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虽然并没有为难他们,但天天看着主子那张能把人给冻化的冰山脸,他们做下属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当时,他们恨不得去把云大小姐叫回来,恨不得把那个
叫回来,恨不得把那个和主子成亲的芷莲郡主给换成云大小姐!
只有云大小姐在身边,主子才能正常,才能从他脸上看到久违的笑容。
可是他们不敢!
他们深知主子的性格,没有他的允许,他们不敢插手这件事儿。
直到主子领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帅印,他们才猜出来主子的意图。
原来,主子用的是苦肉计。
为了重掌兵权,主子不惜那般伤害云大小姐。
只是他们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他们跟随了主子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主子这几年每走一步都是何其地艰难!
主子,真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哪。
如今,主子手里攥着足以牵动大齐的经济命脉,有了二十万大军。若是到了边关,和云大将军汇合,那这天下,就有一半的军队是主子的了。
到时候,不管主子呼风唤雨,还是执掌天下,都有了叫板的资本了。
只是这一切,不知道云大小姐是否能懂?
不过看目前这样子,云大小姐分明还生着气,看来,要想赢得佳人芳心,主子还有一条漫长的追妻路啊!
归隐和龙泽都在心里为萧腾捏了把汗。
隔壁那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主子不仅要斗智,还要斗勇。
归隐出来有一会儿了,和萧腾说了几句话,就把这一路的情况详细地说了。
萧腾听完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看见朔少爷了吗?”
萧朔这一路跟着归隐留下的记号过来的,他号称今晚一定要拿下云暮雪,让她乖乖地回到萧腾身边,就不知道这个口是否夸过头了。
萧腾现在不便出去,云暮雪还在气头上,说不定见了他,跑得越快。
他现在把宝全都押在了萧朔身上,就盼着这个“身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大少爷能把他心爱的女子给说服。
“朔少爷一早就到了,这会子已经住进这家客栈了。”归隐恭敬地答道,心里也很期待萧朔那三寸不烂之舌,能把这云大小姐给说动。
要知道,那萧朔可经常在他们面前吹嘘,说自己有多了得,京中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那队伍都能从恒王府排到城门口了。
既然他这般了得,那今晚就让他们开开眼吧。
“你这就回去,好好伺候着王妃。”萧腾带着一丝期盼吩咐归隐,“记住,万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
“属下明白!”归隐压低了嗓子应道,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就要迈步出去。
“等等。”萧腾忽然又喊住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叠银票来,“这个带上,免得不够!”
归隐双手接过,眼睛一溜,差点儿没有吓个半死。
老天,这可是一万两见票即兑的银票。
他还真没说错,主子可真是拿着万金去供奉那小祖宗了。
他把银票收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隔壁的雅间,已经热闹起来。
两个唱曲儿的歌妓抱着琵琶上来,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听小二说,这雅间里有个很阔的主儿,今晚叫她们好好伺候着,这两个歌妓还以为是个富家子弟来了呢。
谁料上来一看,却是几个小丫头片子。
两个歌妓撇了撇嘴,心想没个男人多没趣儿?
不过人家可是雇主,她们也只得打起精神来,调了调弦,媚眼儿朝云暮雪抛去,“不知这位姑娘想听什么曲儿?”
云暮雪也不甚在意这两个歌妓是个什么态度,只淡淡道,“捡好听的唱两支!”
两个歌妓对视一眼,忽然笑了。
这姑娘一瞧就是个不通路数的,还装模作样地充大爷?
什么捡好听的唱两支?
她们这儿除了唱给男人听的,哪里有好听的?
两个歌妓一晚上走屋串间的也累了,肚里被男人给灌了两杯,这会子也有些上头,脑袋发沉,自是不肯卖力。
☆、一百五十三章 唱个曲儿
两个歌妓一晚上走屋串间的也累了,肚里被男人给灌了两杯,这会子也有些上头,脑袋发沉,自是不肯卖力。
她们对视一眼,笑道,“那就给姑娘唱个‘’吧。”
“嗯。”云暮雪答应一声,那两个歌妓就铮铮切切地抚起琵琶来。
一时,屋内就响起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
另一个歌妓则张开了嘴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钻不进去,爬到藤儿上荡秋千。肉儿小心肝,我花不开,你怎么钻?”
听了这几句,云暮雪就受不了了。
这都唱的什么?
她们在座的几个都是闺阁女子,能听这些个伤风败俗的东西吗?
她盯着那两个越唱脸上的笑容越猥琐的歌妓一眼,伸手就揉起了自己的太阳。
天,这就是所谓好听的曲儿?
能不能唱个词句儿俱佳的曲儿?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歌妓平时都是给男人唱曲儿的,说不定还兼着皮肉生意,不唱这些淫词艳曲还能唱什么?
这屋内的除了归隐可都是姑娘,本想好好地吃过晚饭消遣一番的,没想到平白买了个不痛快。
对面的归隐一脸的尴尬,这曲儿,是姑娘家能听的吗?
偏春红那丫头什么都不懂,还特天真地看着云暮雪问道,“小姐,那豆蔻花儿都开了,虫儿怎么还钻不进去?”
云暮雪傻眼了,她要怎么跟这小妮子解释?
春红便又是个好奇宝宝,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那种,“小姐,奴婢听不懂,您给奴婢说说呢?”
云暮雪只得狠命地瞪她一眼,“闭嘴!”
春红吓得不敢吭声了,小姐对她还从未这么严厉过,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但瞅瞅小姐那张阴得可以滴出墨汁的脸,她就把一肚子的话都给咽下去了。
归隐很是诧异地看了云暮雪一眼,这姑娘,竟然听懂了?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才会说的荤段子,以前在军营中,哪天不听那些老兵油子说两句?
可这姑娘怎么会懂?莫非是主子以前教的?
他很是诧异好奇地盯着云暮雪,这眼神让云暮雪很是受不了。
这屋子,两个歌妓唱着那样的淫词艳曲,再被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给盯着,云暮雪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不得劲儿。
隔壁的缝隙里,萧腾的眼神跳跃了几下,嘴角跟着抽了抽。
这丫头的口味竟然这么重,怎么也学那些不要脸的男人听这样的曲儿?
他找机会一定得好好地“教训教训”她,免得这丫头误入歧途了。
两个歌妓越唱越来劲儿,一个已经不由自主地靠到了归隐的身上,那样子,就跟一条蛇一样,牢牢地缠住男人不放了。
归隐浑身一抖,不动声色把那歌妓给拂开了。曲儿他能听,但是这些歌妓他没兴趣!
看着那一幕,云暮雪皱了皱眉,实在是受不了了,“打住打住!”
她抬手止住了那两个兀自弹唱得高兴的歌妓,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不耐烦。
“拿来拿来!”她对着那两个歌妓招了招手,看得那两个歌妓都愣了。
这姑娘,是要她们手里的琵琶吗?
归隐也愣了,这云大小姐会弹琵琶?
以前她装傻充愣,那继母小王氏恐怕也不会这么好心请师傅教她,她可能会吗?
要说云二小姐,不,该是那私生女,会琴棋书画,他还信。
但云小姐哪里会?
不过她感兴趣想玩玩就由着她好了,反正主子交待过,不能委屈了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歌妓把琵琶递给云暮雪,云暮雪接过来就调了调弦,清了清嗓子,豪气万千地道,“听好了,以后就别唱这些淫词艳曲的,唱点儿高雅的,说不定比你们唱的还好!”
隔壁缝隙后,萧腾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诧异地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云暮雪,竟然会唱曲儿?
他的女人,果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龙泽听见云暮雪的话,也凑过脑袋挤在缝隙后,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看,却被萧腾一把给摁了下去。
对面的雅间里,云暮雪调好了琴弦,嘈嘈切切地拨动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曲调优美,词句高雅。
一曲唱完,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连归隐那样厮杀的汉子都听住了。
“云小姐,您怎么唱得这么好听?”他还花了那么多银子叫歌妓来听曲儿,这样两下里一比,那两个歌妓简直是黯然失色了。
那两个歌妓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她们万万没有料到,人家一个小姑娘竟然唱得比她们还好。
她们天天唱那些俗不可耐的曲儿,早就习惯了,竟是平生头一次听见这么优美动听的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