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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 完结+番外 (寒武记)


“司徒大小姐不认路?”阿顺嘻嘻一笑,顿时精神抖擞地坐起来,想起昨天司徒盈袖捉弄他,说那丫鬟是大人给他找的小媳妇,吓得他腿都软了。今儿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阿顺低头咧嘴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套了件袍子,也推开门出去了。
司徒盈袖着急忙慌一头从龙家大宅出了,习惯性向右转,匆匆忙忙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古北小镇,哪里知道药铺在哪里?
她反拧着双手,在路上停了一停。
前面是宽阔的大路,路旁种着柳树。枝条长得垂到地上,风一吹,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身后也是大路,却是黑黢黢的。如同一个大大的黑洞,看不到来时的路。
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比一般人走路的声音要轻得多,若不是她有功夫在身,根本就不会听见那脚步声。
司徒盈袖目光轻凝,往后退一步。翻身纵跃,一下子跳到了路边的柳树上。
她身姿轻盈,跳到树上的时候,连柳树的枝条都未颤动一下。
然后拿出蒙脸的方巾蒙在脸上,伏在柳树的枝桠间,往下看去。
没过多久,阿顺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贼忒兮兮地笑,似乎想吓她一跳的样子。
但是走了一大圈,发现前面根本就没有看到司徒盈袖的身影,阿顺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道:“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大人说她不认路,不会现在就走丢了吧?”说着挠了挠头,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往前追,还是回头找人来寻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面上一红,暗道谢东篱怎会知道自己不认路的毛病?——连师父都未必知道好不好……
她从树上飘然而下,蹑手蹑脚绕到阿顺背后,突然在他耳边“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很快跑开,站到柳树下促狭地笑。
阿顺被唬得双手抱头立刻蹲在地上,大叫:“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还以为自己撞客着了!
司徒盈袖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道:“就这胆子,还想吓唬人!”
阿顺听见是司徒盈袖的声音,大为尴尬,从地上站起来,握着拳头恼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司徒盈袖撇了撇嘴,没好意思提醒阿顺,他刚才不也想吓唬她来着?
不过看在谢东篱份上,司徒盈袖决定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阿顺这一次,她凑过头,低声道:“药铺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阿顺心里窝着一团火,抱着胳膊不甩她。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差的。”司徒盈袖背着手,绕着阿顺转了几圈,“你们家大人病成这样,你也不想着要去买药?反而要我一个外人跑前跑后操心,你好意思吗你?”
阿顺被她说得耷拉下头,闷了一会儿,道:“我又不知道药方,怎么买药?”
“你不知道药方?”司徒盈袖瞪着他,“你们大人这也不是第一次生病了吧?以前怎么治好的?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知道也不告诉你!”阿顺反唇相讥,“走,去药铺,你不是懂药吗?”
“去就去!你带路!”司徒盈袖趁机说道,跟在阿顺后头走。
阿顺白天从官衙那边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这边有一个叫同仁堂的药铺,便带着司徒盈袖径直去了那里。
两人拍着门叫开药铺,司徒盈袖叽里咕噜说了药方,很快抓了药出来。
阿顺笑着道:“想不到这铺子的门开得还挺快。”
他都还没来得及把钦差大人的名头搬出来,那门就打开了。
“这有什么。既然是做药铺生意,肯定要预备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买药。”司徒盈袖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为什么?”阿顺不解,“晚上还不睡觉了?”
“你这么笨,大人怎么挑了你做小厮?”司徒盈袖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见过有人能挑时辰生病吗?半夜生起病来的人多得是,比如你家大人!”
“这样……明白了。”阿顺连连点头,一点都不生气。
司徒盈袖倒不好意思了,语气缓和了许多,一边走。一边问:“阿顺,我记得临走的时候,你们家大夫人在给大人相看,是吧?”
阿顺欢快地笑了,得意洋洋点着手指头给她数:“是啊!你不知道,我们大夫人要给大人说亲的话一放出去,官媒简直把我们谢家的门槛都要踏断了!从相爷的孙女,到尚书的女儿,又或是侍郎的妹子,甚至宫里面的贵人。都有意思啊!”
“这么厉害!”司徒盈袖倒是皱起眉头,暗忖如果谢东篱的病不得好,他怎么娶妻生子啊?!
一时暗暗发誓,要从现在开始给谢东篱配制药方,最好能让他断根……
两人回到龙家的祥云阁,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
“大人,我们买药回来了。”阿顺先走进谢东篱住的里屋卧房。
谢东篱平躺在紫檀木嵌螺钿的千工拔步床里一动不动,脸上一片潮红。
“大人!您的病加重了?!”阿顺将药包扔给司徒盈袖,吓得扑了过去,冲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探谢东篱的额间。
啪!
司徒盈袖忙跟上来,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打了回来,恼道:“大人病着呢!——别乱碰!”
她可是记得谢东篱说过。他现在谁都不能碰,一碰那怪病就更严重了!
阿顺被司徒盈袖一记重手拍得手背几乎肿了起来,捂着手搓了搓,愤怒地道:“你发什么疯?我看看大人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
“你又不是郎中,看什么看?”司徒盈袖嘴硬,接着就想到谢东篱如果不能让别人碰。那郎中怎么办?郎中来了,可是要诊脉的……
两人在谢东篱床边一通争吵,倒是吵醒了谢东篱。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抬眼看见司徒盈袖回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地道:“阿顺,去给我煎药。”
“大人!”阿顺委屈地叫了一声,“您没事吧?”
“没事,快去煎药。”谢东篱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显示他在极度忍耐之中。
阿顺见了,只好赶紧去煎药。
司徒盈袖转身跟着要出去。
“阿四。”谢东篱叫住她。
司徒盈袖只好回到他床前,担心地道:“大人,还是我去煎药吧,阿顺毛毛躁躁,煎坏了怎么办?”
谢东篱闭了闭眼,道:“阿顺给我煎惯药的。”
“煎惯药?大人,您经常生病啊?唉,您这样虚弱,以后可怎么办呢?”司徒盈袖摇摇头,“您等会儿,我让她们抬一担井水过来。”井水冰凉,用帕子沾湿了,可以搭在谢东篱额头,给他退烧。
谢东篱长吁一口气,将一腔怒气吐了出来……
不一会儿井水来了,司徒盈袖将帕子在铜盆里浸湿了,轻轻拧干,然后搭在谢东篱额头。
她害怕自己的手会碰到谢东篱,所以手势格外轻柔,如微风轻拂水面,在谢东篱心湖荡起片片涟漪。
他心里如同一只小手在轻轻挠啊挠,在触到痒处之前,却又马上挪开,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谢东篱想让那种感觉多停留一会儿,但却总是隔着一层,抓不着,也留不住。
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司徒盈袖专注的面容,克制地闭上眼,慢慢陷入沉睡。
等他睡了一觉起来,阿顺的药已经煎好了。
司徒盈袖坐在他床边专心地给他喂药。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有一股无形的默契在他们中间蔓延。
阿顺站在一旁,无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这种感觉好奇怪……
他挠了挠头,从里屋退了出去。
司徒晨磊在月洞门前转来转去,看见他出来,揪着他道:“阿顺,我姐姐呢?”
“嘘!阿四在里屋给大人喂药,你不要叫错了。”阿顺轻声警告他。
司徒晨磊会意地点点头,“我在这里等阿四。”
司徒盈袖喂完一碗药,谢东篱又昏睡过去。
她从里屋掀开帘子出来,抚了抚司徒晨磊的头,道:“大人生病了,今儿不能给你讲书,你自己去温习吧。”
司徒晨磊看见她好好的才放了心,自己去看书。
司徒盈袖走到外间,见丹桂在那里等着她。
“阿四大人。”丹桂给她行礼。
“不敢当。”司徒盈袖忙抬手请她坐下。
“是我们大奶奶让奴婢来的。”丹桂笑着说道,“宝桂早上出嫁了,被配给庄子上的一个佃户。”
司徒盈袖恍然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宝桂的副小姐生活结束了,以后的“侍郎夫人”之路,也被拦腰斩断了。
“那你呢?”司徒盈袖又问起丹桂,她可不想走了个宝桂,又来个丹桂……
丹桂笑着道:“奴婢早就有人家了。等我们大少爷满月了, 奴婢也要嫁了。”
司徒盈袖大力点头,“让你们大奶奶多给点陪送!”她想了想,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好几个金馃子,“这是大人赏我的,我也给你添箱。”
“多谢阿四大人!”丹桂欣喜接过,高高兴兴走了。
阿顺走过来,疑惑地问:“大人什么时候赏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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