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不要打我姐姐,马嫂子人不见了,跟我姐姐没半点关系,你们这些坏人,坏人。”
刘宝哭的肝肠寸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冲出门就看到吴景涛抓着姐姐往死里打,那血红刺激的他眼泪哗哗的落。
跟在后面的沈文博和沈沅立马将他扶了起来,周婶婶抓着扫帚如悍妇般将人群扫开,沈婆婆看到头破血流的刘玲,拍着大腿流了眼泪。
“你们,你们……这是杀人啊,玲子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你们满肚子气没地方撒,瞧准了他刘家没个大人,便如此欺负孤儿孤女,这心都被狗叼走了,那里还有人性啊,东家小姐命苦哟。”
说着沈婆婆和吴氏一左一右的冲了过来,从男人手中将刘玲掺扶了过来。
男人趁着刘玲被人扶住,轻飘飘的从竹篱笆上抽出一根冰冷的细竹,微眯着双眼,带着震慑的站在刘玲面前,看着所有人。
刘宝拼命的冲了过来,那里还顾得上自己受伤的腿,那怕每走一步,腿骨都钻心窝的痛,此时他也只想抱着姐姐,然后拼出命来保护她。
“姐,姐,你别怕,阿宝陪着你,阿宝陪你。”刘宝大声的哭着,一边抱着刘玲,一边伸出手去捂她的头。
刘玲感觉自己缓了过来,身上的痛好像延迟一般,这才开始痛的像要炸开,尤其是挨了好几下重拳的脑袋,那里血流如柱,疼的连视线都变的很模糊。
“阿宝,姐没事,你的腿不能再受伤了。”终于给她机会开口了。
刘玲吐了口血水,忍着全身的伤痛,伸手抱着阿宝,然后抬起头拼命的看向吴良蛟,还有惨叫的董氏和双眸通红的吴景涛。
“最近有贼人在四处抓人,马嫂子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董婶娘,人在做,天在看,你说我是天煞孤星,谁可以证明我是天煞孤星了?我往地府转了一圈,那是我福大命大,自知不能再怯懦的被人欺负,因此,我就满身带煞了吗?”
杀猪一样的叫的董氏也停了下来,听到刘玲这样说,咬牙切齿的从怀里把那竹签拿了出来。
“卦象可以证明,证明你是个灾星,满身带煞,你也不想想你爹是怎么死的,若不是你当年带着阿宝到处乱跑,刘夫子又怎会碰上山体滑石,我家二媳妇若不是碰上你,她又怎么会失踪?你还敢不承认?更何况,从地府里走了一圈的人回来,身上又怎会干净?”
这话字字诛心啊,不光诛她的心,还诛刘宝的心。
刘玲满头满脸的血,一边扶着阿宝,一边深吸了口气,将沾满睫毛的血液擦掉,冷笑的看着董氏。
“照你这么说,我也要当着众乡亲的面,算一卦了,如果我真是天煞孤星,我立马带阿宝离开小塘村,若我不是,今日你们这般殴打我,冤枉我,又要如何处置?”
站在所有人前面的吴良蛟,拿着拐杖重重的点了点地,神佛面前不敢枉言,这刘玲是把求神问卦当儿戏么。
“刘玲,刘夫子当年确实因你姐弟俩而死……”
刘玲火气蹭蹭上升,开口便打断了吴良蛟的话:“吴爷爷,你这话有失公道,当年我姐弟年幼,什么都不懂,看到天放晴,便忍不住出门玩耍,何曾想过山体会滑石,要是我爹如今还在,我和阿宝又怎会如此被你们欺辱殴打。”
吴良蛟被刘玲振振有词的声音惊到,脸上升起了怒意,想他是小塘村吴氏三公之一,整个小塘村谁敢不尊敬他,那有长者话都没说完,便开口打断的。
“放肆,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站在刘玲前面的男人笑了一声:“我算是听明白了,这姐弟俩原来是家中没有大人撑腰啊,怪不得,你们要这样欺打他们了。”
“你一个外人什么也不懂,最后别瞎掺合,一边凉快去。”吴景涛杀气腾腾的咆哮,今天谁敢挡他,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男人双眼一眯,那精光闪过,就见他抬起细竹棍,棍尖指着吴景涛,森森的冷道:“你们这是比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开口论理的传统吗?若是如此,那我也先打趴了你们,然后再来好好说道。”
说完,男人不等其他人是哪种反应,那细竹棍就像漫天的剑影,劈头盖脸的往吴景涛身上打了过去。
董氏看到自家老二被陌生人打了,尖叫的冲了上来,顿时那细竹棍就变成连打两人。
有些见机快的吴氏族人,先是吓了一跳,想上来拦人,却发现这陌生白衣男子,持着细竹棍就有如持着长枪或者长剑一样,一招一式沉稳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个懂功夫的人,顿时就有人往后缩了缩。
吴良蛟倒吸了口气,脸色大变,气的嘴边的胡子直往上翻。
“来人,来人,先把此人拿下。”
族公发话了,往后闪的吴氏族人,明知可能不敌,但也不得不面面相觑的前来拉人。
刘玲再次擦了把脸上的血水,刘宝才不管场面乱成什么样,他只知道姐姐流了好多血,再不止住,说不定姐姐就会跟爹一样,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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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巡查大人
心碎的刘宝,脱下棉衣,着急的就要往刘玲头上捂。
沈婆婆抹着眼泪,嘴里念着造孽。
周婶婶丢掉扫帚,哗啦一声撕开自己的衬裙,忙不跌的给刘玲包扎止血。
“水生,你赶紧去看看葛大夫在家不,快去啊。”周婶子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东家小姐和东家少爷这就是命苦啊,谁都能欺负到他们头上。
若是今天没有这陌生男子,说不定东家小姐就要被打死在这里。
刘玲一动不动,冷眸盯着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吴氏族人,嘴边溢开沁入心脾的冷意。
若不是这男子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今天她的小命真的会交待在这里。
民愤和民暴,果真是不能论理的,今天是她太不小心了。
“大胆,那来的路人,竟敢在我小塘村逞凶,多上几个人,先把此人给我拿下。”吴良蛟眼看自己的族人不敌,反被打的哇哇乱叫,抱腿抱手的四处逃散,急的脸都赤白了。
“啧啧,天下最不讲理的大概就是你们了吧,明明是你们逞凶想要杀人,我路见不平,还被你颠倒黑白,你们这里是蛮化之乡吗?”
吴良蛟气的两眼翻白,这男子是讥讽他们像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呢,真是岂有此理,他身为小塘村的族公,处置不祥之人,有何过错?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吴良蛟气的拐杖不停的锤地。
“我?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巡查府的人,正好路过此地,既然你们认为拳头大好说话,那我就先把你们打趴下,再来好好讲道理。”
刘家院子前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接到周瑞锋消息,匆匆赶来的吴道生,看到的正是眼前这一幕,不由眼角抽了抽,然后视线落到刘玲身上,就见她满身血污,文质彬彬的吴道生立马升起无数怒意。
“这是做什么?是谁把玲子打成这样的。”吴道生一声重吼。
吴良蛟惊骇的还没从巡查府三个字上回神,转过头就看到吴道生也来了。
小塘村的学堂只有一位夫子,吴道生是秀才身份,这个大家都知道的,而吴道生搬来小塘村接近七年,在村里也算是德高望重,他这一声吼,所有吴氏族人,纷纷抱着被打痛的手和腿,赶紧退后,同时眼带惊恐的看着男人。
巡查府呢!官差大人啊!谁敢招惹?
顿时,整个场地上中间,只剩下董氏和吴景涛还在被那巡查府的男人,拼命的用细竹棍抽打,其样子像极了家中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那般。
董氏被打的哇哇大叫,吴景涛则是连还手的机会也没,伸手伸腿便被打的反弹了回去,除了呻~吟呼疼,没有别的声音。
“都住手。”吴道生气的脸铁青,狠狠的瞪了眼吴良蛟。
这老东西又固执又迷信,定是听了董氏挑嗦,前来欺负玲子和阿宝,这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吴道生怒火高涨之下的大吼中,董氏惊的闭上了嘴,吴景涛也像回了魂,而那巡查府的男子也停了下来,一个利落潇洒的转过身,然后点着细竹棍,冲着吴道生露出了白牙。
所有人就听他开口喊道:“吴先生,好久不见。”
刘玲这时也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长的五官十分俊俏,年纪不大,约摸着二十岁左右,露出白牙,嘴角上扬,颇像阳光男孩,很是耀眼。
而他的身高约一米八左右,虽是粗布白衫头冠,但身上有股飘逸出尘的味道。
吴道生冲他哼了一声,立马走到刘玲身边,仔细的看着她的伤:“玲子,你没事吧。”
“暂时还死不了。”刘玲挣脱开吴氏和周婶婶的掺扶,镇定的顶着满头的鲜血,冲吴道生福了福。
“还行什么礼,人都被打成这样了,叫葛大夫了没有?”
周婶婶掬了把眼泪道:“我让水生去叫了。”
吴道生胸脯快速的起伏数下,双眼如炬的扭过头看吴良蛟。
“真是岂有此理,吴老好歹也是个有功名的童生,竟如此糊涂,这是要草菅人命吗?”
吴良蛟看了看巡查府的男人,又看了看吴道生,翘着胡子道:“这人,真是巡查府的人吗?吴夫子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