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絮儿被压得有气无力地道。
他三天两头就要爬一回窗子,她赶也赶不走,叫人又羞得叫,直是拿他没辙。
“我想絮儿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叫人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我累了。”絮儿挪了挪脑袋,避开他湿乎乎的嘴唇。
裴君昊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一口,说道:“我知道絮儿累了,我是来给絮儿捏捏的。”说着,他跪坐起来,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便就着她的两条腿,开始捶打敲捏起来。
他的力道正好,絮儿几乎瞬间便舒服得呻吟出声。但这呻吟声又像极了那种时刻发出来的,一时羞得不行,忙闭上口。
好在裴君昊知情识趣,没有逗弄她,老老实实跪坐在床里边,给她捏完两条腿,又给她揉胳膊。
“絮儿,你翻过去,我给你敲敲背。”黑暗中,响起他轻柔又讨好的声音。
絮儿被他伺候得舒服,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借着他的力道翻过身去。只觉背上传来一股力道,推拿揉捏,力度刚好,几乎把她每一处酸痛的地方都照顾到了,不禁有些感动。
但是,渐渐的,她开始发觉空气中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阿昊,你怎么了?”她轻声问道,想要转过身来,被他一下子按住肩膀,不得不趴在床上,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想起你父王和母妃了?”
裴君昊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停下推拿揉捏的动作,慢慢俯下身来,趴在她的背上。
侧着脸,埋在她的两只肩胛骨中间,呼出的热气,一点点透过亵衣,喷在她的背上,烫得她肌肤一阵颤栗。
见他不答,絮儿没有再问。咬着唇,心中叹了口气。
从南疆离开之前,他找遍了沼泽边缘,搜遍了毒瘴林,就是不见老晋王夫妇的身影。好似凭空蒸发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忍不住想起月夜下,老晋王夫妇独战雌蛇的场景。
裴凤陨、裴君昊并着数百将士,才堪堪围住雄蛇。但老晋王夫妇却独自大战雌蛇,并且一剑刺破雌蛇的头颅,从内而外,惊险斩杀。
有如此英勇的父母,本是叫人骄傲又得意的事情。但老晋王夫妇的情形诡异,甚至认不出裴君昊来,一家三口直到分别也没有相见。这番神勇的作为,自然也没办法公之于世。
他也有父母,而且比谁都厉害,但却说不出口。这叫他心里怎么不难过?
“以后,我娘便是你娘。”絮儿一点点寻到他的手,慢慢握住了。
话音落下,只觉身下一凉。
“呀!”絮儿忍不住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却被他把双手架到头顶上去。
“絮儿,我们快点成亲吧。”许久,平息下来,他抱着她,在她耳垂上轻轻咬着。
那件事过去很久了,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不必再等下去了。而他也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跟她成亲,从此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能看见她。每天晚上睡觉,能抱着她。他有一个自己的家。
絮儿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此刻实在累极了,很快沉沉睡去了。
睡梦中,总觉得不安稳,上上下下颠簸着,仿佛乘坐在马车上,行驶在极为崎岖的小道上。
第二日醒来,浑身都酸痛得厉害,再看身上一块块的指印,直是掐着被子,咬着牙,眸中喷出火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没法过的日子还在后头。
这一日,裴君昊出现在香粉铺子里,浑身酒气,衣衫凌乱的模样。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见到她,猛地扑了过来,搂住就亲。
“啊!晋王又发疯了!”
“快救人啊!”
一窝人扑过来,把裴君昊拉了开来。
“殿下,别胡来啊!”一窝人按住裴君昊,把他送到了随后赶来的晋王府的下人手里。
“对不住,不小心叫王爷跑了出来,没吓到这位姑娘吧?”晋王府的下人一脸歉意地道。
自从上回裴君昊发过疯,在街上拉住一个姑娘,口里喊着“絮儿”,就把人往府里拖,自此就被下了禁足令,关在晋王府里不给出来。
今天不知怎么没看住,叫他跑了出来,又荒唐起来。
絮儿眸中喷着火,死死瞪了装疯卖傻的裴君昊一眼,低下头道:“我没事。”
晋王府的下人几次三番道歉,然后把裴君昊拉走了。
絮儿咬着牙,把东西收拾了,没心思再在店里待,扭头回了家。
第二日,家里来了小太监,宣旨:“陶家有女,品德极佳,特指作晋王妃,三个月后成婚。”
絮儿咬了咬牙,上前接旨。
京中一下子又传起流言,有说晋王发了疯,当街把一个女子给办了,致使皇上不得不下旨,把这个女子赐给晋王为妃。也有人说,这个女子酷似已故的燕王妃,晋王寻死觅活非要娶她,皇上拦不住,不得不赐婚。
陶记香粉铺子愈发红火起来,大半是看热闹的,少数是被香粉吸引,打开荷包购买的。不论如何,未来晋王妃是一名貌美之极的女子,却是公认的。
当裴君昊得意洋洋地推窗爬床,向絮儿邀功时,絮儿冷冷一笑,狠狠掐住了他:“滚下去!”
不跟她商量,就玩这一出,害她成日被人当猴子瞧,他别想再爬上她的床!
说到做到,一直到大婚之前,整整三个月,裴君昊再没吃到一口肉。
一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
絮儿又一次出嫁。这次是从自己家,光明正大地出嫁,而且是嫁给心中喜欢的人。坐在花轿上,满心都是喜悦和羞涩。
裴君昊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故意装出来的疯疯癫癫也抛开了,在这一日,脸上始终挂满了郑重与虔诚。
直到夜深人静,他走进喜房,挑开新娘的盖头,看清大红凤冠霞帔之下,端坐着的心上人,眼中骤然迸出惊艳。
“絮儿……”他咽了下口水,看向她的目光灼热无比。
帐幔落下,喜服一件又一件抛出,堆在床脚下。
儿臂粗的喜烛静静燃烧,映出摇动的帐幔上,交叠晃动的虚影。
吱吱嘎嘎的床动,低低喘息的娇吟。
“不行了,我困极了。”
“吃了这个,就不困了。”
“你怎么还有这个?!”
“冷子寒走之前,为夫让他配了一匣子。”
“我不吃——唔唔唔!”
“来吧!”
他生生憋了三个月,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
地动床摇,一室春色。
------题外话------
主线到这里就差不多完啦,后面还有一点婚后的甜甜蜜蜜、鸡飞狗跳和几个小包子的故事。
从明天开始,主更燕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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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不知所措
腥臭的蛇口,狰狞的獠牙,缭绕在耳边的震耳欲聋的巨吼,是裴凤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再醒来。
被巨蛇的獠牙穿透胸膛的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迎接死亡的来临。
能够就这样死去,对他而言,未必不是最好的。至少他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总比活着回到京中,却不得不忍痛与絮儿和离,再看着她与裴君昊那小子恩恩爱爱来得好。
他真是一眼也不想看,一句也不想听,就连想一想都难受之极。
想到死在战场上的结局,他心中有一种淡淡的解脱。
一线晨曦,从窗户中透进来,洒落在床畔,在一张仍有些青涩,但却难掩冷峻的面容上跳跃着。借着这股微光的刺激,裴凤陨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布置,不由一怔,随即紧紧蹙起眉头,握着拳头坐起来。
这里是燕王府。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但见微敞的中衣里头,露出单薄而削瘦胸膛。
眉头拧得更深了,他缓缓摊开双手,露在眼下,只见手指修长而白皙,还没有许多伤痕与老茧。
床脚下,丢着一张明黄卷帛,他怔了怔,俯身伸臂捞起,抖落在眼前大致看了一眼,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这是他十五岁那年,即将前往北戎平乱。
“嗯哼!”小腿肚忽然传来一股抽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伸手压住腿,用力压直。良久,抽筋的感觉渐渐缓下来,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再看手里的明黄卷帛,已经被他握成皱巴巴的一团。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扬手将这卷圣旨丢了出去。
十五岁这年,他的身量飞速窜高,一年之中长了一个头还要多。伴随着的,是每日时不时的抽筋,与晚上睡觉时骨骼生长的痛楚。
他的父皇却看他不顺眼,找尽一切机会,把他打发出京城。北戎不过一次普通的叛乱,从朝中找一名将军带兵去平叛也就是了,隆安帝偏偏下旨将此任务交给了他。美名其曰,他需要历练。
历练!历练什么?便是要将他打磨成大顺朝的中流砥柱,用得着如此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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