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会发光一样,让她一双在暗夜中的眼睛忍不住去寻找。
顾重阳觉得越来越羞耻了。
因为心里存了事,顾重阳早饭吃的都不香了。
为今之计,只有不去见王九郎了。她都做那样的梦了,如果再继续见面,她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王九郎唤她去说话。
顾重阳不想去,至少暂时没想好怎么面对王九郎:“我有些不舒服,阿纳你帮我回了王九郎。”
过了一会,阿敏回来了:“小姐,九爷说既然不舒服,让您躺着休息,等下午到了码头就靠岸请大夫给您看病。”
顾重阳傻眼。
她只是不想见王九郎而已,如果船靠岸岂不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再说了,她也没病啊,若是被大夫看出来了,那该多糗啊。
“你去跟九郎说,就说我没事……”
阿纳走了进来:“小姐,九爷朝这边来了。”
啊?
顾重阳更是呆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纳道:“小姐既然不舒服,还是躺到床上去吧,要不待会九爷看见了,会说我们服侍不周到。”
阿纳看出来了,小姐没病,只是不想见王九郎。
顾重阳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忙脱了鞋,和衣躺在床上,让阿敏放下帐幔。
王九郎走进来,只看见粉色的帐幔,小丫头躺在床上,若隐若现。
他怔了一怔。
不算昨晚,他还是头一回进小姑娘的房间。
靠窗户那边放了一个细颈瓶,瓶中养着几枝桃花,给沉闷的船舱平添了几分柔媚。一路行船,有五六天了,她又没下船,这花定然是临来的时候折的了。
细颈瓶旁边,放了一个广口白瓷小缸,缸里面盛着半缸水,几尾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十分惬意。那鱼很小很普通,一看就知道是船上捕上来烧菜嫌小,所以被她拿来养着了。
真是个热爱生活的好姑娘。
王九郎走到床边,不由放轻了声音:“顾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对于装病一事,顾重阳之前不是没做过,可这一次却觉得异常羞耻:“只是有些累。”
昨天白天还好好的,他昨晚来的时候,她也很正常,怎么突然病了?八成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王九郎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示意阿敏阿纳出去,然后问她:“是不是因为有歹人上船,吓到你了?”
他竟然提起了昨晚,顾重阳想起他捂着她的嘴,想起他坐在床边伏在她耳边说话,想起昨天晚上她做的那个荒唐的梦,脸又开始发热,呼吸也有些急促:“没,昨晚有九郎陪着,我没害怕。”
话一出口,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也太暧昧了些,什么叫昨晚九郎陪着……
虽然隔着帘子,顾重阳还是羞得慌,她觉得越来越热,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没有地洞,她只好抓过被子蒙住了头。
她因为紧张,呼吸急促,可听在王九郎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了。怎么病得这么严重,连气息都不稳了?
“是不是着凉了?”
一定是他昨晚让她看星星打开窗户的时候吹了江风冻着了。他常年在外行走,什么都无所谓,可小丫头养在深闺,身体娇弱,哪跟他一样。
王九郎自责道:“我知道你现在难受,那就躺着,不要起来。等会午膳,我让人端进来。等下午我们靠了岸,我就让人请大夫给你治病。”
“不用!”顾重阳想也不想就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大声阻止:“我没事,只是有些微不舒服罢了,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别请大夫。”
小丫头是怕请大夫怕吃药?
这可不行,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王九郎长臂一挥,扯开了帐幔。
与此同时,顾重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包在了被中,从头到脚一点没露在外面。
王九郎更加奇怪了,小丫头到底怎么了。
伸手去扯被子,又觉得不合适。
王九郎不自在地收回手,轻声道:“顾小姐,你把自己捂起来做什么?”
床上的人像个蚕茧一样一动不动,毫不理会他的问话。
王九郎不由扶额,小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突然重重跺脚,然后低声急促道:“怎么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不好,定是歹人又上船了。”
“在哪?”顾重阳大吃一惊,忙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船上一片寂静,哪里有兵器的声音,顾重阳惊疑,去看王九郎,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沉着脸瞪着她。
顾重阳知道自己上当,也知道自己理亏,在他冷峻视线的逼视下低下了头。
“为什么装病?”
顾重阳怎么可能承认:“我没有。”
见她理直气壮的样,王九郎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清亮有神,哪里有半分的病态?
此刻被他撞破,还死不承认,真是气人。这才回了京城半年,她竟然就沾染了内宅妇人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恶习,这还得了!
她竟然还在他面前撒谎,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抬起头来,看着我!”王九郎声音比刚才更冷了。
看就看,谁怕谁!
顾重阳不甘示弱地抬起头看他,四目相对,看到王九郎眼中的审视,她的底气突然没有那么足了。
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审视她,顾重阳又心慌又委屈,她撇了撇嘴,带了几分哭腔:“我的确有些不舒服。”
她是生病了啊,生了一种一见他就忍不住盯着看的病。
九郎那么骄傲,定然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的,她不过是想在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不见他而已。他怎么能用那么眼神看她,难道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顾重阳想起昨晚她做的荒唐的梦,更加心慌委屈,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你……”
王九郎更加无奈,满腹的不悦消失的一干二净。小丫头越来越娇气了,只能哄着捧着,连一句重话都受不了。
“我就是不舒服!”顾重阳见王九郎神色不如刚才那么强硬了,越发有了底气:“女孩子身体不像男子那么强壮,会不舒服是常有的事,你凭什么断定我装病?”
王九郎不由呆住。
原本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慢慢下移,一直移到她腹部以下双腿之间那一片,隐隐约约又闻到一股血腥味,一下子明白了。
顾重阳早因为他的视线而羞得无地自容了,她不过随口一扯,怎么王九郎就能想到那里去了。他的眼睛还落在她身上,虽然隔着被子,可也让她觉得身体发烫发软,几乎要坐不住了。
她羞得几乎要哭出来。
王九郎突然站起来:“你好好休息。”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可脚步却有几分急促。
看着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王九郎刚才脚步虚晃了一下,顾重阳没来由地笑了出来。
她抱着被子,美美地打了个滚。
“哎呦!”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闷痛,熟悉的感觉让顾重阳赶紧掀开被子,只见床单上晕染了淡淡的血迹,歪打正着,她的月事竟然真的来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厨房果然将饭菜送了过来。
阿敏更是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捧到顾重阳面前,让她坐在床上吃。
她有手有脚好好的的,坐在床上吃饭像个什么样子。顾重阳自然不同意,不顾阿敏阿纳两个人的劝阻起了床。
等到了傍晚,船还是停靠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顾重阳吃了晚饭,又站在窗边看码头上热闹的人群。四月天已经热了,码头上很多卸货抗货的汉子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麦色的胸。膛,健壮而有力。
顾重阳赶紧将视线收回来,不敢再看。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的船再次开启了。
阿敏笑眯眯地捧了一束桃花过来,将原来已经开败的了桃花换掉,又在鱼缸中放了几尾小锦鲤,还在窗棂上贴了窗花,桌柜上也铺上了崭新的桌布,就连入门处的撒花帘子都撤下来换成了透气的湘妃竹。
船舱内焕然一新,更像女孩子的闺房了。
他们在行船,这些东西都没有,必定是上岸买的。这船虽然大,可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九郎。
他可真是细心,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或许他对她也是放在心上的吧。
顾重阳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明眸皓齿,笑靥含春,不由伸出手拂过自己的嘴唇,她长得也很好看,九郎会喜欢她不也十分正常吗?
九郎从来不曾对别的女子假以辞色,却对她很好,很有耐心,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他帮她解决问题,手拉着手教她戏冰,跟她琴筝和弦,就算没有喜欢她,也应该是有些许好感的吧。
或许王九郎离她并不遥远,或许她可以离他更进一步。
顾重阳心中激荡,被自己大胆的想法羞红了脸。
“小姐,这是九郎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熬的乌鸡汤。”阿敏哼着歌儿刚刚把房间布置好,又不知疲倦地端了汤来:“您趁热喝吧,可以暖暖肚子。”
鸡汤送到手边,一股药味铺面而来,当归,黄芪,红枣……全是补血补气减轻女子月事腹痛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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