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和秋莺缨一走，真正破了相的贺姨娘，这会是满腹的委屈想要找人发泄出来，可是看到老夫人那难看难懂的脸色，贺姨娘一跺脚，福身之后，也借口回去处理伤口退了下去。
她的抓紧时间，趁着老爷回来之前好好地演一出戏，可不能让二夫人恶人先告状！她这下巴上的伤可不能白白受着！一定要二夫人加倍还回来！
哼！二夫人想借着意外毁了她的脸！她做梦吧！！
随着贺姨娘也退了下去，前厅只听到秋夜善低声抽泣的声音。
这秋夜风都跟鹿鸣你来我回的说了那么多话，却是没人理会秋夜善一下。
在秋夜善看来，秋夜风再怎么痴傻蠢钝，起码还有三个忠心耿耿的奴仆，而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出身不好，被人嘲笑一辈子的洗脚丫鬟的娘亲！
老夫人看着秋夜善额头带血的样子，不觉频频皱眉。
大白天的见了血，实在是不吉利。
不由得看向秋夜善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
“来人，送夜善小姐回房间包扎伤口。”
老夫人对下人也是称秋夜善为夜善小姐，而不是大小姐。这让秋夜善的心再一次沉到谷底。
随着秋夜善也离开了前厅，前一刻还如同沸腾了一般的倩兮阁，此刻是莫名的宁静。
秋夜风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的嬉笑表情无所畏惧的迎上老夫人含着杀气嫌恶的眼神，一旁，鹿鸣眼波转动一下，天真无邪在面上，深沉腹黑在眼底。
“鹿鸣！这是秋家！是我老太婆的倩兮阁！你来合适吗？我秋家大院何时成了你鹿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了！！”
老夫人咬着牙开口，对于左相鹿宏的这个傻儿子是早有耳闻，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却还是第一次！怎么鹿鸣竟也跟秋夜风这个傻子扯上了关系？
☆、79.第79章 承诺不兑现，狗屁都不如
秋府暗房，不过几天时间，秋夜风再次进来这里。
老夫人最后处罚她的时候，已经是气的连理由都不想说了。再加上鹿鸣在一旁装痴卖傻的嘲讽着老夫人这个所谓一家之主对二夫人一方的偏袒无度，老夫人气的扔下一句话，将秋夜风关入暗房，便再也不想见到秋夜风了。
暗房内，秋夜风盘腿坐在冰冷的地上，一旁，鹿鸣厚脸皮的蹲在她身边。
“姐姐，刚才你为何不问那个老太婆为何原因把你关起来？只要她说不出理由来，你凭什么要进这个暗房？这里潮湿阴冷，对姐姐身体不好的。”
鹿鸣的话只换来秋夜风的一记白眼。
“嫌弃潮湿阴冷，你可以走！”
“我不走！我要陪着姐姐一起。我不舍得姐姐一个人受罚。”鹿鸣摇摇头，语毕，也盘腿坐了下来。
“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最终都要舍得才能得到。”秋夜风目光如水，冰凉澄净。
鹿鸣眼神莫名暗了暗。
“姐姐，阿准不懂姐姐说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经常不懂你说的。”秋夜风自顾自一笑，却是冷冽冰寒的弧度。
“姐姐，你一点都不在乎阿准吗？”鹿鸣瞪大了眼睛，满眼期待和渴望。以及不想受伤的委屈。
“为什么要在乎？就因为你救了我一命？”秋夜风的话让鹿鸣眼里迅速鼓起了两汪水泡，晶莹透亮，说不出是委屈还是什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准，而我又是一个不想看清楚自己和他人的人。我们这样子奇怪的两个人，这会子，自说自话反倒是最自在的。”
秋夜风也不管自己现在说的话，鹿鸣能不能听懂。
按理说，鹿鸣若真是傻子的话，该是听不懂的。
可冥冥中，秋夜风就有一种奇异的心电感应，总觉得鹿鸣其实是清楚明白的。
若是鹿鸣真的有暴露的那一天，或许，她救再也不可能跟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聊天了。
“姐姐，你想让阿准做谁？阿准就是谁！”鹿鸣眼神坚定而执着的看向秋夜风。
秋夜风眉头轻蹙，突然转身抬手捏住了鹿鸣下巴，她手指瞬间爆发的力道骇然危险，竟一瞬让鹿鸣有种死亡临近的感觉。
这个秋夜风，真的是人也是她，魔鬼也是她。
秋夜风掐着鹿鸣下巴的感觉，竟是一瞬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仿佛回到了几天前，被某个千年变态殿下掐着下巴不能呼吸时的感觉。
只不过，当日的“受害者”变成了今天的“施虐者”。
秋夜风眼底如风，寒冽刺骨，竟是有种要瞬间割开鹿鸣心脏，掏出他血淋淋的心脏看个究竟的可怕感觉。
即便鹿鸣身经百战，这一刻，也尝到了死亡临近的滋味。
“鹿鸣！别轻易说誓言！我不是大商朝那些天真单纯的怀春少女，可以轻易相信男人们的花言巧语，你的承诺，在我看来，不付诸行动的话，就狗屁都不是！连当****的权利都没有！”
秋夜风掐着鹿鸣下巴的手，没有丝毫松懈，反倒是更紧了一分。
☆、85
这一刻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鹿鸣终是体会到，之前在老夫人的倩兮阁时，秋夜善离开的时候，那看向秋夜风既恨又怕的眼神，还有二夫人离开时复杂多疑的神情，以及老夫人最后对秋夜风既是痛恨又有些无可奈何地愤怒，究竟是因何而来了。
一个看似只能挨打受欺的角色，突然之间却是爆发出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强势气场，这也就罢了，就是秋府老夫人活了这把年纪，竟也看不透秋夜风下一步想如何走！
看不透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在你面前，凭空就多了神秘感，乃至是可怕的气息。
下巴上疼痛加剧，鹿鸣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的委屈无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重，都要真实。
究竟这一刻他还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连鹿鸣自己都有瞬间迷茫。
秋夜风瞥了眼他眼底纯净无辜，撇撇嘴，凉凉出声，
“哼！妖孽！”
旋即松开手，寒瞳垂下，真实情绪因在眼底。
“鹿鸣，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你就是现在这一刻告诉我实话，你也来不及了。因为我看到的是你从一开始就有的隐瞒。不过也无所谓，今日你骗我，他日说不定我秋夜风也会利用你。彼此彼此，而已。”
秋夜风的话，莫名膈应着鹿鸣。
这一刻，他眼底反倒是清明无限。
“姐姐，你我相处时日虽短，但我可以为你做很多很多，而且都是发自内心的，为你所做一切，毫无怨言，也不求任何利益目的。姐姐，你要相信我。”
鹿鸣此刻像一只受伤迷路的小鹿，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只是渴望秋夜风一个认可的态度哪怕是眼神示意。也会让他欢呼雀跃起来。
奈何，某女的眸子就是冷灿灿的，没有任何温度，不起丝毫波澜。
“我说了，承诺不兑现，狗屁都不是。即便你现在发毒誓我都不信。”
秋夜风的话让鹿鸣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三根手指，做对天发誓状，
“我鹿鸣，今对天发誓。如果我鹿鸣将来有任何对不起姐姐的地方！我就出家，决不食言！！”
“出家？”秋夜风斜睨了他一眼。
“对！削发出家，终身不娶。”
“得了吧。就跟你现在这样子能娶的上媳妇似的。”
秋夜风摇摇头，显然是没有将鹿鸣的话当真。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秋夜风与鹿鸣，都是没想到，鹿鸣今天的话会一语成籖，誓言应验。
“姐姐，那你就准备一直呆在暗房吗？”见秋夜风始终不在意他说的话，鹿鸣不觉有些小小的尴尬，遂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不过就是关暗房，难得清静一下，不好吗？”
其实，暗房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对曾经身经百战的秋夜风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以前的地狱式魔鬼训练，荒野求生，与猛兽搏斗，与外国雇佣军斗智斗勇，那才是最真实的考验和战斗。
只不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于那机器一样的生活，她也会厌倦，也会怀疑。
怀疑最初把她招进特种兵大队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一开始就抱了一种利用她的想法。
☆、81.第81章 难道阿准还不如一个青楼小官？
见秋夜风眼底有异样的迷离光芒，阴郁冷酷之中，还有罕见的怀疑。
鹿鸣不觉凑到她身前，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音落下，原本是坐在那里发呆的秋夜风，突然伸手圈住了鹿鸣腰身，单薄纤细的身躯蓦然冲入他怀中，虽是放松的抱着他，但是这一刻对于鹿鸣来说，还是有着莫名的悸动和激动。
“姐……姐姐姐……姐……”
鹿鸣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结巴是真实的，心里没底也是真实的。
说得难听一点，这个所谓的姐姐，那就是人也是她，鬼也是她！在他受箭伤的时候都照样踹他不误，更何况现在？
难道是在试探他？
可她刚才不屑冷淡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像她这性情，如果是要试探他的话，也不会用这种投怀送抱的招数。
秋夜风只是轻轻抱着鹿鸣，在他身上，有她从未感觉过的清冽气息，或许是真的单纯，又或许是伪装的单纯太过真实，已进入了一个可以蒙蔽她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