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作衣裳么?那种焚心苦涩他早已尝到,而他,心甘情愿作她的衣裳。
“多谢殿下提醒,现在时候可不早了,还是回去继续宴饮吧。”梵渊不置可否地一笑,而后转身,当先离开了原地。
而凌彻也早已敛了笑容,将那白衣僧人眸底满满的哀戚之意给收尽眼底。
你,并不似我想象中那么无情。
四人一前一后回到宴席之中,顾竹寒很难得才摆脱了李邃,自是坐回自己的座位之上,抬头往对面一看,顾玉骆早已回来,神色自若地对自己举了举杯。顾竹寒这才放心下来,举杯的同时又忍不住往李邃的方向看了看,心道此人果然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再装傻也没必要。
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和自己再有什么交集,顺景帝总不至于又要让“重伤养病”的纪寒再次护送李邃出大蔚吧?这于理不合啊。是以,她理所当然地不太把李邃放在眼中,反正今晚之后他们再无交集。
可她想不到这世上总是有些事情会和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而今晚,又是这么样一个改变众人轨迹与命运的夜晚。
顾竹寒喝了几口酒之后,就听见旁边有几些个名媛在议论今晚的宴席上会举行的一些节目,顾竹寒淡淡擎着酒杯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些什么节目不外乎是看看哪家女子的琴棋书画出众,能赢得众位贵族公子的赏识,然后获得一名如意郎君而已。她既是划了这个丑妆出来就没有想过要出风头,理所当然是不甚在意,可是她听说得十分胸有成竹的那个贵族女子,不由向那人看去,那名女子穿一袭浅紫纱衣对襟丝织长裙,脸色斐然间流露出淡淡华彩,这么看过去倒是和凌彻十分相衬。敢情是事先费了许多功夫才穿上和凌彻同色系的衣裳?那么待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正漫无目的地思索间,门口内侍终于通报:“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一听齐齐跪了下去,就唯独李邃坐在席上,身姿挺得笔直,直接看向顺景帝的位置。
顺景帝此间由肖皇后陪同缓步走上主座,出乎意料地,作为顺景帝最宠爱的女儿凌筠并没有出席,顾竹寒眼神微微一闪,似乎有什么模糊的念头闪过心间,可是她无暇多想,因为顺景帝和肖皇后已经坐好,正在台上发话了。
顺景帝理所当然先要一尽地主之谊和李邃寒暄一番,寒暄过后这才拍手让人上演歌舞节目,李邃出自关心肯定要问顺景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迟才来,却见顺景帝脸色微微一变随之又恢复正常。
他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后宫一位妃子出了点事情,朕在旁等御医消息,所以迟来了,怠慢了国主还请见谅。”
“哦?你千万别这样说,”李邃举酒含笑,“今天是你的大寿,没什么怠慢不怠慢,来,孤先干为敬。”
李邃说着又是举酒喝尽,顾竹寒觉得主座上的场面无趣,心中倒是关心是哪位妃子出了事,让顺景帝如此担心。不过看他的样子该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
自顺景帝和肖皇后来了之后,宴席才算真的开始。
顾竹寒虽则不甚在意主座上的情况,然而还是细细打量坐在顺景帝身旁的肖皇后。肖皇后比想象中年轻不少,明明是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既然是大蔚主母,穿着也比别人得体许多,她着一袭暗紫色凤凰刺绣对襟长裙,白缎蜀锦绣鞋,梳了一个凤仙髻,头上饰品不多,却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又带了上位者的威严,就单单看她的话,不会想像出她会有这样一个平庸暴烈的儿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敢于在长醉书院之中对她的女儿下暗示,若然再敢靠近纪寒的话,那么纪寒只有死路一条。
顾竹寒移开了目光,不再看肖皇后。此时一番歌舞再次表演完毕,顺景帝心情也平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启唇说道:“今天大家都齐聚在这里,又有南唐国主远道而来替朕祝寿,朕十分之高兴,在这里,朕和大家再干一杯。”
他说着又举起酒杯,眼神闪烁间尽是笑意,底下群臣肯定应和的了,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敬酒环节结束了自是祝贺环节,李邃是远道而来的宾客,自是先和顺景帝贺寿,“听闻大蔚国君甚是喜欢南唐的茶叶以及刺绣等物,孤在此特地给国君送来南唐特有的苏杭龙井以及传世云锦十匹,还请国君笑纳。”
李邃说着便拍了拍手,命人呈上礼物,这些礼物送得都中规中矩又是价值连城之物,顺景帝自是十分满意地收下,接下来又轮到众皇子贺寿,顾竹寒看得昏昏欲睡,就是二皇子凌熙的礼物还有点看头。
凌熙长得算是五大三粗的那种,和他的名字十分不同,他从座席上站出,上前一步行礼对顺景帝道:“儿臣知道父皇最近十分之忙碌,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是以特意寻了一名十分之特别的舞姬给父皇减压。”
此言一出,肖皇后的眼神微微变了一变,但是毕竟是纵横后宫十余年的人,仅是讶异一瞬便又回复正常。群臣倒是不敢说什么,顺景帝轻轻“嗯”了一声,便让凌熙传召那名舞姬上来。
☆、259.第259章 你们的彩头都很大啊
凌熙一拍手,靠近宫门的帘幕之外便有一名妆容极艳又极媚的年轻女子带着一队伴舞上来,待她们走至台上时,丝竹之乐及时奏响,领舞的女子应该就是凌熙想要献给顺景帝的女子。
从顾竹寒的角度看去,只觉那名女子长得极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可是她生了一副艳骨,跳舞的时候眼睛瞟着顺景帝的方向似有还无,撩拨得人心痒痒的。她跳的舞也是大蔚所没有的,具体说是哪里的,任凭顾竹寒两世为人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她依稀觉得这舞像是前世自己在云南看过的舞,柔软异常的肢体动作之间似是对顺景帝发出某种邀请。
顺景帝也是看得陶醉,心道这第二个儿子还是颇得他心,知道他近日来缺美女相伴,趁着如此寿辰为他献美来了。
一舞毕,笙歌散尽,顺景帝并没有说什么,脸色也没有变化,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已然变得雀跃炽热起来,肖皇后看了旁边的顺景帝一眼,不置可否,可是也不能说什么。倒是李邃先出声,“熙王爷是从哪里觅来的人?当真是一个妙人啊。”
他的眼睛虽则没有盯着那个女子不放,可是却时不时抛几个媚眼给那个女子,顾竹寒看着这副情景,一脸恶寒,就算前面站着一头猪,只要是母的,你南唐国主都会说妙的吧?
“慧娘是自幼在淮北一带长大的舞姬,身家清白,舞技了得,所以才特地献给父皇作礼物。还望父皇喜欢。”凌熙说着便拜了下去。
“嗯,赏。”顺景帝点了点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短短两个字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于这个慧娘,顾竹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倒是主座上的梵渊在慧娘离场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之古怪,似是释然又似是嘲讽,看得顾竹寒一头雾水。那个慧娘在快要离开宫殿的时候也微微侧头看了梵渊一眼,妩媚的眼角抛出的那个飞扬的眼神似是叹息又似是挑衅。
顾竹寒将这两人的眼底官司全看至眼中,莫非梵渊和慧娘早已认识?
贺寿送礼的环节结束,顺景帝自然而然又开始新一个环节。他可没有忘记今天是要给凌彻和李邃选妃的,自然是不能冷场。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天难得各家闺秀都前来参加朕的寿宴,大蔚虽然建朝不久,但是各家闺秀却是文采斐然,朕寻思着让各家闺秀给朕的寿辰讨个意头可好?”
顺景帝说得客气,可是在场所有人一听都知道这是顺景帝要开始为凌彻和李邃选妃的兆头了。
顾竹寒放下酒盏,扫了全场一眼,只见在场所有未婚女眷都正襟危坐,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顺景帝所说的意头,顾竹寒觉得这种变相的相亲宴实在是无聊,这也是她化这个丑妆的原因。
可是她觉得无聊,别人可不这样认为,李邃当先出来应和,“既是要进行文采比拼,不来点彩头又怎说得过去?”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通体透紫的冰玉玉佩出来,他的手指在精雕玉琢的玉佩上轻轻摩挲着,口中说出的话风淡云轻,“南唐的国后之位……是时候要寻找一个合适的主人了。”他说着有意无意地朝顾竹寒的方向瞥了瞥,顾竹寒此时正忙着喝酒,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只是在场的女眷都不太淡定了,虽则远嫁南唐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嫁到那里做一国之后又是另当别论了。
李邃将玉佩放到内侍呈上的托盘之上,坐在他对面的凌彻亦是一笑,笑得光彩斐然,“国主真的是大手笔,连凰佩都拿出来做彩头了。”他说着亦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他的玉佩和李邃的截然不同,是一块羊脂白玉玉佩,烛光流转间,折射出一道道精光,亦是做工上乘的一件佳品。
“彻王爷倒是谦虚了,不也十分重视这场比拼?”李邃挑了挑眉,颇为调侃看他一眼,“不知道彻王爷是否有了属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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