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紧张的摇着头,忙躬身道:“在,在呢!下官立刻请红玉姑娘出来!”
说罢,便扭身朝里面飞奔而去,臃肿的身影此时格外灵活,烛影参参。不多时,一个脸色惨白身形肖弱的女子被一女狱卒扶了出来。
“义父!”红玉本以为今日会死在这肮脏之地,却没想竟有人将她从地狱拉回,当她走到此处看到石墨孤影,不禁泪下。
“好孩子没事了,别害怕,我这就带你离开。”石墨立在那,任由红玉扑进他怀中悲泣,抬手轻抚她万千青丝,不由心软叹息。
林越恭敬的送离二位贵人,待他们远去,他这才趔趄两步,幸而被身后一狱卒扶住,险些摔倒。
月光迷离,照在廊下不甚清晰。微风浮动,人心惶惶难测。
红玉身着单衣,唯一件石墨带来的斗篷遮寒,畏畏缩缩,惹人恋爱。
“义父,公主她……”
“今日已晚,回去便早些休息,我会命人服侍你,身上的伤势要紧。”石墨打断红玉的疑问,有些事不是现在可说的。
红玉抿着发白的薄唇,倔强而又不甘的低声道:“是……”
“她乃是公主,不会有人为难她,等一切明了,我再送你回她身边。”石墨顿了顿脚步,似是感受到身后那丫头的屈辱愤懑,说道。
红玉躬身道:“谢义父。”
玉林阁寒冬萧瑟,冷风肆虐,烛光斑驳的寝室内,苏萌冷静的抱着雪球,坐在一矮凳上,守着一个四角火炉,眸子瞥向侍立一旁的陌生面孔。
这些都是玉林阁之人被抓走后皇后指派的人,她们明面上是伺候,暗地却是监视。
苏萌至今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何事,问眼前这些人显然不明智,干脆闭口不言,静静等待时机。
“公主,夜已深,奴婢侍候您就寝,可好?”一个眉宇清绝的宫女,上前一步,躬身道。
“我不用你们侍候,都下去吧!”苏萌挑弄着碳火,头也不抬的道。
那宫女踟蹰了下,便低头行礼道:“是!”
眼神扫过寝殿内其余宫女,她带头领着她们退了下去,原本满当的寝殿只剩苏萌一人。
苏萌冷笑,门外两道身影透过这浅浅月色映入屋内,难不成还怕她跑出这玉林阁不成?
究竟发生了何事?玉林阁上下俱被抓走,就连自己也被软禁,幸而荣姑姑近日被自己派遣出宫,否则连她老人家也要受到株连。
苏萌叹息,雪球喵喵直叫,她听罢眉头蹙的更紧。
“雪球,你是说你听到有人说我毒害父皇?这怎么可能?我被禁足,哪有机会接近父皇。况且,今日父皇刚册立兄长为太子,我有什么理由去毒害父皇?”
苏萌抱着雪球来到自己的空间,在这里说话,不怕有人偷听。
雪球:“喵喵!”
苏萌一掌打在它头上道:“说人话!”
雪球的大脸顿了顿,开口道:“不论是否是你做的,如今皇帝昏迷,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只能祈求你父皇早点醒过来查明真像,还你清白。”
“那她也不可无凭无据构陷与我。”苏萌捏紧拳头,好似皇后攥在她手心中般。
“呵……还真是天真呢!你送去的荷包,不就是最大的证据吗?只要太医说有毒,那它便真有毒。”
“如今你被幽禁,倘若被抓走的宫人有一个是皇后爪牙,招供了什么,如此以来,人证物证俱在,还有谁会听你的申辩?”
苏萌听着,瞬间冷汗凛冽,好毒的手段!如今父皇昏迷,还不是任皇后说甚么是甚么?
就算母族和身为太子的兄长,怕是在“铁证凿凿”的情况下也会弃掉自己,而不是冒险为自己辩解!
倘若母族及兄长掺和进此事,那么弑父造反的名头就会扣在兄长身上,一举将陈氏一族连根拔起!
苏萌眯着眼,脑中不断思忖,此时,她是应该“戴罪”“好好反省”,还是,另谋他路?
雪球摇着尾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雪球,若你是我,你当如何?”苏萌沉声问道,手却极其温柔替雪球顺着毛。
雪球眯着眼,舒服的哼了一声,道:“你想如何?”
☆、第24章 幕后
苏萌揪了一根绿油油的嫩草叼在口中,含糊不清道:“不能给兄长和陈氏一族添乱,也需得自保!”
“这个容易,如今你最需要的便是时间,等皇帝醒来,他自会圣聪明断,那些阴暗的手段,逃不过他的慧眼。”雪球慵懒的伸个懒腰道。
苏萌神色黯然道:“我也知道我最需要时间,一则,我在这宫廷之内,皇后之人重重把守,根本无法脱身,若皇后加害与我,我毫无反抗之力。二则,掖庭狱那边,招供是必然的,我又能怎样?”
“因此,我就很重要啦!”雪球站起身,大眼睛溜圆,苏萌发誓,她真的看到雪球在笑!
雪球声色盎然,挺了挺胸脯道:“我们可以逃走呀!等皇帝醒了再回来!届时,皇后便没了机会害你,你见到皇帝还有申辩的机会!至于掖庭狱那边,已成事实,到时以皇帝之慧眼,还能看不出是皇后的诡计么?”
“聪明!如今只需防范皇后害我,逃出去,恩,不错,还能顺便玩一阵子!”
苏萌笑眯眯的抱着雪球出了空间,然后寻了个高宽约一尺的箱子,常服、首饰、零钱……唔,还有母后留给她的琉珏佩。
衣服和零钱包了个包裹背在身上,其余值钱的都搁进箱子。
人影浮动,来到床榻上躺下,外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里面的人已然休息,便蹑手蹑脚的只留一个守夜,其余人退了下去。
苏萌咧着嘴笑着,抱紧箱子和包裹再次进入空间,而这次,雪球留在了外面。
玉林阁内,五步一侍卫,看守森严,一只身形肥硕的白猫迈着矫健的步伐,穿梭在众人脚下,夜深月影婆娑,很快就消失不见。
清晨,阳光洒在宫廷内的殿宇上,各殿宫女行色匆匆,或洒扫清洗,或端水捧衣。
昭阳宫,偌大的宫殿里站着两排宫女。皇后端坐于上位宝座之上,盯着跪在下面的宫女,姣好的面容不怒自威。
“回娘娘,奴婢等人是亲眼看见三公主睡下的,之后整个玉林阁里外三层全是侍女内侍和护卫,可早晨奴婢唤公主时,却发现公主已然不见了!”
回话的便是昨夜那娇俏宫女,相对昨日的从容淡定,如今却是一脸慌张、举足无措。
皇后听罢冷笑道:“满口胡言!说,是不是那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背叛与我,帮着她逃离玉林阁?”
此宫女连忙扣了个头,急道:“奴婢冤枉!昨日守夜之人甚多,互相看顾,根本无人接触过三公主。”
“无人接触?难不成那丫头变成猫儿狗儿跑掉的不成?”皇后冷哼,一个大活人竟然悄无声息的失踪于宫廷,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今早有人来报说三公主失踪,整个宫廷防卫森严,竟无一人见到三公主,凭空消失,令人费解。
至今大家都觉得其中另有蹊跷,可玉林阁如铁桶一般,怎的一个大活人凭空不见了呢?
阖宫上下一番寻找,却毫无结果。
凡音寺香客络绎不绝,书林阁却难得清净寂冷。唯二楼炉火跳跃,热茶沸腾,香炉袅袅。
两张小榻间,摆着一张四脚茶几,两只通透碧绿小杯中茶香四溢。
身着僧衣的妙龄女子端起一杯茶,轻啜一口,笑道:“夏公子的药,果然厉害,皇帝老儿不过才佩戴那荷包半日便发作了!”
妙龄女子对面,坐着一位看似儒雅却英气十足的少年,他勾起嘴唇笑道:“茵郡主说笑了,不过是寻常令人昏睡不醒的迷药罢了,只需焚烧了那荷包,皇帝自会清醒。”
苏茵掩嘴笑道:“夏公子可真是趣人,任何人查出那荷包有问题,怕是第一时间便是寻个地方埋掉,怎会在皇帝面前焚烧?这下,他怕是永远也醒不来了!”
永远都醒不来的迷药,却在那少年郎口中只是寻常药物,而这少年郎却不以为然的笑着。
若是苏萌在此,定能认出此人便是有两面之缘的夏荀。
“只是可惜了三公主。”夏荀猛的想起苏萌来,不禁叹息。
苏茵取了火炉上的茶壶,为夏荀和自己各倒一杯茶,冷笑道:“不过是个只会惹事生非的丫头罢了,怎的倒惹你怜惜?”
夏荀脸色一僵,似是戳中心事。他也不知道为何,每每想起苏萌,他便有些情不自禁。
温柔而聪慧的双眸,俏皮而灵动的笑容,温声而细语,那道美妙的影子,总是不经意间萦绕心头。
“她也是个可怜人。”夏荀半晌,才回了一句。
苏茵攥紧拳头,一向从容的面庞怒容展现,愤怒与仇恨令她失去往日恬淡。
“她算什么可怜人?!她有父兄宠溺,我呢?”苏茵咬紧牙关,双眸似是要喷出火般凝视着夏荀。
夏荀默然,捧着如玉的茶杯不做言,面对失去双亲被迫出家的苏茵,他也无法辩驳什么。
“茵郡主不必如此,你我共谋大事,她不过是你我手中棋子,何必为她伤了你我和气?”夏荀捏了捏杯子,手筋显露,虽如此说,但若细观其神情,也能瞧出一二分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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