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锦一手托腮,若有所思,唐灵偷盗血玉镯,被抓回去,下场么,是要扔蛇窟?
想到这个刑罚,对于一个漂亮的姑娘?想想的确够残忍。
不过,五叔……
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男人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么,他既然知道那血玉镯是唐门圣物,肯定早料到唐门的人在捉拿唐灵。
而唐灵出逃至今,未被捉住,这前脚给了她镯子,后脚就被人抓住?难不成这是赵天煜从中捣的鬼?
那么,这男人并不是对唐灵想要谋害她一事无动于衷,而是一早就有了猜疑,替她挡了祸灾,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那女人给处置了。
不用脏自己的手,却让那个蛇蝎女人受到最狠辣的惩罚。
突然的,杜云锦蹙紧了秀眉,想起赵天煜那张清雅无害的脸,越发觉得,这厮心里憋着坏呢。
不过,却正合她意,她抬头问喜鹊,“鹊儿,老实回答我,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嗯?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喜鹊有些心虚的说。
杜云锦不放,“听谁说的啊?想不到你还对这些江湖八卦有兴趣啊?”
“听,听……”喜鹊小脸红红,吞吞吐吐道,“是听王爷身边的秦二爷说的。”
“秦二就秦二,咋还秦二爷了?”杜云锦看着她红晕晕的脸蛋,揶揄的轻笑,又问,“他怎么好端端的要跟你说这些?是你
的要跟你说这些?是你主动找他问的?”
“不不不。”她哪里会主动?“是,是秦二爷主动找,找我说的。”
“哦。”杜云锦心里已经笃定,这秦二是受了赵天煜的吩咐,毕竟,刚才她那火气那么明显,这男人也是个闷骚的性子,直接跟她解释清楚不就得了,偏不说,然后,拐着弯子叫个下人传话,还传了两道?
“他就跟你说了这些?”
“嗯。”喜鹊点头。
“没了?”
“没。哦,不,他,他还叫我说给小姐听。”喜鹊老实交代,虽然这一句,秦二交代她,一定不要告诉杜云锦,是他说的,但她对小姐衷心不二,怎么可能不说。
“呵,我知道了。”杜云锦好笑,在水里泡的也差不多了,身上干净了,这心里也舒畅了,“鹊儿,你先下去吧。”
“是。”看小姐脸上笑意盈盈,想来是气消了,喜鹊也放了心,心想,秦二爷还真挺神的,他说这些话能让小姐笑起来,还真就笑了,回头多谢谢他。
喜鹊出去,杜云锦也跟着起身,擦净了身子,换了干净衣裳,头发随意的绾了绾,就大步出了门。
回到卧房,赵天煜不在,她转身又找去了书房,果然,男人靠在窗边看书。
这男人真爱看书,杜云锦想,若他不是个王爷,是个普通人的话,肯定也会是个状元,这哪天不看书好像都不行。
偏他看书的样子还迷人的紧。
“五叔。”看着男人专注于书,连自己进来也没察觉似的,杜云锦微微一撇嘴,故作气恼的走过来,伸手抽掉他手里的书,往他怀里就一坐。
看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那炫黑的眸子深邃的宛若一片海般,几乎要将她溺毙般。
杜云锦的心刹那间就软成了春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声音柔柔细细,“刚才,喜鹊的话,都是你教的吧?”
“什么话?”男人却装糊涂。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矫情,杜云锦抿嘴儿笑,也不多问,只欢喜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总之,我原谅你了。”
“呵。”男人低笑,原谅?他何时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不过,这一亲,也足以抵消男人心底的不愉,不与她计较这些细碎之事。
“你给我的都是什么药草?味道真难闻。”杜云锦往他肩窝边凑,小身子与他紧紧相贴,故意逗他,“你再闻闻看,那恶心的味道可还有了?”
怀里的小女人,娇娇软软,还不停的乱蹭,那一股子发香直往鼻尖上窜,赵天煜渐渐觉得心下有点燥,“锦儿。”
双手按住她的腰,这大白天的,还是在书房,她是想点火么?
若真点着了,她灭的了?
“怎么了?”某人装糊涂,小手还从他的领子里轻轻滑了进去,“啊。”还没摸上了,人就被猛地抱起,给搁到了书桌上,身子底下竟是他刚才看的书。
“咯人。”杜云锦轻呼了一声,身下的书就被男人抽了走,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也压了下来,眼眸深深,呼吸灼人,灼的杜云锦心头狂跳,不敢看他的眼,却又情愿沉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永远不出来。
一场欢情,半个下午,再睁眼,外面的天都黑了,杜云锦几乎累瘫,腰几乎是直不起来啊。
呜呼,这种事,果然还是要在床上进行的好。
可是,看男人那像是坠入了碎阳般的眸子,显然,这种地方更能让他尽兴。
果然,闷骚……
直接在书房里吃了晚饭,后来,腰疼,腿酸,又是天黑,不怕人看见,干脆就让男人抱着自己送回了房。
回房补交,晚上男人再要抱自己,她自己也不肯答应了,谁知道会不会又食髓知味,下午本来就说一次的,谁知,是那么多的一次,没完没了的。
男人也是怜惜,没再碰她。
妥妥的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杜云锦又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于她来说。
第189章 薄情寡义
出事的是京城白家,也就是白氏的娘家。
具体发生的事由还挺令人震惊的,白家作为京城一个六品文官,竟被搅进了两年前的一场科场舞弊案,不止白家大老爷受牵连被罢了官,白家整个家族也受到处置,自上而下,三代不能进仕。
也就是说,不止白家老一辈,就连白景瑞这一代,还有下一代白家子弟全部不能入仕,即便读书,也是无用。
这处罚白家的圣旨一下,不说整个京城轰动,但起码也是让不少人纳闷又惊奇。
按理说,白家大老爷官职不大,即便参与了两年前那场科举舞弊案,但他并不是当年的主考,最多也就是从犯,若说处置,被罢官也就罢了,再重些便是抄没家财,或者这一族被流放驱逐,可整个白氏家族,上下三代不能入仕,这无疑等于断了白家的根基。
此事一出,白氏家族从上到下,一片哀嚎,纷纷前来指责白家大老爷白丰涛,白家老宅一大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咒骂声打砸声不断。
白丰涛一族躲在房里,不敢出门,却也个个垂头耷脑,满脑浆糊。
男人们个个痛苦的长吁短叹,女人们则个个哭哭啼啼,尤其白丰涛的那几个妾侍,本来么,自己一辈子屈居妾位,满以为母以子贵,将来儿子能踏上仕途这条路,她们的后半生也算有指望,这回好了,出了这样的事,不仅她们没了指望,儿子没了指望,连孙子都没指望,这庶出的身份,将来就算分家产,也分不到什么,这还叫她们怎么过?做小服低这些年,难道就为了这样的结果吗?
好不甘啊!
白家大夫人,也就是白景瑞的母亲谭氏,更是没形象的哭一阵骂一阵,她一共二子一女,除了白景瑞这个小儿子之外,还有个大儿子白景廉。
白景瑞是个混世魔王,不争气的,可白景廉却是自小肯用功的,功课相当不错,满以为今年秋试能一举夺魁,为白家争光,现在吧,什么都成了徒劳了,这些年的苦读都白费了。
“我可怜的廉儿啊,都是你这不争气的老东西给害的啊,当年,我就劝你别跟那些混作一处,你偏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连累了这些人,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亲族。”谭氏一行哭一行骂。
若搁以往,谭氏是绝对不敢如此放肆的,可如今都成了这副局面,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其他人也再不帮这个白家的一家之主了,不是沉默的,便是对这个男人冷眉以对的。
白景瑞对此倒感触不深,本来,他读书就不行,仕途什么的也没指望,如今倒更好了,更没有了被逼读书的由头了。
所以,也只有他还知道替父亲说话,“母亲,你也别责怪父亲了,两年前的案子,谁知道如今怎么又被翻了出来。也是该我们家倒霉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白丰涛一直也是纳闷呢,当年自己也不过是无意察觉了主考授受贿赂,接着,就被上级格外厚待,也给了他几样贵重之物,他知道这其中因何,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收了东西。
若说参与,他还真没怎么参与。
这些,当年俱已查清,作为牵连着,当年他就被罚了一年俸禄,官降一级,所收之物俱以上交。
不就没事了么?如今又被人拿出来,还重新给他按了罪名,惩治的还不止他一人,他一家,而是整个白家宗族……此心不可谓不狠。
若细想,白丰涛越发觉得不对,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