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眸不语,片刻之后才微微颔首。
多谢皇上。鲁鑫瞬间噤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倒是温睿颐心中忐忑。皇上。宁家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查出眉目。老臣心中一直不安。鲁家与温家同样都是宁家的姻亲,却偏偏像是不愿意揭露整件事,这里面,太多鬼祟。求皇上趁着这一回的波澜。查明整件事。
温睿颐的担心是,怕鲁家也参与了宁家的灭门之事。
毕竟他有这样的本事,倒了宁家之后,也就只能冲温家下手。
既然弱肉强食,谁也不服气谁。那就只有把话挑明,当这皇帝的面说出来。以策万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温大人?鲁鑫皱眉:宁家出事的时候,老夫与长子均在西南。你该不会以为..
鲁将军莫要着急,温某岂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查清楚的好,咱们都安心。
皇帝又是点了点头,末了才道:宁家即便有过错,也是效忠了朝廷多年的重臣。朕可以杀他不忠,可以罚他不义。却不愿不相干的人插手。但既然已经动手了,朕也不能就这么罔顾,还是要就出这个人来才能安心。为朝廷理当如此。
皇上英明。两人恭敬的垂首,异口同声。
皇上..找到了!首领太监急匆匆的奔进来,还差点被门槛儿绊倒。找到了!
鲁鑫一听这话,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在哪里?我女儿在哪里?
首领太监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又看了看鲁鑫:将军您莫要激动,人..已经送进宫里啊了。
她..她..鲁鑫颤音问了半天,都没敢问出心里的担忧。
人是生是死?温睿颐皱眉替他问了这么一句:你总得向皇上禀明情由吧?
我女儿是生是死?鲁鑫也希望能有个奇迹,但他接到的密报,鲁双虞的确已经一命呜呼了。可未免皇上起疑,知道他另有图谋,这场戏还是得演得逼真才好。你倒是快说呀!
第二百零二章:顶替唯一的办法
“人怕是不便抬上金殿,只怕会冲撞了殿里的正气。..”
鲁鑫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摇摇晃晃的站稳,已是老泪纵横。“皇上,求您为我女儿主持公道!求皇上主持公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冷峻的脸色透着威严,目光沉沉的落在首领太监的脸上。
“是在二皇子府的冰窖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人置身在内凹的冰槽里,面色鲜活。想来是死后没多久,就被搁在那里。”
“好一个冰窖。我女儿在冰上睡着,犹如身在冰棺之中。二殿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这么残忍?”鲁鑫痛哭不已:“我要见我女儿。”
“鲁将军节哀。棺椁正在丧门之外。”首领太监如实的说。
其实没有皇上的允准,尸首是不能入宫的。即便是能,也只能走丧门入宫。
皇帝想了想,道:“暂且停在灵丧殿。请仵作过去瞧一瞧。”
“遵旨。”首领太监依言照办。紧忙退了出去。
殿上,三人沉默不语,谁都没有轻易开口说些什么。
好半天,鲁鑫难受的捂着心口,低闷道:“请皇上开恩,允许老臣先去见一见双虞。”
“去吧。”皇帝满面悲伤,也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弄到这一步。
鲁鑫这一走,温睿颐便锁紧了眉头。“皇上,据老臣所查,西南似是出了些大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一时间难以查清楚。只是朝廷有些日子,没有接到二殿下的折子。这里面会不会”
说到这件事情,也是特别的奇怪。
冷衍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但实际上,朝廷已经多日没有接到任何奏报。
关于西南的种种,皇帝也只能遣人前往打听。即便如此,还时常都得不到音信。
派出去的人,要么是空手而归,要么只会打官腔说空话,要么就干脆连影子都不见了。正因为如此。鲁鑫漏夜赶回来皇城,才叫人觉得格外诡异。
“西南的事情,暂且不明朗。老臣的建议是详查二皇子府这件事情。倘若要是有什么变数,也总是能有个缓转的余地。”温睿颐凝神轻轻的说了这一句。
皇帝心里有数,便点了下头。“事情既然是发生在二皇子府,来人,去请二皇子妃入宫详查此事。”
“遵旨。”殿下候着旨意的小太监,急忙退了出去。
温睿颐的心里,酿起了一丝得意。亲妹子温走了,跟着宁家一块消失了。连她的儿子都没能保住。往后,他和宁家也就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断裂,再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顺顺利利的扶着三殿下上位。
二殿下,最好别回来。
二皇子府,一片死寂。
从鲁双虞的尸首别抬了出去,就没人再轻易说什么。
倚俪,女眷们个个低头坐着,谁也不敢动。
二殿下已经好几个月音信全无了。这段时光特别的漫长,每个人都像是被架在柴垛上熏烤一样,浑身上下都难受的不行。
茵茹就着乔木的手走进来,满脸担忧。“姐姐。”
宁璞珍看她进来,走路的样子挺利索,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你这几日恢复的不错,但也别太累着。”
“是。”茵茹点了点头。她现在可以说一句简单的话,不结巴。稍微复杂的。只要说之前在心里默默练习几遍,也能说的口齿清楚。“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故作聪明。”
“要不是你,这事情早就穿帮了。”靳佩瑶嘴快的接了一句。“我只是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冰窖里有那一天。滢妃根本不就没有看见吗?”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青柠也纳闷。“本想着等风声过来,咱们就解决了这件事情。可这些天,府门外一直有人盯梢,反而不能轻举妄动。没想到这就出事了。”
二皇子府里,难得只有一把声音。
所以人都在想怎么应对这件麻烦事。谁都没有心思在这时候一争高下,弄些没用的。
宁璞珍看着张张脸上,如出一辙的神情,不由得笑了。
“皇子妃您笑什么?”靳佩瑶好奇。
“要是爷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宁璞珍叹了口气:“看到你们这么和睦,爷一定很高兴。”
几人互睨了一眼,都沉下头没在说话了。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荣燕雯深吸了一口气:“说白了。那鲁氏不过是自尽。即便是进宫了,仵作查验尸首,也肯定能查清楚她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到时候,我们不过是知情不报,存心隐瞒。可说到底。也是为了西南的平定才这么做的。就算私心是为了爷,可从大局来看,咱们并没有做错。”
这个靳佩瑶也赞同:“是啊。要不是她自己寻死,谁又能勉强她什么?不错,爷是不喜欢她回府里来了。可问题是好好的为什么不让她回府?她就不想想自己都做过什么吗?卑鄙的事情做的多了,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话说的冯青柠心口一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人都没了。”
“是,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的确不用多提。”但问题是要不是有这个前因,爷也不会不让她再进府门。明明就是她自己做的孽好不好。能怨得了谁?”
荣燕雯也是点了头:“不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鲁家要是只看这个结果,那也太不懂道理了。皇子妃,不如咱们入宫向皇上禀明整件事情。说到底,鲁氏也是自己碰死的。没有人逼她,也跟爷根本就没有关系。鲁鑫不讲道理不要紧,只要皇上相信爷就好。”
“没有那么容易。”茵茹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靳佩瑶诧异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茵茹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嘴。
宁璞珍看她话里有话的样子,心里也不踏实。“你们都回去吧,我再想想。”
三个人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皇子妃,我们就先告退了。”荣燕雯最先起身,端出了侧妃的姿态。
“去吧。”宁璞珍目送她们离开,才道:“茵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茵茹用力的点了下头。
“哦,那奴婢先去给姑娘熬药,晚些再端过来。”乔木识趣的退了下去。
如此,咪芯也就跟着走出来。从外面关上了门。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宁璞珍看她欲言又止,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在府上住了这么些日子,想必关于爷的种种,你也能看清楚不少。我现在是身在这困局之中,每走一步都是错。”
“姐姐。鲁家会不会把逼死双虞姐姐的罪名,按在二殿下身上?”茵茹已经想问这句话很多遍了,所以从她嘴里说出来,特别的顺溜。“会吗?”
“很有可能。”宁璞珍皱着眉头,认真的说:“宁氏倒了,顷刻之间就不复存在。兵权瞬间转移到了几个人手中,皇上、鲁鑫、温睿颐。爷这个时候被皇上打发出了皇城,前往西南。可西南一直都是攥在鲁氏父子手里的。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