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现在不参与都参与进来了,你说怎么办。”赖冬寻一脸无赖相,她突然靠近顾竹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梵渊定然没有告诉你他身中蛊毒需要如何解开,他被救回来的时候我也在,你可不会想到他当时的惨状……”
“你想怎么样?”顾竹寒瞳孔微缩,仿佛想起那天的大雪那天刺骨的冰水那天消散在眼前的惨白容颜,她屏住呼吸,回望赖冬寻,“你说这么多,是想怎样?”
“没怎么样,不要用你那颗只会算计的心来看我,”赖冬寻见自己成功戳中她的软肋,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重新坐回凳子上,“我帮你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你可不知道他在昏迷的时候死死攥住皇姐的手,但是嘴里念出的却是你的名字,他让你活下去,活下去……明明都虚弱成那般模样,依然一心记挂着你……”
“到了后来,族里的巫医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医治他了,皇姐才想着铤而走险,用双生蛊护住他一命。”赖冬寻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顾竹寒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苍白,原以为有报复的快感,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相反地,居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所以,你还很应该多谢皇姐救了他,不然你今天都不一定能看见他。”
“所以呢?”顾竹寒僵硬出声,“所以梵渊为了活命,就活该呆在她身旁一辈子?被她永远用蛊虫控制住,除非她愿意,否则他生不如死?”
“她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凭什么感谢她?”顾竹寒盯着赖冬寻,双眸通红,似有泪水翻涌,可偏偏脸上干净得纤尘不染,“你知不知道她很可能会害死他?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倔强的一个人,而你皇姐生生将他仅余的一切给踩在地上,恶狠狠地踩碎,若然她真的爱他,真的了解他,又怎么会这样做?”
赖冬寻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激动,在她的印象之中,面前的女子永远都只有风淡云轻的一面,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都不会在脸上显露半分情绪,可是今天却是轻易被她三言两语挑拨,可以看出,梵渊在她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重要到连她都不忍心再刺痛她。
“……‘情’之一字,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参透的。”赖冬寻怔忪良久,最后才舒出一口气,低低说道。
“如果你今天是来和我谈合作的,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顾竹寒不再与她浪费唇舌,偏头不再看她。
“我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咳咳——”
赖冬寻本想继续说下去,却没有料想到从门口处传来数声咳嗽声,立即偏头看去,正好看见一抹月白身影撑着门扉逆光而站,眸子闪着的光似乎比身后的阳光更亮。
顾竹寒也听到响声,不期然转头望去,正好看见梵渊逆光而站,看不清脸上神色。
“咳,刘公子你有贵客,下次咱们再聊吧。”赖冬寻自然识趣站起,让位给梵渊进来。
临行至门口的时候,还特地拍了拍梵渊的肩膀,对他挤眉弄眼一番,用口型对他说“好好把握”,而后才嬉笑着往外走。
顾竹寒:“……”
“想不到你和赖冬寻的关系居然这么好了。”梵渊待赖冬寻走了之后才进至房中,顾竹寒睨他一眼,没有想到今天他是自己一个人来,也不知道他过来做什么,心中恼他这段时日里的决绝与无情,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梵渊走至她面前,见她不作声,也没有发怒,只是笑了笑,“怎么说过门都是客,讨杯茶吃总可以吧?”
顾竹寒听见他略带三分揶揄的笑,这才抬眼正眼看他,梵渊从容淡定,任由她看,不知怎地,她总从他脸上的坦然里看出几分掩藏的不自然。
心头的气其实没有消,但是总不能让客人总站着的,更何况他还是个病人。
她轻吁一口气,站起身引他进烹水煮茶的雅间,边走边问,“今天鸣鹿公子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里作客?还仆从都不多带一名?”
“闲来无事,讨杯酒吃。”梵渊也微笑如三月春风,仿佛完全忘记之前两人之间的不快。
顾竹寒一听到他说讨酒吃,心中愈加不愉,略微讽刺出声,“你是来看你们大婚的酒酿成怎么样的对吧?”
梵渊跟在她身后,听到她这般带着浓重酸意的一句话,心中又酸又痛,今天来找她……其实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们所在的宫殿相隔甚远,怎么样散步绕路都不可能绕这么远来到她这里,除非有心。
是以,旁人可能不知,他是摆脱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侍卫走了很久才来到这里的。
自三国地界一役之后,他内力全失,又被赖秋桐再次下蛊,现在他身上也只是徒有招式,没有内力了。
只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就算是在摩梭皇宫里等死,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窝囊死去,将内力寻回来变得迫在眉睫。
顾竹寒见他默不作声,回头觑他一眼,看到他站在原地微垂眼睫不知所思的模样,心中一阵窒息涌上来,他不说不辩驳,就代表默认。
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的不快,她拂衣落座,强作镇定地净手烹水,梵渊也终于回过神来,走前几步在她对面落座,眼睛一直随着她青葱般的手指来回移动,自嘲地想,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平静相处的一天。
而这样的日子,兴许过一天就会少一天,就好像人间的面,见一面就少一面。
她从来都是那个能够左右他情绪的人,绝无另外的女子能有这样的能耐。
说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盏盛满了金黄茶汤的青瓷茶盏推到了他的面前,那双白玉般的手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他细品。
梵渊轻吁一口气,也没有看顾竹寒此刻的神情,端起茶盏便开始细品。
摩梭出毒蛊,也出好茶,手上分明是出自摩梭高山的大叶红茶,茶汤靓丽,色泽分明。微抿一口,竟然觉得宫中无人手艺能及得上她的。
他细品完一盏茶,放下茶盏之际,面前突然伸来一只玉手,玉手的速度十分之快,且带着明显的挑衅之举,专攻他身上的要害部位,梵渊心中微微一滞,也来不及多想,迎上她的攻击,额上已然渗出薄汗。
纤掌素影过,茶冷香凝淡,转眼之间是数十招已过,顾竹寒招式虽然说不上狠辣,但招招带上试探之意,梵渊早已察觉到她的意图,心中微微苦笑,待得第五十招已过,顾竹寒收手,尘埃落定,脸上尚带诧异之色。
梵渊也收掌,微微喘息,“现在你可满意?”
“你身上的内力……”顾竹寒脸色愈加苍白,双眼惶恐地看着他,眼底里的愧疚、后悔、无力毫不掩饰地涌出,半晌,她终于是垂下了肩膀,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没有了内力并非是不能活下去。”梵渊见不得她伤心,轻言安慰了一句。
“可你就是不想活!”顾竹寒突然抬头对他吼了一句,脸上尽是愤怒以及惊恐之色,梵渊略微诧异地看着面前情绪失控的女子,看着她眼白布满的红血丝,看着她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青影,看着她又憔悴了不少的面容,动了动唇,再次说出残酷的话语,“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再留在这里?”
“我还欠你两壶酒,你不记得我可记得。”顾竹寒完全无视他话里的驱逐之意,“而且,我喜欢留在哪里就哪里,又关你什么事?”
“竹子,莫再胡闹了好吗?”梵渊好像累了,抚了抚额,“既然好不容易从祈风逃出来,为什么要再入狼窝?你的选择有很多,不必将目光放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
“双生蛊真的无药可解?”顾竹寒并不十分了解蛊毒,只是那天晚上看见他吐血如此严重的模样,也是知道蛊毒的厉害之处,“赖秋桐就如此狠心?”
“她为了将我困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梵渊决定不再隐瞒顾竹寒,“双生蛊并非无解,而是她将解法都灭绝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内心抑制不住的惊惧,瞳孔也忍不住微微扩张,仿佛害怕听到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
☆、468.第468章 你嫉妒他
“双生蛊在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可以以养蛊的蛊引来制出解药杀死我体内的子蛊,但是那颗药我辗转得知,已经毁在了赖秋桐手中,”梵渊面容平静,明明说着性命攸关的事情,可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另外要解开蛊毒的办法,则是要拿到赖秋桐手中的母蛊,或许能控制我一生,但是连赖冬寻都无法取出的东西,你又有什么办法?就算真取出来了,没有特殊的手法亦是无法制出解药。”
“所以你就为自己判了死刑?”顾竹寒静静听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她细细回想那一晚赖秋桐不顾身份怎么样都要让梵渊吸她手指血来解蛊毒的情景,又想起蓝宝曾经对她说过赖秋桐身上也种有母蛊,眼神不禁寒了一寒,“赖秋桐身上没有母蛊?她是骗你的?而你早就知道了?”
梵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唇边却轻微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她的血的确有一定程度上的解毒作用,毕竟是摩梭女皇,自幼便习蛊术,但是她为了我还未到达那种服用蛊虫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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