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爷来说,纳妾很寻常。可对我而言,这可是洞房花烛夜。爷就这么撇下我,去了皇子妃房里这是告诉我不要妄图取代皇子妃的位置,还是告诉我,即便我因宸贵妃的成全入府,他也不必因为这一点而对我青睐。”
“小姐,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琉璃不懂了。“那宸贵妃可是二殿下的亲姨母。”
“亲姨母如何?又不是亲娘。即便是亲娘,若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也要掂量自己最喜欢哪个。更何况宸贵妃又不是自己没有儿子,难道后半生还要去指望别人的儿子吗?”鲁双虞双眼透出凌厉:“我总觉得那宁侧妃看我的时候,眼神怪怪的。指不定这里面有什么鬼!”
“那咱们该怎么办?”琉璃心里有些害怕。“小姐这么一说,奴婢的心就慌了。要是皇子妃与宁侧妃联手,那怎么岂不是要腹背受敌?小姐,您可得想个好办法。”
鲁双虞沉默了片刻:“我瞧着咱们这位爷,性子冷傲,坚毅。想必很是反感女子殷勤。既然他不愿意来我房里,我等着就是了。趁机摸清楚这府里女眷们的事情。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的让爷疼在心尖上的人。有备无患。”
“可是”琉璃有些担心:“万一,奴婢是说万一。万一这几日二殿下都不来。那她们还不得笑话您?再说,您才入府,就被别人钻了空子,老爷那里怕是也不好交代。”
“行了。”鲁双虞不耐烦:“别再提我爹。要不是他犹豫不决。害得我早失先机,也不至于只是个侍妾。那侧妃的位置,本就该属于我。”
提到这件事,鲁双虞耿耿于怀。“她不过就是入府比我早几个月而已。哼,气死人了。”
“小姐聪明睿智,早晚能攀上侧妃,甚至”琉璃嘿嘿一笑:“您呀,不必这样着急。二殿下早晚会知道您的好处。”
“但愿吧。”越说越心烦,鲁双虞看了看窗外。“都这么晚了,爷也没过来,八成今晚又不会来了。”
稍作停顿,她接着说道:“琉璃,墨菊是皇子妃指过来伺候咱们的人。你替我仔细看着她,别回头是只老鼠掉进米缸里。还有,对她客气一点,好一点。她怎么说也在府里这么久。自然会知道一些细微末节的事情,能帮着咱们运筹帷幄的好事。”
“小姐您放心,奴婢心里有数。”琉璃走到床边,细细整理了一番。“时候不早了,小姐不如歇着。奴婢也好将敷面的珍珠桃花粉给您涂上。”
“嗯。”鲁双虞点头:“这保养的功夫可是一点都不能少。你去准备吧!”
她在想,此时此刻,二殿下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来呢?
夜色浓重,冷衍站在沧浪园的庭院里,不自觉看到了那一片的漆黑静寂。往日,这里会有些灯光,今晚去诶什么都没有。
“爷,洞箫。”冯铖捧着洞箫送到他面前,心想这下可好了,谁都不会搅扰爷的雅兴。
冷衍取出洞箫,把玩在手中,好半天没有做声。
末了,又重新放了回去。“收起来吧。往后也不要拿出来了。”
“爷”冯铖惊奇的不行。
“去吧。”冷衍转过身,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厢房。忽然不习惯这样的冷寂与静谧了。
第七十章:皇子之乱始于女
圣驾归銮当日,冷衍早早就入了宫候着。
所有的皇子都齐聚在藏龙殿,华冠精致,衣着光鲜。
只等着皇上的传召,于穹华殿觐见。
冷衍不改往日的沉静,静默的立在窗棂一边。
他近畔的桌案前,冷濉捧着一本册子,聚精会神的看。
冷决与冷寅正对弈,并不关心身旁的人在做什么。
唯独冷冶,来来去去的踱步,恨不能早点请过安,早些回府。
内侍监的脚步声急急而来。冷冶一个箭步冲到门边,敞开了门:“怎么样,是皇上传召我等觐见?”
“回禀五殿下,皇上去了春华宫。请几位殿下稍后觐见。”内侍监清楚的回答。
“你说什么呢!”冷冶一脸的不悦:“父皇去了春华宫?一回来就去探望那个女人,却撇下我们几个皇子,这叫什么事。”
冷衍蹙眉:“殿里有些冷,退出去关上门。”
言外之意,就是打发那小太监赶紧走。
“奴才告退。”小太监也是伶俐,怕得罪了皇子,赶忙依言照办。
“我话还没说完,你打发他走做什么?”冷冶生气的不行。“藏龙殿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
冷决一颗棋子落下,杀了冷寅(宸贵妃之子)一片。
冷寅连连失笑:“论及棋艺,臣弟逊色三皇兄得多。惭愧,惭愧!”
正好没地方撒火,冷衍根本不搭理自己。冷冶一气之下,就把这股邪火撒在冷寅身上。
“惭愧?我看你一点也不惭愧,指桑骂槐的本事见长啊。”
冷寅知道他是个疯子,原本不想搭理。
谁是到越是不理睬,他反而越得寸进尺。
冷冶抓起一把棋子,按着他的后脑就往嘴里塞。“笑哇,笑哇,你不是很喜欢笑么!我倒是要看看这样子,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过了!”冷决脸色一沉,单手捏住了冷冶的手腕。“到底是手足,不至于此。”
“少在这里多管闲事!”冷冶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的话我就要听吗?”
“我不是谁,不过是你的皇兄。”
“呸!”冷冶啐了一口,撒开了手。棋子掉了一地。“现在知道说什么手足情了,你勾引人家妾室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还有手足之情?”
冷决眼眸一紧:“满嘴污言秽语。”
冷寅吐出了嘴里的棋子,皱着眉头站起来:“三皇兄及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休要胡言乱语。”
“是么,冷决他没做过吗?”冷冶转过身,不爽的瞪着冷衍:“那你问问你二皇兄去。问问她那位宁侧妃,曾经是冷决的什么人。如今又是冷决的什么人!”
气氛瞬间就死寂一片。
没有人再出声,可每个人眼底都是寒星四溅。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冷寅看不管他这样张狂。“说别人的是非之前。最好看看自己有没有小辫子扯在别人手里。”
“你说什么!”冷冶敏感的觉出,他指的,正是藏龙殿被发现的那件事。这股火自然就冲着冷衍撒了出去。“好哇,当日我放你一马。倒是给你机会背后捅刀子,要我的命。”
冷衍懒得和他废话,脸色如霜,只作不觉。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当哑巴了!”冷冶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今儿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作势就朝着他挥过拳头去,冷冶手劲不轻。
冷衍敏捷侧身,那拳头就砸在了窗棂上,好大一个凹坑。
“怕了?”冷冶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娶了个破烂货,还当自己捡到宝。先和冷决纠缠不清,转脸就来勾搭冷濉。若不是我叫人去追,那一日撞破的可就是她的好事。”
“闭嘴!”冷濉凛眉起身,面目清冷。“冷冶,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明白。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发生的还少么?旁人不说,那是顾及皇上的面子。你以为是敬畏你有勇无谋,只会动粗?”
“你说什么?”冷冶微微虚眼:“我看你这才是不打自招。你一向笑面迎人,不参合我们之间的争斗。怎的我提到冷衍的侧妃,你就这样激动的跳出来护着?还想不承认吗?”
冷衍没客气。一拳打在冷冶的拳头上。
冷冶吃痛,连着后退几步:“你竟敢出阴招。”
“出阴招就不是对着拳头了。”冷衍微微虚眼,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多说无益,嘴巴上厉害也不过是个泼皮。父皇才回宫,藏龙殿闹出动静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想解决这件事,回府的路上,随时恭候。”
这话不假,冷冶虽然莽撞,却也不是傻子。
在藏龙殿起了争执,到头来只会便宜那些袖手旁观的人。
何况他一个人,焉能斗得过三、四个。
“好哇,谁走了谁是懦夫。”冷冶怒不可遏的回敬一拳。
却被冷濉一拳相抵。
“你干什么!”冷冶没料到他会出手。眉心打结。
“上回你污蔑我的清白,我没放心里。这回,既然旧事重提,那就别怪我一并算账。”冷濉一改往日温和的样子。森然的目光透出薄薄的煞气:“回府的路上,算我一个。”
冷寅下意识的看了冷决一眼。
腹诽他会有什么举动。毕竟脏水也泼到他身上了。
可冷决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将散乱的两色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回棋篓。
“好!”冷冶沉了口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等会再算这笔账。”
内侍监又急匆匆的跑过来,轻轻叩响了殿门。
“几位殿下,传皇上口谕,请移驾穹华殿觐见。”
“知道了。”冷冶整了整衣冠,一脸桀骜的环视了殿上其余几位皇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