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据我们所知,那时朝汇城赶来的可不知我们几个,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都在其列。”
“你们为何要追杀我呢?只因为……因为我天生不祥吗?”齐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又没做何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人干嘛咬着她不放?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阿福姑娘,你想多了,我们要杀的从来都是那白净的书生!”云沧海咬了口烧饼,脸上涌出一抹苦笑,“说来,你口中的那位六郎兄弟,能劳我等出马,面子也真够大的!”
原就是齐福自己误会了,也怪不得别人,可这些,六郎竟对她只字未提。听云沧海和高震两兄弟的口述,当时追杀过来的不只有“小五仙”一波人马,她遇见的还有光头和小辫子的组合“虎狼双煞”,而他们也只是先头部队,不知道的更多。
凶狠的匪徒与杀手随时都会降临,时刻都有性命之忧。而尽管如此凶险,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一想到六郎不仅要对付这些高手,又要瞒着她,不让她跟着担惊受怕,不知道六郎是怎样挨过来的?
或许,那时他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是真的没办法?
这么一想,阿福又不懂了:“你们和六郎有何冤仇,为何都要杀他呢?”
“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冤仇自是没有。是那京中的相爷一声召唤,说是谁能将那书生的人头带 回京去,重重有赏,这才动了心思。”看得出,没有拔得头筹,云沧海对此仍耿耿于怀。
“是公孙丞相指示的?”这下,齐福有点明白了,刚进京那会儿,也是这相爷在围堵他们,处处刁难。
“说来惭愧,我们小五仙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正派,要不是我四弟隐疾缠身,急需银两,怎么会为朝廷效力?也不会追杀你们这些无名小卒!”那高震咬牛肉烧饼的嘴形很大,口气也是大得很。
“牛肉烧饼吃下去,底气可真足啊!”这等吹牛的伎俩,身边的莺语都听不下去了。
“莺语!”齐福嗔怪了一句,生怕惹怒了他们,再生事端。
“没事,他就是这个熊脾气,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嗯,姑娘那里可还有吃的?”云沧海总跟着要吃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的,有的。莺语,把包袱里的海棠酥拿给我。”莺语嘟嘟嘴,见自家小姐连点心都奉上了,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也只好乖乖上交。点心一到手,阿福心痛片刻,却是二话没说,又将装糕点的小包袱丢进洞中:“不过啊,你们刚提的那位兄弟病得很重吗?”
“唉,也不知我兄弟怎么样了,他的病是拿银子续命的病啊……”说起这个,云沧海不禁垂泪。
傻大个儿高震也咧嘴干嚎了起来:“王志兄弟啊,你不会已经不在了吧……”
云沧海个头小,却是气势逼人:“别胡说,王志兄弟命大,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说罢又是悲从中来,呜呜啼哭。
看来不像是假话,真是家中有人病重的样子。
阿福想了想,又摸了摸背在肩头的包袱,开口问道:“那大致总有个数目吧,需要多少?”
地窖中的两位大汉听后皆是一愣。
“阿福姑娘,你这是?”云沧海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万事救人为先,耽误了两位这么久,现在不知那位病情如何了,你们 回去后也要拿钱为他看病啊!”事已至此,阿福决定替六郎善后,“总之,是对不住各位了,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们出去。”
“你不会走了,再也不 回来了吧!”高震虎驱一震,手上烧饼中的牛肉都抖了下来。
“不会不会,”齐福连忙摇手否认,怕他们不信,就让莺语在边上守着,“这样,莺语你留下。”
“小姐!”
“莺语,等着我,我去去就 回。”他们虽出不了洞,齐福还是将手上的木棍交给莺语防身,只身找附近的乡亲帮忙。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找到人后,救地窖中的两位脱困,阿福又从包袱中掏出几张银票,以锦帕包好,让救人的乡亲转交给这二位。齐福却是没敢再次现身。终归是敌对过,她现在也学聪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再相见为妙。希望经过这一事,小五仙不要再对六郎不利。
待云沧海与高震这两兄弟脱困后,打开包裹着银票的帕子时,皆是膛目结舌。银票的数目字大得惊人,别说是请了,就是买个郎中也够了!
天色已晚,一草一木裹着黑影看去,格外的阴森可怖。
人也救了,吃食也送没了,两个小姑娘独自走在这荒郊野外之地,多少有些心慌慌。
“小姐,你可真够大方的,又送吃的,又送银票的。”钱还好说,莺语终归还是心疼牛肉烧饼与海棠酥了,真是谁的丫鬟,便随了主子的习性去。
说起这个,齐福就肉疼,不过大义当前,也不好吝啬:“因为我们,才让这两位在地窖里耽误了近三个月,咱又不缺钱缺物,送人是为了救命的。”
“哦,小姐说得也对。”莺语本是伤心的,突然转为一脸喜色,“小姐,小姐,还好四喜饺我藏得深,没让他们夺了去!”
“啊,对哦,还有四喜饺,快拿出来,我早就饿了!”
“我也饿了!”
这么一耽搁,天色眼看着沉了下来,齐福和莺语打算 回城里找间客栈,已是 回不去了,只好在这郊外找一找,许是有人家可以收留。这时,远远就瞧见了不远处有点点火光,似是人家门前的灯笼。
两人走近,光源所在果然是一处人家。
这地界,不记得何时平地而起了户宅院,阿福心下奇怪,却也不好多说,扣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等了不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有人应声:“谁啊!”随之,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从窄缝中,看见问话的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婆婆,八成住在是宅子中的老人家,齐福还未出声,莺语上前 回道:“婆婆,小姐和我迷了路,天色不早了,敢问,能否借住一晚。”
“哦,进来吧。”
能被允许留宿,莺语高兴得很,笑着问道:“婆婆自己住吗?”
“是啊,这房子中只有我这老婆子一人住,房间有得是。”老婆婆说着,将大门敞开,迎她们进来。
就是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
不过呢,往好处想,今晚总算有吃和住的地方了,总是好事一桩。
阿福还在为吃饭、睡觉两两不愁而开心呢,一抬头,猛然撞见刚还面无表情的婆婆,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笑得匪夷所思。
描写鬼怪志义的那些个话本子纷纷涌向了齐福的大脑,她突然拉住欲迈脚进门的莺语,责备道:“就这么进去了?那些东西怎么办?”
“东西?”莺语不记得有什么东西呀?
“要你有何用?猪脑子!”齐福佯装生气,又对还立在宅门前的老者道:“婆婆先帮我们准备房间,我这就叫了看东西的人过来,麻烦您了。”
老者略有狐疑,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齐福那是拉了莺语就走,莺语似还有话要问她,她也不理,只低声嘱咐:“别说话,别 回头,我们被人盯上了!”
☆、第44章 善恶终有报,坏蛋跑不掉
两人一脱离了老人家的视线,那是撒丫子开跑。
“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跑啊,不借宿了吗?”莺语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那宅子古怪,那老婆婆的身上也透着古怪。”齐福也是一刻不敢停下脚步,两人直向最近的村子方向冲去。
“不会吧,婆婆看着挺和善的。小姐,你多虑了!”
“那里就不该有宅子的……”
齐福记得刚刚找村民救人时,有村民曾说过,小屋大火之时,因扑救不及时,蔓延到近处的树林,一大片林子都烧没了,可有时走近,还会听到鸟兽啼叫,好不吉利。那地方不要说住人,平日里是无人敢靠近的。三个月后,又怎会有人在此处盖一座孤宅,让老人家独居于此?
两人不再多说,向村子的方向赶去。
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莺语半路就跑不动,双手插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突感肩膀一沉,以为是她家小姐逗她玩呢,“小姐,你别逗我了……啊!”一 回头,就看到那老婆婆正一脸阴森的瞪着她!
听到尖叫声,跑在前面的齐福转身瞧去,就见之前荒林宅子中的老婆婆不知何时跟来了,她一只手搭在莺语身上,双眼寒光闪现。
“想跑,晚了!”老人干笑一声,一掌砍在莺语的颈后。
“莺语!”见莺语倒地,齐福下意识的就要往 回跑,这时那老婆婆脚下虚一点地,飞身向她的方向而来!
“你不要过来!”齐福本能的向前逃去,可哪里敌得过绝妙的轻功?以为无路可逃,却发现那婆子并没有追上来,不远处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
齐福定睛看去,只见浓重的夜色之中,有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正与婆婆交手,牵制住敌人的精力。那人似乎也看到齐福狐疑的眼光,忙朝她道:“阿福姑娘,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