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道:“这么漂亮当然喜欢。”
颜惜端起一盆花,抱在怀中,道:“其实这花有他们独特的花语。”他欲说还休的敛住了话头,将目光由花转到云翎脸上来。
云翎笑道:“你不用卖关子啦,我知道它的花语,你可难不倒我。”
颜惜一怔:“你知道?”他忖度着,道:“它的寓意你知道,那更深层的意思你可明了?”
他的眸光落在她脸上,许是这灯火过于闪烁,他的眼神也像那摇曳的光般闪烁不休,带着难以察觉的忐忑:“翎儿,其实这星辰的花语,便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云翎回想一遍小王爷告诉她的寓意,嗯了一声:“我知道。”
颜惜认真凝视着她,轻轻问:“那我的心意你可接受?”
云翎极痛快地说:“接受啊。”
颜惜紧盯着他,似是不敢置信般,语音竟稍稍有些急促:“你说你接受?”
云翎道:“我为什么不接受?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挺好,这种事是再自然不过……如今你既然都向我明说了,我当然会答应。”
颜惜眼中骤然爆出惊喜的火花,似有千万颗熠熠流星坠入,亮到极致,他猛地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再次问了一遍,“你说真的,你没有开玩笑?”
云翎道:“好端端我开玩笑做什么?我既然允了你,就不会反悔,食言的是……”
她的后半句话没说完,身子凌空腾起,竟被颜惜一把抱起,在院子猛地里转了好几个圈。待他松开怀抱,她已被转的晕头转向,听得颜惜在她耳畔说:“翎儿,我好快活,真的,我这二十几年从未这么快活过!你信我,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你绝不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
云翎晕晕乎乎哪听清楚那么多,只含含糊糊纳闷,至于嘛,你要娶媳妇求祝福,我送个贺礼封个红包,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缓了缓后她转了个话题,“咦,前些日子你不是在东辽吗?听你爹说你忙得厉害,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空跑来这?”
颜惜笑笑,道:“没有时间,可以挤出时间。”
云翎道:“那你这次什么时候走?”
颜惜道:“马上就走。”
云翎道:“这么快啊,每次来去都急匆匆,这上山下山的,茶都顾不得喝上一口,应该很累吧。”
颜惜脸上笑意荡漾宛如春水,“还喝什么茶,你今儿的话比我吃了几颗千年老参都要补,我哪还会觉得累!”
云翎被颜惜瞧得有些怪,心里窃窃觉得今日的他同往常不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注视她时似有火焰在燃烧,但她素来对感情大大咧咧不愿深究,只将脸偏了一偏,避开了那目光。
然而她这个表情在颜惜看来却是另一番美好,朦胧月色下,她稍稍偏着头,侧脸在月华中显现剪影般的优美,几缕鬓发散在颊边,澄澈的瞳眸半掩在睫毛下,轻轻浅浅瞧着他,若有若无含了一丝笑意,怎么看都是微微羞赧的模样。他心下一动,伸出手想去牵她,结果她快步走到了前面去,他当她是羞涩,也不好再勉强。
她既然接受了他的心意,那以后两人相处的机会有的是,他不急于这一时。
两人又呆了一会,颜惜道:“我要走了,颜葵他们还在山下等我呢!”
云翎道:“好。”想起颜惜是客人,奔波千里来给自己庆生,不送送他实在说不过去,于是道:“你要走,我送你。”
颜惜偏头看了她一眼,觉得眼下的她对自己的态度,远比平日里要温柔体贴得多,脸上笑意不由更深更浓,道:“好啊,你送我到你们云霄阁的大门那就可以了。”
须臾,两人走到云霄大门。
颜惜停下脚步,道:“别送了,这里就行了。”
“好,那你下山当心点,这大半夜天黑路滑。”
“你放心。”颜惜笑了笑,宽大的袖子底下握住了一块冰凉的玉璧,他想起了自己准备好久的心里话,他一直想寻一个机会,郑重其事跟她开口,将那腔情意跟真心,随着那稀世的玉璧,尽数讲给她听。
正想着,呼啸的夜风乍然而起,初冬的萧瑟寒意挟卷而来,身旁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旋即咳嗽起来。她的伤并未痊愈,身子弱,稍一受凉便承受不了,这下直咳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忙去帮她顺气,又解下披风披在她背上,再替她拢好衣服,免得冷风钻入——至于白玉凤璧一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好一会后她缓和下来,他再想开口,却又踌躇了,她眼下面容苍白,伤势未好,加之深更半夜,怎样都算不上一个正儿八经求亲的场合。他既然喜欢她,便要以堂堂正正亲朋见证诸人祝福的方式求得她嫁给他。于是念头转了一转,掌心里那块已握出暖意的玉璧又悄无声息收了回去。
“颜惜,你快下山吧。”云翎瞧了瞧天色:“起风了,我怕等下要落雨。”
颜惜看着她,若有所思道:“再等一会就走。”
“等什么?”她的话还没落下,颜惜陡然一倾身,将她搂入了怀里。
云翎怔住,待反应过来后正要挣脱,听得颜惜靠在耳畔低声道:“头晕,借我靠靠。”
云翎疑惑地道:“怎么会头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身子扭了一扭,却没挣脱掉颜惜的怀抱。
颜惜微颦着眉,表情颇有些委屈,却十分真诚,“为了能及时赶到云霄阁,我一路马不停蹄三天两夜都没合眼,现在腿软头晕……”
云翎:“…….”
她还是觉得不妥,伸手欲推开颜惜,手掌刚贴到他胸口,就听他“嘶”的轻轻倒吸一口气。云翎低头一看,隔着咫尺的距离才发现,颜惜的碧绿长袍透着嫣红血迹,她一惊,“你怎么受伤了?”
颜惜不以为意的笑,“从东辽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马贼,为首的几人武功不弱,想打劫本少,我便同他们过了几招。”
云翎怔了怔,东辽的马贼远近闻名,远超寻常匪人的凶悍残忍,他们常常如小型军队般出没,数百号人同时身骑高头大马,手抡弯刀,为首的还可能带着火器,他们神出鬼没骑术高超,抢劫越货,无恶不作,这些年死在东辽马贼手中的冤魂不计其数。但因着太过彪悍,连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
云翎不免有些担心:“你的伤要不要紧,要不去找荆安瞧瞧?你这头晕,是不是失血过多?”
颜惜道:“皮肉之伤没什么大事。我靠靠一会就好。”
云翎陷入了纠结之中,推开他,会伤到他,不推他……好像这姿势有些暧昧的过头……她正摇摆不定着,便听颜惜在她耳畔说:“那群马贼想抢本少的守情,想的美!守情除了你之外,谁都不配染指!”
这话让云翎彻底投降。她本来就心软,不忍心推开受伤的病号,再得知颜惜是为了守住给她的礼物才受的伤,愧疚瞬间汹汹而来,立马束手就擒,只能当这个拥抱是给伤员的温暖了。
颜惜见她不再挣扎,眉梢扬起悠悠笑意,他抚着她的发,胸口上那一寸多深的伤口忽地不痛了似的。她身上特有的莲花清香若有若无传来,将他的心房都填满,他蓦地生出一种恍惚的满足,仿佛自这一刻,人生从此圆满,再无任何缺憾。
他将下巴摩挲着她光洁的额,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问:“翎儿,这几个月你的血咒可有再犯?”
“没有再犯了。”云翎躲着他蹭来蹭去的脸,“我自己也觉得纳闷,也不知是因为那次伤的太厉害,血丢了一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荆安神医也说不出来个理,但我哥非常担心,因为他知道血咒不会这么简单解除,或者这种危险是在蛰伏,等待某一天,或者等某个诱因来到,血咒便会疯狂反扑……那时估计就危险了……所以他和爹要抢在血咒爆发前将解药配齐,从根本上解除我的痛苦……”
颜惜若有所思。云翎推了他一下,“爹说你也在帮我寻血咒的解药?”
“是,而且龙丹的事最近有了点线索,我已经加派人手继续查了。”
云翎仰头看他一眼,“谢谢。那东西那么难找,这事肯定很耗财耗力吧!”
颜惜将她后脑散乱的发捋顺,温柔地看着她:“这是我分内的事。”
云翎低头又去看他伤口,“你身上伤真不要去看看吗?等下你又长途奔波,那怎么能好?要不就在云霄阁休息两天,好好养养?”
颜惜道:“哪有时间养,我还得赶往东辽呢,那边一大摊子的事在等着我。”
云翎担忧道:“你干嘛这么拼?我记得以前你对于朝廷上的事不屑一顾,怎么如今这么热心?”
颜惜沉默片刻,道:“因为一个男人唯有掌控强大的力量,才能守护他所在乎的一切,才能为他心爱的人遮风挡雨。”他顿了顿,深深地去看她:“你懂吗?”
“嗯。”云翎点头,暗道郡主娘娘好福气,夫君为了她都快成了拼命三郎。
颜惜笑起来,低头浅吻了一下她的发,她在走神,并没有发觉,只是略有担忧的盯着他胸前血迹,似在猜测伤口有多大。她忧心的眼神让他觉得她在心疼他,他像饮了半盏百花蜜,倏然觉得偶尔来个伤口也不全是坏事。他将颊挨在她发上,她的乌发都染着莲花香气,他心神荡漾,收紧了双臂,更紧的去抱她,夜色茫茫,弯月如弓,他只愿这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永远停止,好将这缱绻的拥抱化为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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