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现代,她渐渐发展成了全国通辑的变态杀手。
白青亭紧紧地盯着窗台外院子里的某处,总觉得那种感觉的双眼就在那里。
似乎在比着耐力,时辰一息一息过去。
那种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愈发诡异。
就在她想翻窗跳到院子之际,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从暗处慢慢渡步而出。
果然是她紧盯着的那一处。
黑影在月光下慢慢现出身形,是一个男子,脸上蒙着黑布巾,身形高大。
“阁下是何人?深处到我清华阁来所为何事?”白青亭坐回贵妃榻,放松身子问道。
既然他能够现身,至少说明此刻她还是安全的。
“受我家公子所命,前来送字条与姑娘。”那人回道。
白青亭挑了下眉,那人已将他口中的字条双手奉上。
她取过打开字条,上面写着:“钟淡派人夜搜你的私宅,幸而毫无所获,皆大欢喜。在此劝戒,诸事小心。”
落笔人:同伙。
当然什么都搜不到了,现今的白府故园里什么都还没有。
这一点倒提醒了她,她是不是该在故园那三间打算放鲜尸的房里再添置些什么,可不能随随便便地便让那些个夜入私宅如入自家厨房般的高手搜到。
白青亭看完将字条就着榻旁的油灯烧了,丢向窗台外,就像是一只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慢慢落至地面烧成灰烬。
“你怎么还不走?”她问着像柱子般杵在窗台外左侧三步外的黑影。
“公子说,或许姑娘想回信,让属下稍等片刻。”那人似乎很意外她会这么一说,那双唯一露在外头的眼睛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回话的声音倒是如初的平稳冷静。
白青亭一笑,下榻拿起油灯便往偏间走去,将油灯放置在案几上后,她便抽了张宣纸书写起来:“五皇子殿下为解我之围,谎称购进一大木箱昂贵药材,钟淡多疑,必定会以此顺藤摸瓜,我此时尚力所不能及,望同伙替我善后,日后待有机会必定重谢。”
落笔人:同伙。
再次回到寝室窗台,她将折好的字条递出。
那人行至窗台边双手接过,很是恭敬的态度。
虽同是君子恒的人,却与小三的行动作派全然相反,会是谁呢?
白青亭不禁好奇:“你能否摘下黑布巾,让我瞧瞧?”
此话一出,她自个便觉得很是熟悉。
一细想,这不是龙琮那夜诱导她露出真容时所说的话语么。
那人摇首。
白青亭也不意外,逐换了个话题:“那你告诉我,你名唤什么总可以吧?”
那人不知道字条里说了些什么,于是想一想便又摇了摇头。
白青亭也不强人所难,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
那夜龙琮可不是一时兴起,他对她的真容是真的感兴趣。
说起来,那夜龙琮的出现太巧了些。
他不认识她,却及时出现救了她。
白青亭灵光一现,猜道:“那夜从我出宅子到香织大街一个来回,一路上跟着我的人便是你,是么?”
黑影也就是小一静默着,他此时心里想着,公子即不让白代诏知道是公子在帮她,那他要是自曝了身份,会不会坏了公子的事?
再不作停留,小一跃身而起,一跃翻过院墙。
白青亭只觉一个黑影飞起,便与黑幕相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避而不答,看来真是他无疑了。
君子恒这个同伙还真是不赖。
小一回君府将经过老老实实地与君子恒细说,一个细枝末节也未漏掉。
听完后,君子恒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小一也意识到君子恒不太对劲的目光,可他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公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她问你,你就不会撒个谎?”君子恒反问。
小一不明白是指哪个问题,一脸迷惘。
小三看着小一就像看白痴一样,解道:“公子的意思是说,白代诏问一路上是不是你跟着的时候,你就不能撒个谎?”
小一这回听明白了,可那时他直觉那是公子在意的姑娘,他不想对公子在意的姑娘撒谎。
“你撒腿就跑,还不是一样回答了她?”君子恒气极反笑,“我向来知晓你实诚,倒不知你已实诚到如此地步。”
小一双膝跪下,他再笨这会也听出一丝责备的意味来了,请罪道:“公子,属下坏了事,请公子责罚!”
君子恒示意小一起身,浅笑着:“坏事倒未必,她那样的姑娘,就算今日你不漏了行径,想来不久她也会知道的。”
小一与小三一听,脑袋瓜子里都浮现出一个问题,小三嘴快,被他抢先问道:“那公子为何要瞒着白代诏?”
“那夜一事本就是五皇子较之我更适合去解她的围,我终归低钟淡几个品阶,虽说他的兵也会卖我几分薄面,但却要费时费力些。那时那种情况,还是速战速决为好。”君子恒又道,“事后你们总不能要你们家公子我厚着脸皮上前就说,其实是我出的谋划的策邀她的功让她记我的恩吧?”
何况她早将他视为同伙,说不定那时他的出现与相帮,她都会视为理所当然,哪里会像记五皇子的恩那般记着他的恩。
再说,他也无需她的记恩报答。
小一小三一个对眼,明白了。
说到底他们家公子就是低调惯了,自扫门前雪惯了,难得出手帮一个在意的姑娘,公子也不好意思到人家姑娘跟前邀功去。
这是害羞了。
君子恒见二人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对小一嘱咐道:“往后再遇到她,要么你不要让她有提问的机会,要么你实诚到底老实回答她的问题,可不能再像今晚这般不打自招,可听明白了?”
小一重重点头,这话更加证明了白代诏在他心中便是公子意中人的设想。
尚不知被他们盖棺定论的君子恒继而挥手让他们告退,表示要安歇了。
告退后的两人,一人想着以后遇到白代诏定要更热情些,一人想着下回再遇到他定然第一时间自报上姓名。
两人感叹,这是未来的君家主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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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狙杀
翌日醒过来的时候,白青亭床头已放着一张字条。
打开一看,写着:“已妥当善后,若真要重谢,凡事三思而后行。”
她暗自切了声,对于君子恒将她当小孩般唠叨个不停颇有不满。
昨夜劝戒诸事小心,今日三思而后行,真当她是小孩子了。
将字条烧尽后,白青亭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活计。
这一日皇帝的火气似乎消了一些,虽然还是沉着脸,可气氛没那么压抑了。
刘德海也终于寻到个机会,拉她到僻静之处与她说道:“齐御史快马加鞭令人传来密信,前天夜里后半夜密信方递到陛下手里。信中表明,海宁府旱灾是有,但却是夸大其词,其中另有乾坤。昨儿个早朝陛下便以此事发了一通脾气,陛下是真的气坏了。”
白青亭道:“您是说,海宁府上下官员勾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刘德海点头,“虽不尽然,却也差不多了。”
“陛下这是治洪都统失职之罪?”
“龙骑卫世代相传,从来都是父传子子传孙,无论是皇家还是龙骑卫各代选出来的都统,皆是一代传一代,从未有断。倘若洪都统只是失职之过,尚不至于令陛下如此震怒!”刘德海这两日没少为皇帝龙体忧心,眉心一直拧着。
还有别的事情?
刘德海叹息一声,继续道:“陛下向来最为忌讳党派之争,八支龙骑卫更是半点沾不得,他们直属陛下御令,只听陛下圣谕。天朝历代,我尚未听闻有一支龙骑卫投于任何党派,卷入那皇权之争的璇涡。”
听到此处,白青亭有些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形势恐怕有些变化。”刘德海嘱咐道,“所谓狗急了都能跳墙,你小心些,莫再让同样的人算计上第二次。”
白青亭这回彻底明白了。
倘若皇帝真想来个大清算,他们想要翻盘的头一块拌脚石不就是她么。
她被他们算计于观水榭,即便她不想站出来,皇帝也会头一个把她揪出来,她将是证实皇贵妃与三皇子失德的最有力证据。
想通了,白青亭心里也不禁骇然。
隶属皇帝的耳目,居然背叛了皇帝,投入皇贵妃与三皇子羽翼之下。
这样叛变的大事,皇帝居然只是令司景名带洪定燕回京都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发落,而非直接入大理寺牢狱等候判刑。
终归洪国公嫡次子不是李森皇商之流,终归皇帝还念着洪国公世代为皇族所立之功,即便再恼怒,皇帝不会像斩杀李氏三族那般无足轻重的说杀便杀。
在临出乾龙宫之时,她问了刘德海一句:“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刘德海只回了她两个字:“敛财。”
敛财,他们居然在海定府敛财。
为了皇位,他们可不就要积累财富么。
求贤才,拢门客,招兵马,造兵器,拉帮结派。
这哪一样不需要钱财?
这哪一样不是挥金如土?
他们越来越急不可耐,手越伸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