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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 (唐棣之华)



刘彻看在眼里,这才注意到明轩内仅放了一张窄榻——他占了,阿娇就只有站着,就没地方坐了。

后知后觉的大汉胶东王自知不妥,尴尬地笑笑,抱着兔子往木榻左边挪挪,招呼表妹过来:“阿娇,来!”

馆陶翁主依言,在刘彻右手旁坐下。

吴女呈上饮品。无色长筒的水晶杯给胶东王,粉红的桃花杯是娇娇翁主的。

“从兄,近日……迁居?何其急哉?”阿娇接过杯子,嘟哝一句,并不掩饰惊讶之情——下个月就要过年了,为什么不等过完年再搬呢?

馆陶翁主有理由诧异。

皇帝舅舅家的表兄们出宫就邸,通常都放在春播后的两个月。那段时间是农闲,官吏也少事,比较合适。象这次安排在九月,史无前例。

“然也。”刘彻倒无所谓表妹的观点。反正早搬晚搬,都得搬;照他的乐意,与其迟,不如赶早。

胶东王心存反感的是另外的情况:这几天不知为什么,宫里的管理严苛了许多。

从前不那么紧的规矩,现在条条扣着检查。连从小就出入宫禁的两个伴读萧琰和韩嫣,也动不动遭遇盘问,还走哪儿就有人跟到哪儿——从未有过的情形,颇有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话到一半,刘彻想起还有一个怪处:“噢,阿娇,从母之长子亦将迁居出宫。”

“阿越?!”这回,馆陶翁主真是大大惊讶了。

刘彻也就算了;封王多年,有现成的胶东王官邸,搬出去也就搬出去了。王夫人的长子刘越尚未封王,只是个头上空荡荡的皇子;这时候出宫,连个正经的宅第都没有。

边上,胶东王猛向表妹打听:“阿娇,可知……所为者,何故?”

‘还能为什么?栗公主事件的后遗症呗!嗯,呃,答应阿大要保密!’桃花杯举到唇边,掩饰掉神情,娇娇翁主矢口否认自己知道什么。

胶东王盯半天,看来看去没瞧出端倪,只好暂时鸣金。

‘记得胜表兄离开后宫时,还是有不开心的。因为以后探望阿母就不方便了。’

急于换话题的阿娇翁主好奇地琢磨琢磨胶东王表兄的神色,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许遗憾——结果,什么都没有。

刘彻神采奕奕,精神头倍足,展现出彻头彻尾的兴奋和快活。很明显,大汉胶东王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渴望,迫不及待,感觉巴不得马上与大内与掖庭拜勒拜。

“从兄迁居之后,”翁主娇浅浅抿一口,轻轻地问:“汝母将何如?”

当年中山王刘胜从宫里搬走时,贾夫人可是狠黯然神伤了一阵子,久到平度表姐都看不过去了,跑到她这里来抱怨母亲只重视儿子。王美人的境况,比贾夫人更糟;毕竟,后者好歹有两个儿子,而刘彻是王美人的独子,而且是连生三个公主后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独子。

“哎!母亲抱恙……迄今已数月,为兄甚为烦忧啊!”刘彻夹起眉头,幽幽地叹口气,一副为母亲健康状况操心不已的标准孝子形象。

“嗯?”阿娇手中的桃华杯一顿,奇怪地问表兄:“王美人染疾耶?”

刘彻也是一脸的惊诧:“王美人染……疾?何时?”

秋波流转的凤眼对上精光四射的黑眼——一双人,四个问号。

瞪了好一会儿,阿娇才意识到两边说的不是同一。

“二母?”阿娇怔怔地看彻表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问的,明明是王美人嘛!

面对娇娇表妹惊愕的目光,胶东王刘彻泰然自若,坦然自若。

因经常性户外运动被太阳晒得微黑的脸膛,嘴角向两边一弯,露出两排雪白雪亮的牙齿——他没错;放到哪儿去说,都没有错。从礼制方面讲,只有身为嫡母的薄皇后才是所有皇子皇女的母亲,合法合理的母亲;而生母,反而不是。

阿娇被彻表兄的‘微’笑惊得一跳。想想自己也不算错,不由感觉着恼了;把杯子塞给吴女官,手撑在榻沿,就要站起来。

“阿娇,阿娇!”刘彻急忙给拦住。

“阿娇!”少年亲王直勾勾望着娇表妹,扯过皇后母亲这杆大旗:“母后思念阿娇甚噢!”

“二母呀……”娇娇翁主放下手臂,颇具愧意地反思:‘好象……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去看望二母了。 哎呀呀,我很不应该……’

刘彻趁热打铁,说了一通薄皇后怎么怎么不舒服,卧床不起还常常挂念侄女阿娇云云。

于是,阿娇越发觉得对不起薄舅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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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向表兄细问皇后殿下最近的病情,传话的小宦官又来了。

看胶东王也在,小宦官先是朝皇帝的儿子行完礼,然后才向长公主的女儿作揖;并告诉后者,菑川王太后提出想见见馆陶翁主,皇太后和长公主让翁主过去会客。

“不见!”娇娇翁主连头都没回,

径直拂袖,让小宦官退下,随后继续问彻表兄关于薄皇后的起居,饮食,汤药……

“翁主?”传话宦官没料到馆陶翁主会直接打回票,愣愣地站在那里,接着,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在旁伺立的吴女。

吴女官想想,走近坐榻两步,婉言劝道:“翁主?皇太后……”

“不见!”猜到首席侍女想说什么,娇娇翁主不耐烦地甩甩袖子。

吴女官对小宦官无奈地摇摇头,以示爱莫能助。

小宦官没法,只得躬身退下。

人还在楼梯上……

刘彻望着宦官渐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表妹,菑川王太后难得来京一次,既然说想见你,见上一面又何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一口回绝,王太后那边虽不会说什么,皇太后和长公主说不定会不高兴。

“阿母,大母,将如……娇娇何?以藩王太后之故?”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奇闻,娇娇翁主‘咯咯’乐笑起来,花枝乱颤地向表兄请教为什么认为她的祖母和母亲会为了个外人——哪怕此人地位高,辈分高——生她的气?

“菑川王之母,齐悼惠王之姬。诸王太后中之长者也。”

胶东王一手搂着胖兔,一手刮刮下巴,很有道理地提议:依照大汉朝的‘敬老’传统,即使看在她年纪一大把的份上,要么,还是跑一趟?

馆陶翁主却不认同。不过是做面子罢了,‘派人来叫过’就算给足面子了,难道还真敢要求她随叫随到?!菑川太后以为她是谁啊?

‘放心啦,放心啦,祖母顶多口头上说两句,或者罚两天没夜宵吃。还能怎样?’娇娇翁主满不在乎, 表示毫无压力,毫无压力。

‘如此……就好办了!’兴致盎然地偷眼瞅瞅表妹,刘彻眼珠子转转,人往右边坐近些再坐近些,同时冲跟前的吴女官丢个眼色,意思我们有私房话要讲,你识相点可以闪开了。

吴女脚下犹豫,三天前长公主严正警告过宫人——特别是服侍女儿的侍从宫女——要尽心做事,不许有丝毫差错。

看女官没动,刘彻拔高了音量:“阿……吴?”

‘做人……真难!胶东王也得罪不起呀!’思索片刻,女官领着其她侍女还有内侍退开一段距离,大概三五十步的样子,不过依旧是在长廊内,听不清楚,看得清清楚楚。

“阿娇,阿娇,”胶东王刘彻攥紧表妹的小手,换上一脸沉重的表情,缓缓说道:“母亲危矣!”

“呀?!”阿娇一惊,首先想到是不是王美人犯哪条宫规了,后来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表兄指的是薄皇后。

想到从来循规蹈矩、二三十年不曾做任何出格事的皇后舅妈竟‘危’了,馆陶翁主立刻紧张起来:“从兄,从兄……何事?”

刘彻就是不答,忙着先要求保证:“阿娇……必施以援手?”

“从兄!”娇娇翁主急了,抡起粉拳敲彻表兄的胳膊。

“噢,嗷嗷!为兄错,为兄错。”胶东王又往两边看看,谨慎地估量估量距离;

待确认侍从们就是想偷听也偷听不着了,才俯过身,套在娇娇表妹的耳朵上述说:“阿娇,其实……”

阿娇越听,越是心惊:“甚?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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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

天高,

气爽,

……

宫苑中花未凋零,叶未枯黄,冷暖适宜,正是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光之一。

大汉的胶东王穿过一座接着一座宫苑;

沿途,到处是皇家园林的奇趣盛景;脚下的御道,通往长乐宫城的大门。

轻快的脚步,

飞扬的神采,

无不暗示着少年亲王此时的心情极佳。

走着走着,刘彻一个腾身,踮脚尖回头眺望……

长信宫飞檐插向天际,仿佛要从云中跳出来一般。殿脊上的十多只镏金神兽,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怎么早没想到找阿娇呢?笨啊!’刘彻扼腕:‘枉费担了那么久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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