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荣享归心似箭、昼夜兼程地往上京城奔来时,长乐却在公主府里遇到了一件头疼的事。
“这叫什么理由?”长乐真是想不到渣爹这东西,成群结队不提,竟还是一个比着一个渣,渣出高度渣出水平来了,“同济伯爷多少年都不记得伯母,姐姐你这里快结婚了,他竟然梦到伯母了,我怎么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呢?”
长乐回到公主府的第三天,差人去往同济伯下了请贴,邀请赵荟莲过府一叙。
赵荟莲和她堂兄杨易宁这岁数都不小了,婚事不好再耽误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又趁着她娘萧华长公主还愿意替她这桩闲事,便应趁着这股子东风,这两个月里把婚事办了。
既是打算成亲,婚礼细节就要好好商量才行,同济伯府那边是指望不上了,长乐也没打算与同济伯那对夫妻商量什么,但她又不好跨过同济伯夫妇直接去找同济伯太夫人,这样过于扇同济伯夫妇的脸面,赵荟莲在府里会更不好过的。
想来想去,长乐决定还是与赵荟莲多聊聊,再由赵荟莲的口转到同济伯太夫人那里,两边通好气后,她堂兄那里也好登同济伯府的大门啊。
哎,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一桩婚事,竟要通过新娘子的口传来传去,她这个媒人当得也是醉了。
结果她这里请贴递到同济伯府上,竟然没有被送到赵荟莲的手中,反是那位同济伯夫人派人传来话,说是赵荟莲这几天染了风寒,怕会传染给公主殿下,不好叫赵荟莲上门叨扰公主殿下了。
同济伯夫人这招算不得厉害,不过是仗着嫡母正妻的位份,替之前挨了萧华长公主赏巴掌的亲生女儿赵莹莲撒点气吧。
可惜,同济伯夫人遇到的是重生后的长乐,长乐二话不说又给同济伯府递了贴子,意思简洁明了,既是赵荟莲病了,依着她们的姐妹情份,她要带着太医亲自过府,给赵荟莲看病,顺便还是要叙一叙这段时间的离别之情。
长乐做为尊贵的公主殿下,她要来同济伯府,谁敢拦着不让她进,脑袋不想要了还是家族皆可扔了?
同济伯夫人再硬气,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却又不想长乐带着太医登临她的府门,连忙回了贴子,只说赵荟莲已是养好,不用劳叨公主殿下带人特意跑一趟了,明日即可亲自去公主府上给公主请安了。
接到这封回贴时,长乐冷笑三声,那句恶人还需恶人磨,看来一点儿没有说错,她这里好说好商量不管用,她刚一变脸,什么就都顺当了。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赵荟莲时,赵荟莲确实是一场大病未愈的模样,这还好说,她还未及问赵荟莲到底是怎么病的,就听到赵荟莲与她讲了赵荟莲她亲爹同济伯做的一场春秋大梦。
这梦听完,长乐囧囧有神,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她乱七八遭的内心了,头一次听说拖婚事,用这种办法的啊。她当初为了和李荣享争取自由恋爱、缔结婚事,反抗她娘时,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呢?
“谁说不是呢?”赵荟莲欲哭无泪,“他说连着几晚梦到我娘,我娘都是披头散发,被恶鬼欺凌,好不凄惨的模样,找了高人破解,说必须要由亲生儿女赴佛堂念经、茹素、吃斋一年整才可化解……”
等着她这一年出头了,她与杨易宁的婚事,早就比着黄花菜还凉了吧。
退一万步说,要是这一年她做了,杨易宁也肯等着她了,那明年呢?万一明年她爹又想出个别的梦来说,她难道还要等下去不成吗?
赵荟莲只觉得嘴里苦得都麻木了,想着找人商量商量想个应对办法,却连出同济伯府的权利都被她继母一句话‘大家闺秀要修身养性才好’,给罢免了,急得她在自己那间小院里团团转,却也送不出消息、接不进消息来。
偏赶着这个时候她亲弟弟赵仪还不在府里,被着杨易宁带去了宗人府里学事,刚去就接了宗人府宗令云老王爷派的大活,连着半个月别说府里回不来,连着上京城都回不来。
赵荟莲把这事说给长乐听,间接感谢了一下杨易宁对她弟弟的提携以及云老王爷给的机会。
长乐深深觉得,她堂兄应该是冲着赵荟莲的面子,真的想提携一下未来小舅子,至于云老王爷吗?他不过就是以公就私,看不得她堂兄身边多个屁事不懂、更不知风雅为何物的尾巴罢了,把这条尾巴远远地派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半年一载不回来才好,省着在他面前碍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请了一天的假,早八点从家出去,到晚六点才回来,累死了,选木板子真烦,木工料最哆嗦,今天还下雨刮风,冻死宝宝了,求安慰!
☆、第119章 106.0|
哎,也不知道这世道怎么了,靠谱的儿女总是能遇到不靠谱的爹娘,而像欧子嘉那种不太靠谱的,反而爹娘好到没话说。
你要是说老天不公,却又不尽然,长乐觉得老公对她还是厚爱的,前世不靠谱,这世也未必多靠谱,但总算是慢慢学会了些的。
长乐感怀自己的前世,又想起赵荟莲的前世,虽没有她那么般不幸,却也谈不上有一点幸福可言,这一世,她已经渐发稳定,赵荟莲却还浮萍飘零,她于心难忍,自不会坐视不理的。
“姐姐不必急的,你家夫人那点儿小技俩还不够看的,她懂得找高僧、撺掇你家老爷做梦,咱们不会啊?不过是觉得这点小聪明不够看的,咱们使出来与他们玩耍丢份子罢了。”
摆弄个阴谋诡计什么的,不是长乐的拿手好戏,这要是李荣享在,肯定有一百种花样翻新的方法玩死同济伯夫妇,还保证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在对付这两头蒜,还真不用什么特殊的手段,长乐觉得她以身份压人,都够得这两人吃一壶的,但以身份压人必竟不是上策,更好的计策绝不是应该她出手才对,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不用一用呢?
“谁能想到,这亲生的爹还这么处处算计与我,”赵荟莲想到这些,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抹了一把泪出来。
“还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与姐姐又有什么不同,也不是一直被处处算计着吗?我那难道就是别人的爹、别人的祖母、别人的亲人吗?这世间总有些心藏歹意的人,我们不害他们,他们却总想着害我们,不说他们有多么不善良,只说我们自己够不够强大,好在姐姐快要嫁了,眼瞧着就能摆脱他们了,好日子在前面,姐姐且放宽心,往前看啊。”
长乐由感及发地劝着赵荟莲,说来她与赵荟莲同命相连,两世经历不同,因果有定,希望都会圆满的。
赵荟莲苦笑道:“借妹妹的吉言了,眼瞧着,我这想嫁也是难!”
“有什么好难的,都是上门提过亲,两家定下来的了,难道一个梦就能拖黄了?妹妹还就不信了,”
长乐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也给赵荟莲添了主心骨,找回了心神,比着前些时日刚被这事绕进去时,安定了些。
正这时候,张行张大公公抹身探头一下,长乐瞧见后,笑着对赵荟莲说:“姐姐快别哭了,妆都花了,一会儿见个人什么的,就不美了呢!”
长乐拿着帕子抵在嘴角处,冲着站在身侧的盛夏道:“你带着赵小姐去后堂本宫的卧房,换洗梳妆一番,本宫随后就到。”
“是,”盛夏应完后,赵荟莲已经起身。
赵荟莲是极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管是不是她脸上的妆花了,需要换补,还是长乐要有按排,她都能理解。
“那劳烦妹妹等我了,”赵荟莲温缓地笑了一下,随着盛夏出去了。
盛夏引着赵荟莲刚走,侯在门外一旁的张行,俯身进来。
长乐早早就免了张行见她的一切礼术,张行见他却仍然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便礼,才说:“如小公主所料,富昌侯最近的行踪确实频繁,也略显诡异了些。”
不合常理即为妖,自打上次富昌侯在她刚回来,就能跑来公主主向她打听她这次被赐婚的对象隐王江宗发,长乐就怀疑起富昌侯的不对头来。
依凭着上一世的经历以及两世富昌侯对她这个嫡女的作为,长乐实在想不到她父亲会关心到听闻她被赐婚一位陌生亲王,就跑来关心她的地步。
想想前两次的赐婚,她那位‘好’父亲,什么时候在她的面前出现过、又何曾为了她多过一次嘴呢?
这次富昌侯的主动上门,又在她这个当女儿的面前碰了软钉子,按常理不一定去哪个文馆或是雅楼发泄去呢,断不会出了她的公主府,就奔去了宁济侯府的。
没错,她爹富昌侯从她这里离开后,她就派人暗中跟着她爹了,得回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大出她意外的消息。
她爹与宁济侯有过往的事,她是知道的,李荣享曾与她提过,她派人监视富昌侯府时,也星星点点地听到过她爹有意地结交奉承过宁济侯。
那时,她还不甚在意的。
宁济侯府在陈贤妃一举得了二皇子后,正经是风声水起过一段时间,在整个京城的权贵层里,好一顿张扬跳脱了些日子。
她爹那种捧高踩低、乐于专营的人,登几次宁济侯府的大门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当今皇上立了储位之后,她爹仍然乐此不疲,还从她这里打探完消息,就往宁济侯府奔,就有些不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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