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子听着两人的对白,不耐大吼:“还跟她啰嗦什么,杀了她才是正事!”言毕一对锤子如两道陨星狠狠坠落,带着千斤的重力砸向云翎。
“好好好。”胖子见同伴怒了,赶紧敛容,银钩逮到机会又向云翎脸部击去。
两老头子顿时同仇敌忾,联手夹击云翎,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狠。云翎游鱼一般穿梭在两人间,捣腾辗转,起初还勉强撑得过,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她以一敌二,终是实力悬殊太大,况且她现在还是空手搏斗,这样的对峙,觉不亚于一只没有爪刃的羊,独自面对两只拥有利爪及尖锐牙齿的狼。
不多时云翎便落入劣势,后腰手臂及脚踝处,陆续被银钩划出三四道血口子,胸口也被铁锤掠过的劲风扫了一扫,不可避免的受了点内伤,有血沿着嘴角溢出,但她将嘴角血丝一抹,继续负隅顽抗。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伤口不由自主的牵扯开,扬起一阵阵飞洒的血珠子,地上,墙上,亦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印子,但她仿佛没看到一般,仍是以掌为器,击,打,拍,劈,戳……她的武功不如胖子麻子的任意一个,但耐力好到惊人,即便浑身伤痕累累,脸上亦看不出半分痛苦,哪怕那银钩整个扎入脚踝,贯穿出森森的血洞,那样剧烈的痛,她也只是微微颦眉,深吸一口气后,随即翻身而上。
一番殊死搏斗下来,云翎身上共被两人击中五处伤口,两处大伤,三处小伤,而云翎也在胖子身上留下伤口两处,麻子身上留下一处。她的耐性及忍性,对自己近乎残酷,即便冒着会伤自己两三处的危险,也必须回击对方一处。
“啧啧,这丫头真是不简单!”那胖子甩着银钩道:“爷爷我好多年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真不晓得是什么支撑着她,死活不倒下!”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麻子也不知道。没人知道,这看似羸弱不堪一击的少女,究竟是什么在撑着她,即便面对飓风暴雪般凌冽的攻击,她也绝不倒下。
那方云翎只顾挥拳全力相拼,脑中已浑浑噩噩没有其他念头,她只是想着,自己这里只有两人围攻,而云舒那里,原本肋骨及肩膀就有重伤在身的云舒那里,有三人在围攻!她哪怕拼尽性命,也要干掉这两人,前去救援云舒。
想归想,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再顽强的人终有力气殆尽的时候。
又过了小半时辰,她觉得自己越发越不行了,挥出去的拳头在逐渐减弱,速度也愈加慢下来,便连躲避之类的反应,也渐渐迟钝。
只听“砰”一声响,那胖子抬腿一踢,她竟然躲避不过,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她的身子像皮球一样飞起,重重撞到墙上,骨碌碌沿着墙脚滚下来。她的额头被墙面撞破,但她袖子一抹,将血迹擦掉,站起来,卷土重来。
这次打换来自身两处伤,但她没吃亏,一翻不顾命的穷追猛打之下,也伤了对方两处。
那胖子有些诧异,“这小丫头好生难缠,忍耐力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极限!”他说的气喘吁吁,显然在打斗中也损耗不少。
麻子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恶狠狠道:“管她呢!总之一定要杀了她!”
话落,两人一人出掌,一人舞锤,默契配合,再次将云翎击飞出去。
云翎一手撑地,爬起来,继续打。
半柱香后,再次被击飞。
云翎重新爬起,吐出一口血沫,接着战斗。
如此反复了几次,待到第七次时,她想要站起,一只脚却用力踩到了她的脊背上。
云翎抬头,一只沾着泥土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靴子上方,麻子脸狂笑几声,高声道:“臭丫头,爷爷我可不陪你玩啦!”
巨锤一举,如山岳压顶,就往云翎后脑勺砸来!
那方刀光剑影,云舒正与高个子混战得昏天暗地。
高个子武功本来就在云舒之上,加之又接收了矮子的毕生功力,更是不能同日而语。而云舒原本就深受重伤,方才以一敌三,又耗费了太多心力,哪里还是高个子的对手,没多久便落得鲜血满地,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饶是他素来心志坚定,以强大的忍耐力支撑,换做旁人,估计早见阎王去了。
“你这骨头还挺硬嘛,陪爷爷玩了这么久,还没趴下!”那高个子森然一笑,手中的剑气缠着云舒身影。
“哪里,我只是在等你趴下而已。”云舒躲的很狼狈,笑的却很从容。
“嘘!”高个子突然噤声,恶毒一笑,“你听到什么声音没?就在隔壁!”没等云舒答,他扭头隔空大喊:“墨回,你那边怎么样,小丫头死了没啊?”
胖子的声音从墙那边嚣张地传来:“快啦!被我们这么折腾,便是有九条命的猫妖,也该死啦!”他声音极大,震的墙面居然都有回音。
高个子贴着墙,阴测测笑起来,“千万记得,别让她死的太痛快!”
胖子笑嘻嘻道:“放心吧老大,我们哥俩定然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能的!”
高个子扭过头,笑眯眯道:“听到没?你心爱的妹妹,正在那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长长的眉须笑的不住抖动,看起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可眼中却盛满复仇的快意,“你杀了我的爱人,我要你的小妹子死的比我的红燕还惨上千倍万倍……”
他缓缓张开的口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妨告诉你,我那个胖子兄弟很多年没碰女人了,他的嗜好很独特,他不喜欢碰活的女人,却对冰冷的女人尸体有特殊的迷恋,他最喜欢在月黑风高时,将绣楼里的姑娘割喉杀掉,然后趁乱奸尸……”
云舒一向笃定沉着的脸瞬间一滞。
高个子继续道:“另外,我的那位麻子兄弟,当年可是玩酷刑的高手,他最喜欢挑战活剥人皮这种事,他也有收集美貌小姑娘的嗜好,不过却是她们的皮,他会趁着她们还没有断气时,将她们的皮整个剥下,然后洗净,风干,熨平,涂上药水,熏上香料,再往皮囊里填充上丝绵,做成人皮画卷,挂在墙上,日夜欣赏……”
“除了皮以外,至于肉的部分嘛,你知道吗,我们这边有条河,不论什么东西,只要丢下去,就会被腐蚀成一滩水,什么都不留下……哈哈哈,到那时,就连她的尸体你也捞不着……哈哈哈!”
云舒抿着唇,紧盯着眼前笑的疯癫的人。
高个子留意着他的表情,满足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痛苦?”
“是,很生气。”云舒答,半晌后他微微笑起来:“所以,你要死了。”
他笑的那般清淡澹漠,尘埃不惊,轻的仿如冬日的飞雪深秋的银霜,用最无瑕的纯白颜色,掩盖底下最暴戾的杀气。
这一刻,这位面容清冷犹如神祗的白衣男子,仿似即将摇身一变,化血成魔。
高个子一怔,不晓得这浑身是血的白衣青年为何笑,他不是应该痛哭流涕跪下来苦苦哀求自己吗?或者他应该暴怒而起,拼了命与自己同归于尽,可他为什么只是笑?而又为什么,那样风轻云淡的笑里他却犹如刀锋刮过脊背,产生凉森森的寒意?
他被自己的感觉惊了惊,问:“你要做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白衣青年道,随后缓缓自袖中掏出一样东西。
他的脸色不由一变,失声喊道:
“——勾魂铃!!!”
☆、第八十九话 勾魂之铃
墙壁那边,呼呼的巨锤就要落下,云翎拼尽全力,纵身一滚,居然从麻子脚底滚了出去。
麻子吐了口唾沫,道:“臭丫头!你以为你跑的了吗?”
麻子再次朝云翎扑去,许是动作太大,他的怀里掉出一样东西,剪纸般飘到云翎鞋尖前,云翎刚要一脚踏上,谁知麻子的脸陡然变了色,紧张兮兮大喊道:“住手!臭丫头!”
云翎一瞧他这表情,想也不想便捻起剪纸,翻身后退。
麻子扑了个空,他牢牢瞅着云翎的手,表情看起有些慌张:“臭丫头,你可别毁我的宝贝,不然我定要将你做成人皮标本!”
云翎装作要佯撕毁剪纸的姿势,指指胖子,道:“你让他住手,我就住手!”
麻子赶紧冲胖子道:“墨回,你先等等,我的宝贝还在她手上呢!”
胖子停下攻击云翎的手,道:“你那破纸都留了几十年,还在哪!我们都说了,那画里女人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巴巴保存了这东西几十年,有个屁用!”
云翎大概判断出这剪纸这应该是麻子的相好,或者麻子的心上人送他的东西,她朝手中剪纸看了看,瞧出是个红纸剪成的窗花,那剪花的人似乎颇谙此道,窗花正中剪出一个女子的头像,那眉目剪裁的栩栩如生,只不过那头像有些奇怪,虽然是个女子,却像是一个并未成年的女童,圆脸,梳着小发髻,可爱极了。
云翎握着窗花,心道,难道那麻子居然是个恋童癖?一想忍不住打了个抖,觉得这幽冥六鬼一个比一个奇葩,断袖癖自宫癖恋尸癖恋童癖简直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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