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银闇搂住顾竹寒站在包围圈当中,赤红色的长剑不见丝毫血迹。
地上尸体遍地,顾竹寒觉得银闇在杀完这么多人之后真是连气都不喘一下的,他表情未变,或者说是脸上全无表情,从顾竹寒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银闇赤色的唇,那一抹红过于刺眼,以至于她以为自己看到在冥河彼岸盛开的曼陀罗花。
“太慢。”银闇口中忽而说出二字,然后他放开了顾竹寒,转身继续往梵渊的院子里赶去。
顾竹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简直被此人抽风的举动所吓倒,他说太慢不会是自己杀人太慢了吧?
然而怎样都好,既然对方派了人手在这里埋伏他们,那么必定是想拖延时间,只可惜对手低估了银闇的存在,拖延的效果不太好。
☆、111.第111章 神棍中蛊
在蓝宝的带路之下,二人终于赶到了梵渊所居住的院落之中。
原以为庭院中定会一片狼藉,梵渊肯定是身在敌阵当中,然而出乎顾竹寒意料之外,偌大的庭院之中,竹林树下,有一男一女正在对弈,顾竹寒一眼便认出当中身穿白袍的人正是梵渊,他身旁却有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围着他起舞,异香幽幽,引人遐思。
和他对弈的那名女子头戴面纱,夜色之下看不清她的模样,她指尖一顿,转头看向银闇和顾竹寒,对梵渊说道:“哟,圣僧,有人来救你了。”
梵渊早已察觉出顾竹寒的到来,他看了一眼趴回自己肩上的蓝宝,眼中似有不悦:怎么你把她叫来了?
蓝宝看出梵渊眼神中的责备,低低地嗷呜一声,看向他紧攥在手中的锦帕,那里,正有丝丝血迹溢出。
银闇一看眼前情景,只觉心中拥堵,他依旧是不说话,甚至看也不看那个面纱女子一眼,直接抽剑上前,一剑便捅死了那两个在跳着艳舞的女子。
梵渊紧皱的眉头突然一松,他抬头看向银闇,说道:“谢谢你出手相助。”
“你是谁?”面纱女子看着自己带来的女子居然被这突然闯入的男子一剑两个毫不犹豫地杀死,眼神欲裂,但是下一刻她又笑了,她幽幽转眸看向梵渊,“圣僧你莫以为有人帮助就觉得成功破了我的迷阵,”她看了看桌上下至一半的棋局,眼神妩媚如淬毒,“只要你一日不赢我的棋局,一****都休想解开你身上的蛊咒。”
面纱女子说完,突然飘身而起,媚笑而去。
顾竹寒见解除了危险,这才上前,她先察看一下梵渊的脸色,发现他在灯光之下形容苍白,一两丝墨发黏在颊边,他依然是那般从容不迫,只是额头上那层细细的汗水显露出他方才所处境况的剑拔弩张。
顾竹寒什么话都没有说,又转头看了看棋盘中的局势,梵渊是执白子的,面纱女子则是黑子,很显然地,白子正占了上风,只要再下三着,梵渊便能赢下这局棋。但是,她和银闇的出现似乎打扰了这场对阵,她脸带歉意地看向梵渊,说道:“抱歉,似乎打扰了你的好事。”
梵渊自是知道顾竹寒说的是什么,抬眸对她一笑,“无妨,就算赢了她,她一样不会帮我解蛊毒。”
“你说蛊毒?”顾竹寒大吃一惊,“你中了蛊?”
梵渊轻轻点头,以作回应。
“什么蛊?”
“什么蛊你不必理会,这并不妨碍我的日常生活。”
“抱歉,我好像多话了。”
顾竹寒讪然,但是她口中虽然这样说,却忽然俯身抓住梵渊的手腕,纤指一搭,搭上他的脉搏,梵渊下意识地抽手,却被顾竹寒一记眼刀震住,唯有苦笑,任由她为自己把脉。
片刻之后,顾竹寒放开手,眼神复杂地看了梵渊一眼,她本是不明白以梵渊的武功应该不会被面纱女子暗算才是,然而她现在终于知道了,排除他身上中的蛊毒的影响,他本身的脉象就虚弱得很,这脉搏虚弱的来源很可能是因为医治自己导致的。
☆、112.第112章 楼主晕了
“你不用一脸愧疚地看着我,是我自愿救你,即使没有今天这样的暗算,以后一样会有更阴险的暗算等着我,现如今这样也好,她一定很高兴看见我这么束手无策的模样。”
梵渊移开了眼神,依旧是一片风淡云轻的模样,只是攥着锦帕的手早已微微颤抖。
“她是谁?”顾竹寒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关键词,问道。
“她,自然是想杀我的人。”
“谁想杀你?”顾竹寒实在是想不到堂堂大蔚圣僧,行善积德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会有人来寻仇?
“与你无关。”梵渊低眉敛神,不欲回答顾竹寒的问题。
顾竹寒一窒,觉得自己今晚真的是多管闲事,她不再问什么,只是靠近梵渊,伸手想要扶他起来。
梵渊惊讶看她,顾竹寒察觉到他的目光,颇不自然地撇了撇嘴,双眼瞄了一下他攥在手中的锦帕,“你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吐血吐得这么厉害了,还逞强?好歹让我这个曾经被你施过恩德的人扶你进屋休息吧。”
梵渊听她这样一说,不再推辞,含笑答道:“好。”
却不等顾竹寒扶他走出几步,一直站在身旁的银闇突然,悄无声息地晕倒在地上。
=====
一痕春色染上柳枝头,画眉数双,啼声殷殷,惊了树下学子数人。
距离梵渊出事的那天已然过了十来天。从仲春到暮春,也不过是这十来天的时间。
长醉书院,讲政堂中,讲席之上正是烟雾悠悠,闲煞说书人。
今天正是撰文部和考武部都要上的通课时政课的日子,顾竹寒很低调地坐在最后一排学席最左手边的一个位置之上,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郑夫子在吞云吐雾。
她本以为今天的课时就这样无聊地看着夫子喷雾就过去了,然而,讲席上烟雾一散,渐渐露出郑墨香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他微微闭着的眼睛忽而一睁,精光闪亮地扫了一下讲席之下的学子们一眼,这才轻咳一声,“好了,我烟瘾过完了,现在开始讲课。夏天、秋天你们莫要牵手了,史杨你的口水都要滴到书本上了,还有你,梅开,看着窗外的鸟干什么?春天都快要过完了。”
郑墨香在讲席上大说一通,只把那些个在课堂上谈情说爱、打瞌睡、思春的人都说了个遍这才开始讲课。
“今天我要讲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是一条考题而已。”
底下学子这下都正襟危坐,无人敢再乱动,郑夫子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话说数百年前乱世时期,齐国刚建,邻国鲁国便被山戎攻打,其向齐国求救,齐国国主当时便问手下能臣,这救是不救?现在时过境迁,这问题如果摆在你们眼前,你们说救或不救?”
“不救!”一人当先起来答道。
郑墨香看那人一眼,问道:“为何?”
“齐国刚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又哪能把有限的资源拨给邻国?”
“还有谁有想法?”郑墨香示意那人坐下,态度不明。
☆、113.第113章 你来回答
“要救!”又有一人站起,顾竹寒一看那人的身影,这才提起了精神,只因那人不是谁,正是文太尉的儿子文远,而坐在他身旁的正是顾玉骆。
“文远,你说说为什么?”
“齐国虽则是刚建,资源不足,然而救了邻国之后自然能够深入邻国腹地将其吞并,扩大国土。”
顾竹寒一听,唇边冷笑,此人实在是愚昧。
郑夫子依然不置可否,只是他这次点名,“顾玉骆,你来说说你家文远公子错在哪里?”
此言一出,顾竹寒明显觉得顾玉骆的脊背僵硬了一下,与此同时周遭起了众多暧昧的讨论声,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皆投向顾玉骆的位置。
文远似乎是想握一下顾玉骆的手,然而却被顾玉骆悄无声息地避开,他站起,玉白的脸容上已然起了一层薄红,如女子涂上浅淡胭脂那般,透出一股自然散发的暖色,众人一看那人如此姿容,一时之间闭了嘴,说不出任何污秽的话语出来。
顾玉骆定了定神,这才启唇,“学生也是认为应该救,但是理由和文公子的并不一样。”
“哦?”郑墨香来了兴致,他原以为这个被文远养在身旁的白脸小生,定会唯唯诺诺赞同文远的说法,想不到他却有自己的想法。
“唇亡齿寒。”他第二次开口,只说出四个字。
郑墨香这次终于赞赏地看了顾玉骆一眼,“说得好。”
众人看向顾玉骆的目光又隐隐变了一下,这其中带有惊讶的居多。
“什么唇亡齿寒?狗屁。”此时又有一人站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郑墨香抬起眼皮看那人,“梁筠,你有什么独特见解?”
“当然是不救了!若是我的话,我觉得没必要花费这么多力气去救一个国家,直接和山戎合作灭了邻国,然后和山戎平分国土岂不更好?”诚如郑墨香所说,站起来的人正是梁筠,大蔚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她身旁坐着她的十一哥,梁沐。梁沐听到梁筠这么惊世骇俗又奸险的说辞,立即拉她坐下,“弟弟,这时政题发生的朝代并非是数几百年前啊。”
“哥哥,你在说什么?”梁筠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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