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顾竹寒以为是什么事情害得李邃这么紧张,前皇后会杀人,难道她就不会?但是,不等她将心中所想说出,李邃便斜睨着她,“你定是想说你会武功,而且杀人无数,即使她疯了会杀人也不用这么紧张是吧?”
顾竹寒心中一滞,被他噎了一下,知道这其中必要隐情,唯有问道:“难道不是?”
“宁儿不会武功,可是她杀了我三个妃子。”李邃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顾竹寒身后那丛红得热烈的牡丹,仿佛当初他三名妃子惨死在他跟前的模样还记得,“你觉得她不会武功,却杀人,是用了什么手法?”
“下毒?”顾竹寒下意识地说道,李邃却是摇了摇头。
“派人暗杀?”顾竹寒说完,便觉得自己所说的这两个答案都不妥,一个已疯的人又怎么会懂得这么有心计去下毒或者派人暗杀?
她当下不作声了,只等着李邃给出答案。
李邃将目光转回她身上,眼眶微颤,似乎不想将这么残酷的真相在她面前抖出,“她活生生将人家的喉头咬断,使她们暴毙而亡。”
“……”顾竹寒刹那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该要怎样回应李邃道出的事实。怪不得他要把慈宁宫设为禁宫,又怪不得他这么担心自己,因为谁人也不知道一个疯子再次暴起的时候会用什么手法来杀人。
“那……那两名宫女岂不是?”顾竹寒忽而想起那两个诚惶诚恐的宫女,心中戚戚。
“她们不知道这件事情。”李邃摇了摇头,答道。
“好吧。”顾竹寒不欲再评论这件事情,她可没有忘记李邃是手握重权的上位者,必要时会草菅人命。
“我不是将你软禁在储秀宫的吗?怎么会受华妃的邀请前往慈宁宫?”李邃也不愿意再谈论禁宫里的那个人,有些事情终归是要在时光之中寂灭,不留痕迹。
“近日无聊,所以也就帮你斗斗妃子啰,”顾竹寒耸耸肩,颇为自嘲,“岂料人家看不起我,连见都不想见我,直接让我去送死。”
“哈哈,那是因为你太善良了。”李邃被她俏皮的语气说得一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额发,顾竹寒觉得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亲密了,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了一步,李邃察觉出她的避让,右手尴尬地伸出在半空之中,他的笑意刹那僵在唇边,他和她始终是隔了太多太多又错过了太多太多。
他微叹一口气,将手收回,转而攥住她的手腕,顾竹寒被他紧紧握住不明所以,想要挣脱却发现那人的手劲大得很,想起李邃当初说自己不会武功,在遇袭的时候一定要由自己保护,顿觉这人越来越像一头狐狸!
“你想干什么?”顾竹寒挣脱不得,唯有瞪了眼睛看他。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李邃也不打哈哈,直接说道。
“那也不用扯住我的啊。”然而李邃却是不管她,直接扯了她的手就往前走,顾竹寒无奈,被他半拉半扯地扯着往前走,也不知道李邃带着她绕了多少个弯多少道回廊,终于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宫殿之中停了下来。
此时李邃才放开了她的手,顾竹寒下意识地抬头看上望,却发现这座宫殿和别的宫殿不一样,没有命名。
顾竹寒侧头疑惑看他,希望他给出一个说法。李邃却是没有作声,只是沉默地往前走,他走至门前,似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门推开。
顾竹寒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什么药,唯有跟着他往前走。
李邃始终挡在她身前,顾竹寒只能透过他肩膀的罅隙看见这大殿中央挂着一幅画,逆光之下只能看出那幅画的轮廓,好像是画了一个人,具体画了谁她还不知道。
不会是李邃要讲他的初恋啊海枯石烂的感情史给自己听吧?顾竹寒摸了摸鼻子,忽而觉得好笑。
“不凑近看看是谁?”李邃早了顾竹寒一步到达那幅画前面,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觉得李邃陷在阴影里的脸露出一丝古怪又狡猾的笑。
顾竹寒可有可无地抬足上前察看,那幅画和她平齐,画的是一个少女侧身拈花而笑的模样,那少女年纪不大,应是和自己差不多十六岁左右,画面中的她表情十分鲜妍,唇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她正半低着头,葱指玉白,拈起树藤中挂下来的一朵花,眼眸之中流光一闪而过。
画中之人淡雅却透出一分活泼俏皮,她隐隐觉得这个少女熟悉,然而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
“知道我画的是谁吗?”李邃见她疑惑,不由出声问道,语气之中隐带期待。
“不知道。”顾竹寒想了良久,终究是摇了摇头,叹气道。
“难道真的是我画技不行?”李邃喃喃,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认不出那人是谁?他无奈,带了一丝失落的,伸出指尖在顾竹寒微微上挑的眼角处一描,画出一痕飞扬的弧度,“有人曾经对我说‘眼睛要画得再神采飞扬一点’,这句话我琢磨了很久,直至今天才知道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邃,你……画的人不会是我吧?”顾竹寒惊诧地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李邃看她这么错愕的表情,心中似有不悦,然而却没有显露在脸上,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顾竹寒听到他肯定的回答,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扭头,再看向画中少女,细细描摹那人侧头的眉眼,在心底走了一翻之后,这才颇为尴尬地看向李邃,“抱歉,我只是觉得画中人熟悉,却没有想到你画的是我。”
“无妨,现在知道也不迟。”李邃一笑,惩罚似的将她的额发给揉乱,顾竹寒避无可避,在被他蹂躏的时候眼角余光瞟到画中落款,换算成南唐国历,正是一年前的今天。
这……怎么可能?一年前的今天李邃并不认识自己啊,怎么会把她给画了出来?
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她抬手抓住了李邃的手腕,十分疑惑:“李邃,你的画怎么是一年前画的?”
手腕之中有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李邃赞许地看她一眼,这么小的一个细节居然注意到了,他反握她的手,侧头问她,“真的那么想知道?”
“当然。”
“那么,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要让我亲一亲嘴?”李邃说着就嘟起了红唇凑近顾竹寒,顾竹寒想也不想立即侧头,还害怕他用强,举起一只空闲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唇,李邃一看,也不气馁,动作不变转而吻上她的眼睛。
顾竹寒避无可避,只感觉到李邃湿漉漉的唇贴在自己眼上,并没什么暧昧旖旎可言,她被他舔了一口,缠绵的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动作到了最后还要十分不舍地停留在她的眼睑上,似乎要将这一刻永生记住。
☆、368.第368章 逮个倒霉蛋讲故事
顾竹寒一想到李邃的唇不知道吻了多少个女人此时转而来吻自己就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恶心涌上心头,她再也不管一把推开了他,顺带掏出布帕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李邃见她这么嫌弃的样子也不介意,只是在唇舌之间回味方才那销魂的一幕,低声道:“真软。”
顾竹寒瞪他一眼:你丫的!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想再知道李邃的秘密了,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要画自己,而是一个转身往外走,她要马上找水来清洗自己的眼睛,那种被舔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竹子,为什么这么抗拒我?”李邃并没有拦住她,而是低了声音,语气落寞。
“你的女人太多了,多到我难以接受。”顾竹寒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微微仰起了脸,语气之中带上一丝莫名的酸涩,“曾经我和一个人说过‘我不屑于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蠢话,我只求我的良人能够将我中心藏之,何以忘之’,好好对待我,莫要说他,你,能够做得到吗?”
李邃没有问她,她对谁说过此话,而是张了张唇,看着窗外阳光打在光滑大理石板上切割出来的剪影,微微叹气,他想不到她这么介意他拥有这么多妃子的事实,而他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但是,若然他告诉她,他由此至终喜欢的只有她她又会作何反应?以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定然是不屑吧?而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由始至终只喜欢她,那些妃子只是政治之下的产物,与他无关。
“竹子,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只是一厢情愿地对你说喜欢,而没有真正想过你想要什么。对不住。”李邃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察觉她原本僵直的背影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他接着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能够在一年前就将你的样子给画出来?这不是巧合,不仅仅是一年前你的模样,就连是两年前、三年前、四年前……我都画了出来。”
李邃最后对她说出的话真的是石破惊天,顾竹寒几乎是“唰”的一声就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希望他给出一个说法。
李邃见自己成功留住了她,直接对她说:“你跟我来。”
而后便当先抬腿往里走,顾竹寒跟在他身后,穿过了一个庭院来到另一间大殿之前,李邃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抬手,毫不犹豫地将大殿的门给推开,恰好一阵穿堂风翩跹而至,拂起了两人的发丝和衣袂,顾竹寒在看见朱漆大门之后的情景之时,忍不住死死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满殿翻涌而起发出刷刷响声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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