就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就充满了赌气意味的问题。
“机会难得,本王妃与摄政王你,还想再谈一笔更有意思的买卖。”胭脂雪说的云淡风轻。
云颐却听得头皮发麻,蹭的就从榻上坐了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臭娘们儿,你以为你知道了那份名单,得了这份把柄,本王就要处处受制于你了?别特么妄想了!!”
没想到云颐会如此大反应的胭脂雪愣住了,手上刚拿起的茶杯,停在了唇畔前。
少顷,胭脂雪方轻轻的笑了,向来波澜不起的冰冷视线,此刻却带着极度玩味的意思,不断上上下下的审视着云颐一气之下,扭了过来的与她已经面对面的脸,“果然是你啊,云衣美人儿。”
口吻,还是以往的那般充满了戏谑意味。
原就讨厌她对自己这副德行和口气的云颐,这会子真是彻底的怒了,忙跳下了榻,上前就是狠狠揪住了胭脂雪的衣领,“再敢羞辱本王,本王就杀了你!”
胭脂雪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咦,你难道不是云衣美人儿?不是云裳戏班的当家花旦,本王妃主母那金屋藏娇的美娇男?”
“你!!”云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面对她这样毫不掩饰的言语嘲讽,他偏生半个字也反驳不了,因为那些,都是他如何都反驳不了的事实。
虽然在做聂云衣的时候,他这张脸有稍加做过修饰,但五官长相,并没有多大的变动。
现在想来,他真是万分后悔,要不是他不肯将就把自己这张脸做做掩饰,非要用本来面目招摇过市,用这张脸原有的美貌G引那些女人,也不至于现在沦落到被胭脂雪这臭娘们儿一眼认出的下场。
“美人儿何必生气,生气可就不美了。”胭脂雪轻佻的勾了一下云颐的下巴。
云颐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并且后退了数步,直到又跌坐到了他身后的那张美人榻上,才愤怒交加的用袖子擦着自己的下巴,嫌恶的恶狠狠威胁,“再敢碰本王,就切了你所有的手指!!”
没想到云颐这么讨厌女人触碰的胭脂雪,不禁失笑出声,“啧,本王妃突然有些好奇,如王爷这般不喜别人触碰的人,究竟……是怎样与本王妃的主母‘交流’的呢?”
故意将交流二字咬的意味深长,边说着,边还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将茶杯搁回桌上,步履一步步的,走近美人榻,“嗯?”
看到朝自己走来的胭脂雪,云颐有些慌乱,手不自觉的拽紧了自己的衣服领口,“你你你……你别过来!”
瞧着云颐这副俨然像要被欺负的可怜的良家妇男,胭脂雪就觉得愈发好笑了,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乖,别怕,本王妃不会吃了你。”
“让你别再靠近了听见没有!再过来本王就喊人了!!”云颐气的咬牙切齿,看她这死德性,那种事一定没少做!
胭脂雪哪里会听他的话,把他的威胁都当作了玩笑一样,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一手在他肩上一推,把他就给轻松的推倒到了榻上。
眼看胭脂雪就要俯身下来了,云颐又怒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明明刚才这个混账女人还和她的燕王在那一个劲儿的鹣鲽情深,现在居然转脸就对他!
“无耻!”云颐面带恶心之色的低吼。
胭脂雪被骂了,倒是没有生气,反倒还心情大好的低笑出声,手伸向了云颐捂紧了的衣领,“那本王妃就恭敬不如从命,让摄政王瞧瞧,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无耻。”
看着那只朝自己伸来的不怀好意的纤纤玉手,云颐这下真的慌了,他很想喊人,把自己最好的影卫喊出来杀掉这个色胆包天的混账女人,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根本喊不出来!
他可是摄政王云颐!
在别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侵.犯的,是一个掌控着太多人生杀大权的主宰者,若是把人喊进来,让他们看到他被一个女人欺凌的丑态,别说传出去了,就算以后在这些手下眼里,他的威望恐怕也要不复存在了!
思前想后左右衡量,眼瞧着胭脂雪的手离自己的领口不过毫厘之差了,云颐双眼狠狠一闭,“本王答
应你,答应把火莲花给你就是!”
手上动作一顿,胭脂雪挑眉,瞧着云颐颇有一副豁出去赴死的小模样,笑容就是难以打住,“火莲花,本来就已经是本王妃的囊中之物了,不是?”
说完,手再度上前。
“那你到底想干嘛?!”此刻云颐真是欲哭无泪极了,特么的,他本来还想威胁整治这个臭女人,没想到居然引狼入室!
简直脸面都给丢光了!!
谁让他武功不如她,现在又不能喊人,最过分的是,自己居然都没对这个女人保持一点的戒心,实在是,自食恶果……
终于进入正题了……见云颐都快哭了,胭脂雪终究还是好心的将手收回,直起了身子,转了身,朝桌子那处走了回去,神色瞬间收敛好了适才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又是那副淡漠从容的样子,仿若刚才的一幕幕那只是云颐的错觉。
“本王妃听说,千年血人参与火莲花相辅相成,惺惺相惜,所以,在火莲开花结果当日,千年血人参必定会出现在周围,趁机吸取火莲开花时最初的那缕纯粹精华。”优雅落座,胭脂雪复又漫不经心的将刚才那杯茶水端起,“如此,对于血人参的修炼而言,必定事半功倍。”
杯到唇前,蓝眸斜睨向了面带诧异的云颐,绛唇微翘,“本王妃说的对么,摄政王。”
云颐在她这句充满了玩味意味的摄政王三个字中幡然清醒,嫌恶的别开了眼睛,双手恨恨的打理着自己那被自己揉的皱了的领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本王没有血人参!”
“你是没有,可这并不代表,你们祁国的皇帝陛下,你的父皇,祁王也没有。”抿了一口茶,胭脂雪挑高了一边的眉角,“不是?”
云颐一怔,旋即豁然站起,双目喷火的狠盯着胭脂雪,“你,你到底在祁国埋了多少眼线和细作?!”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她都知道,就连他和母后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很重要么?”胭脂雪好笑,“如果本王妃问摄政王你,除了本王妃手中的那份名单以外,你又在我们大燕国,还有晋国和溱国埋了多少眼线和细作,摄政王会如实回答么?”
眼线和细作向来分为两种,一种在明,一种在暗,明的还有迹可循,或许能从对手手里拿到名单,可暗的,除了眼线细作后面的主子一人以外,根本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要知道,她当初为让妙音坊得到这份名单,就已经损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只为有朝一日,祁国和燕国对峙之时,能拿来一用的。
云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这个傻子都会回答的问题,但怒火并没有因此消散,“一码归一码,这份名单纵然有些作用,但它的价值也只仅限于交换火莲花,其它的,免谈!”
胭脂雪自然不傻,不会妄想拿着这份名单一直威胁云颐,她相信,就在刚才她公然念出的那两个名字之后,云颐恐怕早就已经吩咐了人,要把那些在晋国溱国,还有燕国的那些名单之上的眼线和细作,将统统的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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