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张着嘴,就是烫,文博武看她舌头通红,怕担心伤着舌头了,又叫文忠去请大夫,文忠拎着屋子里的大夫就出来了,大夫一脸惊恐,仔细看过舌头,又看了眼粥,“嘴里有伤口,温的也觉得烫,先吃点清凉的,渐渐再吃热的。”
沈月浅来着小日子,哪能吃凉的,大夫也意识到了,担心背后的文忠收拾他,忙解释道,“薄荷之类的也行,先凉着舌头,再慢慢送粥进去。”
文博武会议,文忠转身出去找薄荷了,大夫见没人搭理他,张嘴问道,“老身可以回去了不,医馆还等着我回去看病呢,都耽搁一日了。”他低着头,说出这句话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过是之前给这家夫人看过病,花姨和她说了些事,他才没大声喊救命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人的伤,一看就是咬舌自尽弄伤的。
沈月浅眨眨眼,文博武才回道,“回去吧,之后有事还要多劳烦大夫走一趟。”
大夫心里叫苦不迭,还是叫他走一趟,分明就是抢了他,跟牲口似的驮着他来,不过,面上还是一脸感激,出了院子大门,双腿才忍不住打颤,走到大街上,看着见见稀少的人,他却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满怀激动,遇着他死对头,他嘴角也含着笑,“老哥……”
对方被叫得身子一颤,今日医馆的事情听说了一些,估计他和自己昨天一样被带去那个宅子了,出声问道,“赚大钱了是不是?”
大夫使劲摇头,他是看明白了,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差点她就没命了,拽着对方的手,激动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对方捋了捋胡须,得意瞥了他一眼,“害怕虽害怕,对方出手阔绰不会亏待你的,那夫人的病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回医馆就明白了。”担心他不明白,凑到大夫跟前,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昨天我也给那位夫人看过病,她身边的男子不是别人,还记得将马少爷以及一帮人斩首示众的将军不?就是他。”
大夫一脸震惊,看对方脸上神情不似有假,他更加害怕了,回到医馆惊魂未定,本来他还犹豫着回来关了铺子回老家安安生生种地算了,不想对方身份如此高贵。
“师傅,您回来了,刚有人送了一个袋子来,指明是给您的。”学徒递上手中的袋子,初始他以为里边是银子,可分量轻,明显不是。
大夫恍然大悟,接过袋子,禀退所有人才慢慢打开袋子,果然,银票,在青州城这种小地方,用银票的人家屈指可数,没想着有生之年他还能见着银票,高兴之余忙捂紧了口袋,四下逡巡一圈后,才激动不已地坐在椅子上,乐不可支。
奶娘抱着葡萄走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沈月浅身子不适,张嘴问文博武,文博武只说葡萄好着,给沈月浅换月事带了,沈月浅才转移了思绪,全身别扭起来,文博武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沈月浅屁股上的伤牵一发而动全身,如厕的夜壶也要比平时高一些,文博武考虑得仔细,最后,花姨建议提了个水桶来当夜壶,沈月浅拉不下脸,死活不乐意,文博武好笑道,“我和花姨说是我要的,不会想到你头上,你要是再担心,待会我就拿出去洗干净,保管旁人不会察觉出来。”
沈月浅摇着头,一脸拧巴。
文博武已经解开沈月浅的衣衫,从后边提起裙摆,让沈月浅慢慢的,别扯到伤口了,自己造的孽自己还,没有什么比文博武此时更有感受了,屁股上的伤口好似结疤了,他刚开始控制了力道,之后忍受不住,有两条子十分中,看上去触目惊心,直到沈月浅身子左右晃动,文博武知晓她完事了,将裙摆交给她握着,“我替你擦擦,好换月事带。”脸不红心不跳,沈月浅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一切换好,文博武松了口气,看沈月浅直直地望着水桶,文博武提在手里,天黑透了,月光重,沈月浅站着没动,走一步,扯得伤口疼,不好意思让文博武处理脏秽,指了指另一件屋子,文博武会意,走出门,听着花姨问,文博武看了眼屋内,摇头道,“你先睡吧,我自己来。”
沈月浅在里边听得着急,那吗脏的东西他真要自己清洗?忍着痛走在门口,趴在门边,文博武将桶里的东西倒掉了,站在井边,自己打了水倒进水桶了,双手扶着桶左右晃荡着,月光将他的身形拉得长,肩宽腰窄,胸脯横阔,转过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和两人没成亲那会一般,不知为何,沈月浅眼睛酸涩得厉害,看着他走向茅房,反复两侧后提着水桶折身回来,“没味道了,搁在屋子里,夜里方便。”
沈月浅点了点头,伸手抱着她,想说她知道错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来,文博武往后退一步,柔声哄道,“别哭,什么话等你伤口好了我们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搁下水桶,文博武再次洗了手才抱着沈月浅去床上躺着,“我洗漱去了,你先休息。”像哄葡萄似的,顺了顺她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转身出了门。
夜里,小厮拿了药回来,去府城找大夫开的药,文博武替沈月浅抹上,抱着她慢慢闭上眼。
可能换了药,可能夏天伤口好的快,第十天的时候,沈月浅已经能随意走动了,说话也清晰很多,奶娘重新抱着葡萄回来,才见着她小脸清瘦了不说,软绵绵的窝在奶娘怀里,有气无力的样子,沈月浅大惊,“是不是生病了?”
奶娘摇头,小姐习惯要人抱着睡,认人,偏偏大爷全部心思都放在大少夫人身上,她抱着小姐,夜里不管小姐如何哭都放在床上,连续四日,才将小姐的习惯改了过来,这几天,小姐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沈月浅抱过葡萄,为人母的愧疚又来了,文博武只说葡萄好好的,叫她快些养好身子,不想葡萄病恹恹成这样子了,刚到她怀里,葡萄认生地抬了抬头,转而伸手要奶娘抱,沈月浅胸口酸涩,“奶娘,你下去吧,我带着葡萄。”十日不见,葡萄就不认她了,荔枝和苹果是不是更不会搭理她?
奶娘走,葡萄咧嘴要哭,沈月浅拿起桌上的拨浪鼓,听着声音,葡萄注意力全移到了拨浪鼓上边,沈月浅打起精神,这几日,她让花姨从外边买了许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回来,不仅仅有拨浪鼓,还有手铃,握在手里左右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同手铃的颜色,声响不同,沈月浅挑了个粉红色的戴在葡萄手腕上,看她上下拍着手,果然很高兴的样子,沈月浅重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葡萄,我是娘亲,不认识娘亲了吗?”
可惜,离开京城,渐渐她就断奶了,否则,葡萄含着奶,一定会重新认出她的,陪葡萄在屋子里玩了一下午,中间,葡萄一点没哭闹,看着太阳渐渐往西边去,沈月浅抱起她,撑着她腋窝,笑道,“我们去院门口等爹爹好不好?”她有许多话想要和文博武说,文博武总说不急,不和文博武说清楚心中感受,她心里闷得难受。
听到厚重的马蹄声,沈月浅展颜一笑,“是爹爹回来了,葡萄,我们接爹爹去。”
吴勇将马知县关押起来,这几日,上边的巡抚一直找吴勇要人,巡抚和吴勇官职相同,不过朝廷重文轻武,同等品阶的官职自然文人高人一等,吴勇性子直,无论巡抚说什么他都不应,文博武交代他,他自然要将事情办好,况且,朝堂动静他还是清楚一二的,马知县到了巡抚手里铁定会被杀人灭口。
文博武出门就是处理这件事情去了,巡抚能威胁吴勇,在文博武跟前大气也不敢出,文博武下令将巡抚送进京,一切交给皇上定夺,至于巡抚,朝堂上自有论断,交代好了,已差不多傍晚了,想着沈月浅伤口好了许多,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刚入巷子,就看到一身白裙的沈月浅怀里抱着葡萄,翘首以盼,文博武心中一暖,到了门口,翻身下马,拉着沈月浅手,他手上一片汗腻,沈月浅的手凉爽干燥,怕惹得沈月浅嫌弃,缩回了手,“大夫来看过了怎么说?”他说的是舌头上的伤,屁股那里好得七七八八了,哪能叫别人瞧了去。
“好得差不多了,从哪儿回来,都出汗了?”沈月浅掏出巾子,注意身后还有人,脸红的放下了手,文博武垂了眼身后的人,众人一拥而入进了门,沈月浅哭笑不得,终究没替他擦汗,翻过葡萄身子,“葡萄看,谁回来了?”
葡萄先是双眼一亮,随后又软软的趴在沈月浅怀里,小眼睛带着委屈,沈月浅埋怨地看了文博武一眼,低头道,“你说奶娘将葡萄照顾得好,都瘦了好多。”
文博武满眼是沈月浅,哪顾得上葡萄,不在意道,“孩子东来动去,夏天总是要瘦点的,阿浅,你怪我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动手打沈月浅,当时也是被气糊涂了。
沈月浅视线温柔地落在含着手的葡萄身上,咬着唇,轻微点了点了头,在文博武黯淡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爹都没打过我,我娘也是。”
沈怀渊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宠上天还来不及,别说打,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周氏嘴里碎碎叨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打过沈月浅,尤其,文博武还是脱了她的裤子,将她绑在凳子上,可想而知多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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