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勉一直在旁纵容的笑看。
嗯,他杀伐果断,娘子也该这样见血不晕,杀人不眨眼才堪配得起。娇滴滴见血就晕的弱女子,完全不是他的菜好吧?
听说没气了。段勉蹲身检查,沉重宣布:“死了!”
“啊,我还没玩够了,就这么便宜他了?”陆鹿活动手腕。意犹未竟。
段勉失笑:“这还便宜?”
明平治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估计这死状他亲妈都未必认得出来。
“算了,拉出去烧成灰吧?可千万别土葬。小心和国人抢尸。”
“我知道。”
陆鹿遗憾的擦擦手道:“那我先回了。”
“世子爷,世子爷,不好了,不好了……”牢门外传来杂至的脚步。牢头和牢卒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扑过来,带着哭腔:“三殿下遇刺!”
“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曾夫子原本对报仇一事有点心灰意冷了。她的武技。根本就不能挨近三殿下,更不要说皇上这个级别了。而她的年纪不大可能潜近皇子府和皇宫。难度极高。
没想到,这次陪着陆鹿出来杀人,倒让她抓到机会了。
三殿下等在前堂,看起来心事重重。也破例允许陆鹿的人拜见自己。他原本是想好好套套话的,谁知话没说几句,曾夫子就发难。
结果,可想而知。
三皇子本身就会武,加上护卫精悍,一举拿下。
只不过,苦了刑部当值人员了。
意外的是,三皇子生气归生气,却没有把曾夫子下牢,而是直接押回皇子府亲审。并且留话,让陆鹿去皇子府赔罪。
“有没有搞错?”坐在马车内里陆鹿眉头拧紧,抱怨:“曾先生怎么油盐不进呢?还想着报仇。这不以卵击石吗?何必呢?”
段勉托着下巴在沉思。
“哎,段勉,你说该怎么办?能不能救回曾先生?”
“难。”段勉实话实话道:“别说救回曾先生,只怕你自身难保。”
“就因为曾先生是我的人?”
“嗯哼。”
陆鹿又陷入苦恼中:“这下糟了。只怕我未来段世子夫人和累阳县主的虚名都不能过这一关了。”
段勉轻轻拍拍她的脸,安慰:“放心,有我。”
“你到底只是西宁侯世子,怎么跟皇子抗衡?不会连累到你吧?”陆鹿担心。
段勉心底暖暖,微笑:“不会。”
“那就好。”陆鹿望车顶,叹气:“好不容易去了个心腹大患,偏曾先生又跳出来添乱。这下好了,心情全破坏了。”
段勉握着她的手,温声道:“鹿儿,别着急。这件事,有古怪,可能会有转机。”
“什么古怪?”
“你想过没有?三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刑部?”
“不是说他准备提审明平治吗?”
段勉摇头:“他早就提审过了。这后续阶段,根本不用插手。”
“哦?那是为什么?难道,他知道我要报私仇,去看热闹的?”陆鹿发挥联想。
段勉无声勾唇笑道:“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总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好吧。”陆鹿收拾收拾心情,郑重其事答应。
……
“陆姑娘,请。”内侍恭敬的请陆鹿入内。
“有劳。”陆鹿举步。
只要三殿下肯见她,那么凭着她的巧舌如簧,说不定不但她全身而退,还能保得曾先生安然无恙呢?
段勉也要跟进,内侍却笑眯眯拦下:“世子爷请外边稍候。”
“我要见殿下。”
“殿下未召,世子爷稍安。”
陆鹿回身轻轻拍拍他,递一个安心眼神:“没事,我以前也单独见过殿下。我能应付得来。”
段勉把手抓在手里,认真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大声疾呼。”
“嗯。”陆鹿任他握着,笑的羞涩。
内侍等不及,催:“两位,殿下可等急了。回头再卿卿我我吧。”
陆鹿抿嘴不好意思笑,段勉倒大大方方放开手,小声:“我等你。”
“知道了。”
陆鹿赶紧扭头跟着内侍转过宽大屏风,迈过门槛,进入富丽堂皇的内厅。
三殿下站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隐约有一排大大的字。
“回禀殿下,陆大姑娘带到。”
三皇子摆摆手示意内侍宫女们退散。
陆鹿矮身见礼:“拜见三殿下。”
“过来,认认这是什么字,念出来。”
“哦。”陆鹿虽然一头雾水,还是紧前几步,看着三皇子递到面前的白纸黑字,眼光一接触就脱口而出:“……”(未完待续。)
☆、第302章 他乡遇故人
不加思议脱口而出,这是一种叫条件反射的现象。
陆鹿念出这句耳熟能详的英文后,就煞住口傻怔了。旋即抬眼直直的勾着三皇子,嘴还没合拢,说不出话来。
他,他不是古人吗?他怎么会写这一串英文字母的?他是谁?
三皇子却半点讶异没有,笑吟吟看着她:“唔,很标准的英文发音。”
“殿,殿下,你,你?”陆鹿喃喃吐词:“我,我?那个……”
“别害怕,同道中人。”三皇子安慰她。
“哦。”陆鹿强自镇定下来,搓搓脸,深深吸气呼气,认真问:“你不是三皇子?”
“我是。”三皇子点头:“你不是见过我吗?”
“那,芯子换了吧?哦,我知道了,殿下摔下马那到被换的对吧?”陆鹿忽欣喜:“这就是说,你也有两种记忆?”
三皇子看着她,玩味笑:“也?”
“呃?”陆鹿知道被他挑中语病,不好意思坦白:“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确也是现代灵魂。身体却实实在在叫陆鹿。”
“你叫什么名字?”
陆鹿耍个小心计,笑:“你先说。”
三皇子大大方方,笑:“我在现代的名字是西蒙。”
“啊?”陆鹿差点跌地。
西蒙?不会那么巧吧?程竹临死之时,最后见到的那个警探?不会吧?
“你呢?”
陆鹿眨巴眼。干笑道:“我,我叫程楠,来自华夏国。”
“程楠?”三皇子眼里有过失望。不过他很快就释怀笑说:“你还习惯吗?”
“已经习惯了。你呢?还有争夺太子之位的野心吗?”
三皇子摇头:“老实说,不太感兴趣。我原本就是个闲散的人。太子呀天子呀这些,对我没什么吸引力。”
“那你是放弃太子之争喽。难怪听说你最近举动反常?”
“段勉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陆鹿嘻嘻一笑问:“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放弃太子之争,二皇子派未必会放过你。”
“我想过。所以,该争的还是要争。”
“啊?”陆鹿微微吃惊,却提示道:“可是。我往常做了个梦,这将来的齐国国君可是二皇子。年号还改为升元呢。”
三皇子微笑反问:“只是一个梦?”
“嗯。恶梦。”陆鹿点头:“好吧。他乡遇故知,那三殿下,能不能买我人情呀。”
“你指刺客?”
“是的。曾先生是我的教习先生。她其实一向不错,只是心中有执念才会对你下手。”
“什么执念?八年前的巫蛊案?”
陆鹿笑了:“我就说嘛。你有两种记忆吧。”
三皇子冷冷敛起笑意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人是不可能放的。我虽然脾气改了不少,可这种行刺事件,容不得心软。”
“你不会杀她吧?”
“杀她倒不至于,关她个无期吧。这还是看你面子。”
陆鹿苦着脸道:“能探监吗?能减刑吗?”
三皇子眼里再次泛起笑光:“能,不过要等我登上大位之后。你放心,她的命能保住,但人,却不能放。”
“那能单独关押吗?可千万别跟那些死囚们关一起。还有,能现在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
三皇子看她好久。心里也在权衡。
“拜托!就见这一面。我就说些安慰的话,放心,不会劫狱的。我武艺不行的。”
三皇子好笑。点头:“好吧。看在同乡一场的面上。”
“谢谢,三殿下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守不守无所谓,谁信?”三皇子倒一点不怕她说出去。
这么一件古怪稀奇的事,谁会信?
“嘿嘿。也是哦。”段勉那么信任她,陆鹿也只敢告诉他重生的事。这魂穿的怪事,愣是不敢说一字。
曾夫子被关在皇子府地牢里。
这里地牢的刑具倒是齐全。不过,气味稍微好点,没那么臭气薰天的。
牢里铺的草,还干燥着,墙上燃着长明灯,映的地牢亮堂堂的。
“曾先生。”
曾夫子呆呆的抱膝盖坐在角落里。被擒是意料之中的事,让她郁闷的是,连三皇子的衣角都没挨着,真真失败到极点。
听到熟悉的喊话,她扫眼过来就看到陆鹿在牢外惊喜的招手:“曾先生,是我呀。”
“大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吧?他们没打你吧?”
曾夫子有气无力挪过来,摇头:“暂时还没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