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的南宫芷放下手中茶杯,一双勾魂的杏眸轻抬,如刷的睫毛微翘。
“哦~是吗。”
南宫芷望去。
只见一身淡黄色的央络领来了一位看似八十岁的花甲老人。
老人一身布衣,背着药箱,衣角上还缝了几处补丁。
白发苍苍,岁月的痕迹让皱纹几乎布满了老人了全脸。
南宫芷看着老人含笑,一手轻抬指着旁边的空位,“张大夫请坐。”
“央络,看茶。”
南宫芷连说了两句,央络也顺从的替张大夫在一旁斟着热茶。
“有劳小姐了。”张大夫将药箱放在木桌上,他双手并排放在膝盖。
热茶已经斟好,可是张大夫丝毫没有要品茶的迹象。
他两眼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南宫芷道,“不知小姐所患何症,请容老朽替小姐把脉。”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夫了。”南宫芷伸出手来。
张大夫却起身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线。
“就这样吧。”南宫芷看着张大夫的举动,制止了。
她更加的将伸出的手抬了抬,示意张大夫就这样替她问诊。
“这··”张大夫迟疑着。
这南宫家的小姐尚未出阁,已经见到容颜就更加的让他惊愕了,这连问诊都得亲密接近,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虽然自己已经年迈,但这若是传出去,对南宫小姐的名誉那是极为不好的。
“大夫,我家小姐让你就这么把脉,你便这样就是,不必担忧太多。”央络见张大夫迟疑,皱眉着。
在疾病之间,她实在不明白,那些文人为何还得在乎礼节。
张大夫一愣,他看了看央络,又看了看南宫芷,颤抖着双手慢慢向南宫芷走去。
为了让南宫芷抬起的手臂不会酸痛,张大夫在桌上放了个软垫将南宫芷的手臂放上去,好让南宫芷能得到舒适的感觉。
这民间早就传言南宫家的小姐美貌无人能及,这远看时,他的视线是模糊,可是近看,那清晰的容颜还是让他有那么一会失了神。
他两指轻放在南宫芷的脉搏。
南宫芷倒也默契的配合。
厅里的众人屏住呼吸都凝望着张大夫,唯有南宫芷毫不在乎的看着厅外院中那潺流不息的假山瀑布。
“小姐是酒后伤身,引发的过敏症状,待老朽给小姐开几服药,便会痊愈。”诊治完的张大夫轻言轻语。
央络也拿出了一绽白银,交到了张大夫手里。
见着银子,张大夫连忙拒绝。
他只是出诊,并不需要那么多。
可是央络的一句“小姐赏赐”让张大夫是哑口无言,只好接受。
待张大夫开好药离开,南宫芷便起身吩咐,“哥哥快回来了,不要让她知道我过敏的事情。”
“是,我熬煮药时,会多加小心。”
央络站在南宫芷身前,微微点头。
南宫芷深叹一口气,站在厅外门槛边。
这午膳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府中奴仆都已经站在两旁迎接着南宫纳宁的准备,可是南宫芷,却久久不见南宫纳宁的人影。
前不久报信来说,南宫纳宁回府的消息,应该是午膳前。
莫非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南宫芷玉手放在门边上,指甲都陷在了木材里,划出一条长长的印记。
☆、14.第14章 说媒被拒
府外一阵马蹄声,让府内等待的人迈出了脚步。
南宫芷听着马蹄声,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
黑色的汗血宝马旁,一名白衣黑发的男子牵着马缰绳。
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抬眸看着将军府高挂的牌匾,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他容貌如画,身影修长。
待南宫芷跑向府外,站在红门外。
男人的眼眸这才移到那一抹青衣上。
深邃的眸子泛起溺爱的涟漪。
如桃花般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扬。
“芷儿。”
男人正是镇守边外的南宫纳宁。
如今的他卸下盔甲,少了份阳刚,却多了份绝美。
“哥···”
南宫芷缓缓迈着步伐。
看着门外牵着马儿的南宫纳宁,视角渐渐模糊。
她与南宫纳宁一别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她对南宫纳宁的思恋是从未停止。
她只有南宫纳宁这么一位亲人了。
除了他,她已经没有任何寄托了。
忍耐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南宫芷含笑的向南宫纳宁跑去,扑到了南宫纳宁的怀抱。
马儿旁的白衣男子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南宫芷,也配合的张开双臂迎接。
当两人紧紧相拥。
南宫纳宁只感觉怀里的女人很轻,不免的有些皱眉。
怀里的南宫芷感觉着南宫纳宁那温暖的怀抱,她侧耳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的哥哥,终于回来了。
她的鼻尖轻擦南宫纳宁的胸膛。
央络听到马蹄声也赶了出来。
当看着相拥的兄妹,脸上抹出淡淡的笑意。
她的身影吸引了南宫纳宁的侧目。
当两人四目相对。
央络只觉得耳后跟微微烫热。
“芷儿,好了,我们进去。”虽然他们是在将军府,周边没有什么人走动,但怎么的,也是站在外面。
南宫纳宁一手捋了捋南宫芷的秀发,疼爱道。
南宫芷轻声应着,也乖巧的离开了南宫纳宁的怀抱。
府中小厮牵走了南宫纳宁的汗血宝马。
南宫芷牵着南宫纳宁的一手换慢慢的一同进入了府中。
府里的奴仆丫鬟并列两旁,齐声欢迎着归家的主子。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少爷”让南宫纳宁停住了脚步。
一身白衣翩翩的他站在假山旁,看着久违了三年的家,双眼里,浮现出一丝丝回忆离别。
南宫将军的死仿佛就在眼前。
那满身鞭痕的丫头,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
岁月不饶人。
将军府现在虽然比以前和睦,但终究还是物是人非。
“哥,回到家的感觉怎么样。”南宫芷一手摆着,并排两旁的丫鬟奴仆各自而散。
南宫芷站在南宫纳宁的身旁,柔声询问。
南宫纳宁深邃的眼眸一眯,“很好。”
家,永远是温暖的。
相比战场边关,那区别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国泰民安,不然,没有个十年半载,他是如何都回不来的。
再次迈出脚步。
南宫纳宁的双眸一直看望着府中各个角落。
南宫芷的院子是在南苑,而南宫纳宁的则是在东苑。
两个院子虽然隔得不远,但中间也隔着一处梨花园。
如今的梨花如雪飘。
南宫芷陪着南宫纳宁走在梨花树间的小道,仿佛画中境地。
他们身后没有任何人跟随。
有的只有那微风吹动而落的梨花花瓣。
“想不到,你喜爱梨花到如此地步。”
以前,将军府虽然不失美丽堂皇,但也没有如此的幽雅清净。
想到曾经那对死去的母女攀比富贵,弄得将军府是乌烟瘴气。
南宫纳宁就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梨花靓艳寒香,洁白如雪,唯其过洁,也最容易受污。”南宫芷伸出手接住凋落的梨花花瓣,心疼的将花瓣含在红唇之间。
那梨花香触碰到舌尖,让南宫芷不禁的吞了吞口水。
“梨花,甚是纯洁,又凄美,梨花飘离,满地狼藉,如美人迟暮。”南宫纳宁脚步停却。
这次回来,他其实有两个原因。
一是止不住的思家之情。
二是对南宫芷的婚事。
她如今已经二十出头。
这年纪的崇国女子早已经为人妻母。
他知道南宫芷的转变是为何人。
可是那人却只能窥望不能靠近。
他如南宫芷一样。
在他心里,只有南宫芷这么一个亲人了。
就算豁出性命,他也必不能让这唯一的妹妹受一丁点伤害。
“哥··”南宫芷侧身,看着南宫纳宁那直视前方的侧脸。
“皇亲贵族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平民的还是不要参与,锦王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那层关系沾染着太多人的生死性命,芷儿,我不希望你去介入他们之间,不管你得罪了哪方,你的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南宫纳宁也不含糊。
他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也担忧的轻握着拳头。
他神情紧绷。
直到他握紧的拳头被南宫芷的双手包住。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你便也会为他奋不顾身。”
既然天窗已经打开。
南宫芷神情黯淡,细说着她心里的那股不能说的爱意和伤痛。
她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性质。
只是在她作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夜锦也好,当今皇上也罢。
她不想卷入,如今也已经卷入了。
“在军营里,定国候府的小侯爷也来参军,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营中先锋首领一职,他为人和善,容貌俊朗,这次回来,他与我一起,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他似乎很满意。”
南宫纳宁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闻言的南宫芷蹙眉,杏眸含有拒绝之意的看着南宫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