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鑫无比的惆怅,吩咐了管家一声。“我去书房,不许人打搅。”
“是。”管家连忙领路:“老爷,您请。”
进了书房,鲁鑫扭开了机关,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密室,顺手将机关关闭。
摸进了徐飞的那件石室,他脸色还是不好。石室里昏暗的珠光,照的他一脸黑黄之气,看上去有点吓人。
“你干嘛呢?”徐飞皱眉坐了起来:“这幅样子来吓人。”
“失败了。”鲁鑫唉声叹气:“皇上已经赐婚,将茵茹许配给薛鹏那个贼小子。”
“是么。”徐飞不动声色的坐好,慵懒的看着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午时,怎么?”鲁鑫是问他有什么打算。
“不怎么啊!”徐飞皱了皱眉:“我成日在这里不是练功就是睡,倒是不知道外面什么光景了。不过你这密室建的极好,冬暖夏凉的,但是不必缩手缩脚的难受。”
鲁鑫有些焦虑:“我是问二皇子府的事情,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咱们很难安插眼线潜伏在侧,万一他真的安然无恙的从仓良回来,建功立业那皇上一定会册立他为太子。到那个时候,他自然就会排除异己,最先下遭殃的,肯定就是我们鲁府。”
“你怕他?”徐飞好奇的问。
“不是怕,可也没有必要纵容。”鲁鑫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徐飞。这下可好,骑虎难下。想要抽身出来,却也知道是不可能了。
“我说你呀,稍安勿躁。”徐飞淡然的看着他,目光在这样幽暗的光线下微微闪烁。“你们那位二殿下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个问题呢。”
“这样不就是冒险吗?”鲁鑫皱眉。
“怎么?”徐飞微微凛眉,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现在才晓得怕?当初你与我结盟的时候,我许你高位重权,不出五载便可三分兵权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实际上,宁家再不济,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温家坐镇的是温睿颐那只老狐狸。而你……虽然战功赫赫,可是没有我从中周全,你怎么能得到皇上的器重,手握重权?”
“我现在又不是要来和你翻旧账。”鲁鑫不大爱听这句话。敢情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都是白费,就只有徐飞有功劳?这不是放屁么!
“不是就好。”徐飞敛了眸光,笑容渐渐变冷。“我现在住在你这里,吃在你这里,我安全便是你安全。其余的事情,只看形势也就是了。”
“可是……”鲁鑫还想说什么,但徐飞已经不愿意交谈了。
其实说到底,徐飞一定还有谋算,他是一个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地的人。
鲁鑫也不是不明白,他之所以不说,只怕也是不信任的缘故。
“好。既然你成竹在胸,那我也就不多问了。只是……下个月初六,茵茹便要和薛家成婚。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认了?”
“女大不中留,也没什么不好。”徐飞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好吧,那你好好练功。”鲁鑫弹不出什么名堂,悻悻的走了。
徐飞在这里闷了这么久,也巴不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道。“冷衍,这一回,咱们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不过你别急,再等等就是。”
二十多天转眼就过去了。
这一日便是初六,宁璞玉早早就让竹节去看热闹了。
毕竟二殿下不在,她有孕在身也不好出府。
只盼着竹节能看个仔细,回头和她好好的学一学。
鲁家,是真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竹节挤了半天硬是没挤进去。那些前来道贺的宾客,简直快要将门槛踏平了。
茵茹在房中,梳妆打扮完毕,对着镜子好好的看了看自己的脸。
好梦成真,当真是来之不易。她有种做梦一晃恍惚的感觉。
“姑娘,都梳妆好了,您可还满意?”喜婆热络的问。
“很好。”茵茹对身边的侍婢珠儿道:“带喜婆去领赏。”
“是。”珠儿乖巧的领着喜婆退了下去。
房中就只剩下茵茹一人。
她看了看鲁府这间华丽的厢房,心里真是无限感慨。倘若她自幼就生活在这里,那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真美。”身后的男子一声感慨有些突兀。
茵茹吓的身子一颤,连忙转过头去。“你是谁?怎么乱闯本姑娘的闺房?”
“乱闯怕是谈不上吧?”徐飞饶是一笑,慢慢的走了过去。“今天是鲁府千金的大好日子,作为你父亲的朋友,理当前来祝福。”
这么说话,茵茹稍微缓和了脸色。“那就多谢您了。只不过……这到底是姑娘的闺房,你这么走进来怕不合适。再说,道喜已经道过了,您还是请到正厅饮茶吧。”
“不必。”徐飞挑了挑眉,如实的说:“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热闹。不过今天既然是姑娘的好日子,那我便得要多说两句。有时候以为是美梦,却不想竟然是个噩梦。有时候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谁知道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不要难过,更不要沮丧,你解决不了的麻烦,说不定旁人易如反掌。”
茵茹只觉得莫名其妙,恍惚之间,她甚至把这男人当成是疯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实在听不明白。”
大好的日子,她尽量让自己不生气。
说出来的话,也是尽量合乎礼貌的语气。“要不然这样吧,你不喜欢热闹,就去偏厅等等。等爹忙完了前头的客人,自然会好好招待搁下。本姑娘还要甄选饰物,就不配你说话了。”茵茹心里别扭,却不愿意在这样大好的日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好。”徐飞点头答应了。“茵茹姑娘的一番美意,在下领受。这便去偏厅候着。只不过,在下的一番话,也请姑娘记牢。来日有用得着在下的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徐飞从怀里摸出两枚烟信,放在了手边的圆桌上。“好事成双,这两枚烟花,就当是我送姑娘的贺礼。只是你千万记得,万分紧急的时候才能用。到时候,无论多难的事情,都有贵人相助。”
这人是疯子吧!
茵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大好的日子,不是难,就是噩梦,到底会不会说话。
当然,不想惹麻烦的她还是用力的点了下头:“那就多谢您的美意了。”
“告辞。”徐飞转身,轻快的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茵茹看见那两个奇怪的东西,就觉得生气。顺手抓了过来,丢尽了梳妆的抽屉里。“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子。”
珠儿喜滋滋的进来,欢快道:“姑娘,时辰到了,奴婢这就给您盖上红盖头,咱们呀,该上花轿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好日子总是欢喜
一整日的各种规矩,总算是熬了过来。
茵茹静静的坐在新房里,透过薄薄的红色盖头,看着床边不远处那一对龙凤喜烛,满心的温暖。总算是美梦成真了。
“大少奶奶,您在等等,外面的宴席就要散了,大少爷马上就来了。”开腔的丫头叫豌豆,是薛府里指过来伺候茵茹的。
茵茹点了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珠儿已经端上了合卺酒。“小姐,等下奴婢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珠儿一声。”
“这里呀,哪里用咱们伺候。别耽误了春宵一刻才是要紧。”豌豆笑着拉着珠儿的手,道:“走,咱们出去等着就是。”
“你们……”茵茹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说。门就被薛鹏从外面推开了。
“大少爷。”两个丫头齐声唤道。那声音脆脆的很是好听。
薛鹏看了一眼床上还盖着头巾的茵茹,眉眼间都是笑意。“去领赏吧你们。”
“谢大少爷,谢大少奶奶。”两个丫头麻利的退了出去,将门从外面关好。
看着门里的人影缓缓往里走,两个丫头才嘿嘿的笑着退了下去。
薛鹏走到床边,轻轻的揭开了红盖头:“茵茹,久等了。”
茵茹红着脸,竟然不敢抬眼看身旁的男人。“薛公子……”
“该叫我相公才对。”薛鹏揭下了盖头,轻轻的托起她的下颌:“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这话听着特别的暖心,茵茹抬起头与他对视:“也是我的福气。”
他转过身,倒满了两杯酒:“来,庆贺你我的新婚之夜。”
说话的同时,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茵茹接过了酒杯,与他交腕。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彼此的眼睛,笑着饮下了这杯酒。
酒有些辣,一入喉就呛的茵茹红了脸。
她连忙转过头去,轻轻的咳了起来。
“是不是不惯这种辛辣的味道?”薛鹏很是体贴,拿过她的酒杯,走到桌边放下。倒了一盏茶水。“喝这个会舒服些。”
“谢谢你。”茵茹由衷的感慨:“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还是会留在二皇子府,每日都在感叹命运的不公。明知道不该有那样不好的念头,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嫉妒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