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幕北容便躺在了床上,姚姝边看书,等头发干了才上床,她与幕北容盖着一床被子,中间却一直有一掌的距离,其实姚姝很好奇的,是他对自己没兴趣,还是,身体的缘故?
毕竟男人可以安然自若的和女人睡一个被窝,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实在稀奇,想问,却又怕弄巧成拙,人家真给她办了怎么办?所以,姚姝动了动嘴,还是决定不好奇了。
其实这都是她自己揣摩罢了,比如…她怎么就知道幕北容一点儿反应没有?此刻幕北容侧躺,看着她在月光下发亮的侧脸,鼻尖是她清新的发香,他发现自己居然全身燥热了起来。
他是背负血仇的人,他冷血,狠厉,战场上踏着千万副尸骨走到今天!从十年前开始,快乐这个词,就与他绝缘,不断有人告诉他,要报仇!要查真相!幕氏一族要靠他来振兴!
别人在逼他,他自己也在逼自己,从没人给他喘口气的机会,那种毒…幕北容漆黑的眸子闪过烈芒,如若不是荣历帝做的那么狠,丝毫不给他留退路,他又何须如此为难?
自然,他对皇室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下手也不会手软,可谁知,荣历帝如此急着把温仪公主嫁出去,如果她嫁人,破了身,不就一切前功尽弃了吗?在最佳解毒期,皇室血脉拥有完璧之身的,只有这一位公主,茜娅公主已经嫁人,自然排除。
这才导致他匆匆忙忙搞死申杨,又临时更改计划,既然荣历帝一定要她嫁人,那他只好让他迫不得已嫁给自己,放在眼皮子地下看着,又不会动她,到了时机,便可用作解药。
荣历帝当初是无奈同意把姚姝嫁给自己的,幕北容很清楚,也许荣历帝那么多疑的人,也猜到了自己的用意,所以到时候必定会出手阻挠。他也自然有周全的安排不出岔子。
可现在,他仅仅与她相处了几日,就有些摇摆,他没办法骗自己,他对她有好感,甚至于,一步步走向喜欢她的地步!
喜欢每天看着她淡淡的笑容,看着她担心自己,看她飒爽的练武,她对于自己来说,像是冬天的一处炉火,像是只有靠近她,才能稍稍温暖些。
“还不睡?”姚姝早就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该不会……不是她自恋,她不能不承认,这幅身体,的确是美人胚子,比她前世水里来土里去的短发造型,不知美了多少。
幕北容与她正对,看着她水嫩的粉唇,只觉喉头一紧,男人原始的**喷涌而出,艰难的移开视线:“没什么,睡吧!”一说话才发现,声音居然都带了丝低哑。
“恩。”姚姝低声应了,她不是傻子,能看出他的不自在,蓦地也觉得气氛变得有点暧昧,漆黑的房间,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不知瞪了房顶多久,姚姝才感觉到困意,慢慢进入睡眠,半睡半醒间,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叹气,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可惜她睡意正浓,并没有听清。
那叹气的人,自然就是幕北容,他看着她的睡颜,轻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姚姝忽然翻个身,面对着他,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他握住她放在枕前的柔荑,那感觉顿时让他满足,他压下心里提醒他的声音,第一次率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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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姚:(??ˇ?ˇ??)居然趁我睡着占便宜!
小北(得逞的笑):本王只是在行使权力而已!
小姚(理解):哦!你也就能行使这点儿了吧!
小北(左右踱步):你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第012章 请旨
姚姝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窝在幕北容的怀里,顿时一僵,脸微微发红!虽然隔着中衣,仍能感觉到他结实炙热的胸膛。
小心翼翼的抽身退了出来,才呼了口气,奇怪!自己睡觉很老实,不会乱动,那几夜也相安无事,今天怎的变成这种局面?
幕北容其实较之姚姝醒的更早,不想让她尴尬,才不动声色,当然,他不会认为,自己是舍不得那柔软的身躯的。
“醒了?”幕北容睁眼,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声音倒是的确有些迷离。
“啊?恩。”姚姝红晕还未褪:“我这就进宫,你要一起吗?”
“恩。”幕北容慵懒的伸个懒腰:“仅你一人,不一定能说服皇上。”
山崖出城去截秦池,幕北容与姚姝到皇宫,也正好皇上下了朝,高胜德挂着笑:“皇上传两位进去呢!”
姚姝点点头,与幕北容一同进入书房,荣历帝正在批阅奏折:“一早进宫,可是有事?”
两人行了礼,被赐了座,姚姝早已想好如何开口:“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了表哥。”
荣历帝抬头:“秦池?”
“是。”姚姝微微笑着:“我与表哥也算从小长大,他自从去了边塞,已有两三年未见,想想,女儿都出了嫁,表哥也没送亲,昨日又遇到舅舅,他也说起,有点惦念,所以女儿来请旨,可否让表哥回来探亲一段时间?”
荣历帝若有所思:“就为了这事儿?”目光扫过幕北容,如此郑重其事,让他直觉没那么简单。
幕北容嘴角微微扬着,眸色中却浅酿着冷冽,便是在九五之尊面前,他也丝毫不唯唯诺诺:“皇上,孙起之女今已有十六,却不肯听从家里安排嫁人,孙大人问后才知,原来她一直倾心于秦都尉,因是阿姝的表哥,所以才找上臣。”
荣历帝正待说话,高胜德来禀报:“皇上,门外兵部尚书孙大人求见。”
姚姝不露声色的看了幕北容一眼,正好看到他抿唇朝自己笑,竟是这么短时间内就知会了孙起!找好了妥当的理由!原来他早知道,自己那拙劣的借口不足以让皇上通融,果真是只狐狸!
孙起身着官服,显然下朝还未走,就被幕北容派的人堵到了,他恭敬跪地:“臣见过皇上,今日特来为小女一事烦扰皇上。”
荣历帝淡淡抬眼:“你是想让朕为秦池和你女儿赐婚?”
“臣不敢!”孙起说话也是中气十足:“臣也是刚得知,小女十三岁见到秦都尉后,便倾心不已,臣为她介绍多家公子,她都不上心,臣也是无奈,才去求温仪公主向皇上求情,只想皇上让秦都尉回来一趟,秦都尉多年征战,也到了适婚之龄,若秦都尉见了对小女仍无意,臣决不勉强!虽有些无理,还望皇上体谅臣的爱女之心。”
“既是好事,朕也不能不通情理,你先退下罢!”
“臣叩谢皇上!”孙起起身:“也多谢容王,王妃替臣辛劳。”
“孙大人不必客气,关乎表哥的幸福,上点心也是应该。”既然孙起说是求了姚姝,姚姝自然要接过谢意。
孙起告退,荣历帝这才看向姚姝:“阿姝嫁了人果真长大了,都会替别人操心了。”
“本身是没想到的,孙大人找到我,女儿才想起表哥也该有个家了。”姚姝急着出城去见秦池:“既然父皇应允了,我们先告退了。”
“看你急的。”荣历帝一笑:“莫不是有了夫君就懒得陪我这个父皇了?”
“父皇可别取笑女儿。”
荣历帝状似漫不经心的拿起笔批折子:“好了,你们感情好,朕自然也高兴,朕还等着早日抱皇外孙呢!”微微低头看折子,余光却紧盯着两人的反应。
姚姝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的情景,脸不由一红:“父皇!”
再看幕北容,一脸柔色的看着姚姝,荣历帝敛下眉目:“不逗你了,退下吧!”
出了宫,两人先是回了容王府,换下正装,才低调从后门上了马车,片刻不停的往城外赶去。
“什么时候与孙大人串通的?”姚姝倚着软软的靠垫问。
“怎么能说是串通?”幕北容眼神无辜:“我所说的可半句无虚。”
“恩?那孙大人的女儿真喜欢秦池?”姚姝定定的看着幕北容修长的手指拨开一颗葡萄,嚼东西都那么赏心悦目。
“自然是真的。”幕北容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再拨开一颗,举到她嘴边,姚姝心一跳:“做什么?”
“阿姝看着这葡萄一动不动,难道不是想吃?”
被抓个正着,姚姝顿时脸如火烧:“你,你吃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默默低头吃葡萄。
话说她前世混迹在军队,男人不知见过多少!可就是没一个男人,能让她如此窘迫的!就算她的教官,也只是崇拜佩服,可让她脸红的男人,还真没遇见过!
可这男人…姚姝偷偷瞅了眼,一袭朱红金线麒麟锦袍,带着面具,墨发垂曳,深如水的眸子,怎么感觉,越看越顺眼?
“爷,到了。”
“走吧!”幕北容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下了马车,走进别院,为了不泄露秦池的消息,不相干的人都打发了回去。
对面气势汹汹的迎过来一个男子,他的眉目分明,脸庞坚毅英俊,走路带起的风似乎都有一股沙场味道。
“幺儿!”姚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男子扣住双肩:“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幺儿是谁?”姚姝掰开男子的手,退后一步打量着他:“秦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