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想什么。”反应过来的云暮雪,连忙矢口否认。这家伙观察力十分敏锐,要是不小心露出端倪,他会不会笑死自己?
萧腾自是不信她的话,瞧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怎么可能没有心事?
只是他也是头一次和喜爱的女子这么静静相处,琢磨不透云暮雪的心思,只好先按压下心中的好奇,静观其变。
云暮雪又盛了满满一碗的小米粥,再递给他的时候,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把手往后一缩,空留萧腾伸出来的一只大手僵在空中。
“等等,这饭是我做的,巴巴地给你送来,你怎么还要我给你盛饭?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
云暮雪撅着小嘴,粉润的红唇在柔和的烛光下,格外鲜艳。尤其是当她认真专注地盯着萧腾看的时候,萧腾的心就会莫名地加速跳起来。
他不明白什么是“大男子主义”,听见云暮雪这么说,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想给我盛饭?”
想来云暮雪也是个千金小姐,虽然前些年装疯作傻受了许多的罪,到底也做不惯这样的事情吧?
他歉然地笑笑,“是我不好,忘了这茬了。来,我自己来好了。”
他伸手接过了粥碗,慢慢地喝起来,眸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倒让云暮雪一时不适应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让她难以想象,明明是天潢贵胄,但也许是早年的遭遇,让他不同于常人,性情冷漠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总能时时地顾及她的情绪,在她面前,总能展现出不同于别人的温情。
他,真的能给自己一辈子幸福吧?
瞧了眼他低下头喝粥时的样子,云暮雪不知不觉就涌上了一种满足的感觉。
也许,白首不相离,粗茶淡饭,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了。
默默地,云暮雪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给吸引住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虽然他身有残疾,可他还是能时时散发出耀眼的光环,让她忍不住想靠近她,想依偎着他。
萧腾似是感受到她的关注了,不由抬头笑了笑。
他的唇角轻轻地扬起,漾出一圈醉人的笑意。
四目相对,云暮雪忽然就沉醉在那柔和得快要溺死人的目光中了。
足足喝了两大碗小米粥,吃光了盘子里所有的菜,萧腾才慢悠悠地搁下了碗筷,掏出雪白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满足地叹息一声,“还是你做的饭好吃!”
发自内心由衷的叹息,听上去是那么真诚,那么富有感染力。
鬼使神差地,云暮雪竟然应了句,“那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只觉脸颊一片潮红,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眼中散发出来的柔情太令人着迷了,好像受了蛊惑一样,情不自禁就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自己是他的什么人,就敢说这些话?
看见她那窘迫的模样,萧腾低低地笑出声来,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无比的诱\惑,“过来,陪我说会话!”
说完,他已经转动着轮椅离开了书案,拉着云暮雪朝一边的罗汉榻走去。
知道他行动不便,云暮雪也不忍心拒绝,跟着他走了过去。
萧腾让云暮雪坐在罗汉榻上,双手揉搓着她纤细白嫩的柔荑,紧紧地盯着云暮雪的眼睛,轻声问着,“跟了我,你有没有后悔?”
云暮雪不料他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来,只是怔了一瞬,旋即就摇头,“从不!”
话落,就见对面那人唇角高高翘起,露出一抹兴奋的笑来。
纵使他命运多舛,中毒身残,还是有人爱不是吗?
这个他爱若珍宝的女子,从不后悔跟了他,此生,他纵算受再大的罪吃再多的苦,也值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萧腾慢慢地低下头来,把头放在云暮雪的手中,轻声呢喃。
烛光微摇,掩不去一室的温情!
“我们……还不是夫妻!”虽然心意已定,只是她还是御赐的太子妃,他怎能说这样的话?
即便心生感动,但云暮雪还没丧失了理智。
“呵呵,只要你情我愿,这世上就没有能阻挡我们的人!”萧腾抬起头来,眸光坚毅,定定地看着云暮雪,“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不知为何,他的话,总是让她不可置疑,总是给她莫大的欣慰。
“今晚,我们就来个调虎离山如何?”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云暮雪,忽然听见萧腾这话,不由呆住了。
调虎离山?他想干什么?
似乎看出云暮雪心中的疑虑,萧腾淡淡一笑,轻声解释着,“今夜,我就带你去皇宫,给父皇治病!”
“啊?现在?”云暮雪惊讶地低喊起来,“太子刚下令封城,咱们怎么进得去?”
“只要本王想进,就进得去!”萧腾冲她轻轻一笑,见她瞪着一双迷蒙的秋瞳,不由溺爱地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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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为了她
“来人!”萧腾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刮完了云暮雪的小鼻子,就高声命令下去。
“属下在!”书房的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听上去比较年轻。
“进来!”萧腾淡淡地吩咐着。
雕花楠木门被轻轻地推开来,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一个身材瘦削高大的黑衣人,一身劲装,轻声迈步进来,单膝跪在了萧腾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他垂首拱手施礼。
“龙泽,抬起头来。”萧腾轻轻地说道。
地上单膝跪着的那个黑衣年轻人叫龙泽,乃是萧腾身边的另一贴身暗卫,此时听见主子吩咐,他慢慢地抬起了那张年轻英挺的面孔。
“这是龙泽!”萧腾指了指他,对云暮雪笑了笑。
云暮雪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按说她在这里,萧腾是不可能让别的男人轻易进来的,此时见他如此,知道他定是有用意的,就冲龙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腾王妃,见她如见本王!”萧腾介绍完龙泽,忽然牵起了云暮雪的手,神色郑重地对龙泽说道。
龙泽的身子明显轻颤了下,却看了云暮雪一眼之后,赶紧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属下见过王妃!”
云暮雪无语地苦笑了下,这男人,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来个腾王妃?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只是见他这般郑重的样子,她心底下还是感动的。
不管怎样,这就是她此生的归宿了。
心里感动之余,还有欣慰。
忸怩就算了。
萧腾满意地看着云暮雪的反应,轻轻地对龙泽笑起来,“起来吧。”
龙泽从地上起身,惊讶地看了萧腾一眼。主子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这笑容,对他们这些暗卫来说,真是莫大的惊喜啊。
不管这个王妃什么身份,只要能让主子笑,他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让主子心想事成。
“主子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属下!”龙泽知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主子是不会喊他进来的,更不会当着王妃的面儿说。
“你去西山大营,传话给萧朔,让他今夜捣鼓出一点儿动静来。”
萧朔是当今皇上亲弟弟恒王的庶子,为人最是放荡不羁,又爱拈花惹草,花街柳巷无不留下他慷慨的身影。
云暮雪穿越过来之后,也曾打听过京中的人和事,听过萧鹏的大名。
只是没想到,这么个纨绔子弟,和萧腾还有些关系。
萧腾素有“鬼王爷”的称号,高冷孤傲,杀人如麻,不知怎么和一个素有花名的花花公子有了瓜葛。
只是这些内幕,她这时候不宜打听,所以,她静默不语,看着萧腾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交给了龙泽。
接着,萧腾又命人备车备马,领着云暮雪就出了门。
上了车之后,云暮雪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只见马车四周俱是银甲铁盔的卫士,足有四五百人之众。
个个精壮干练,骑在高头大马上,整齐静默,身上隐隐散发着厮杀的气息,一窥便知这些人是经历过疆场厮杀、百里挑一的好手。
“带这么多人过去,是要和太子正面交锋吗?”一看这阵势,云暮雪心里就咯噔跳了一下,这显然是要真刀实枪地两军对仗了啊。
只是萧腾一个闲散不得势的王爷,哪来这么多的侍卫啊?
按制度,萧腾不过是个皇子,身边纵有侍卫,也不会这么多,何况个个都是披甲戴盔,看上去就像是要开赴疆场一般。
似是看出云暮雪的疑惑,萧腾伸手把帘子撂下,握着她的手笑道,“本王的家底还没全交出来呢,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这个时候,这厮还能这么随意地玩笑,云暮雪也算是服了。
白了他一眼,她只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
“嗯,本王征战了这么多年,为大齐立下了赫赫战功,手里没有几个人使唤,岂不是白混了?放心,没有铁秤砣,也不敢去戳太子手里那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