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武不苟言笑,可是在沈月浅跟前却是个喜形于色的,男人哪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尤其沈月浅容貌如此出众,文博武回来心中指不定如何欢喜呢,忍不住又补充道,“您生得好看,将来三位小主子不管随了您还是大爷,定然不会差了。”实则,玲珑想的是依着文博武的性子,刚回来那几天,屋子里怕是不安生的,想起两人刚成亲那会,玲珑她们只是在屋外听着动静都觉得脸红心跳了。
沈月浅如何看不出玲珑隐在话里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红,仔细盯着铜镜中的容颜,女为悦己者容,她哪会不高兴,见过她的人都说生完孩子她变得不一样了,那种感觉沈月浅也察觉到了,明明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可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和神采,就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抿了抿唇,含笑道,“你现在使劲笑话我吧,总有我笑话你的时候的。”
文博武在那种事情上没个节制,沈月浅不说,由着文博武能折腾一整晚,有的时候她还想得起要禀退外边的丫鬟,有的时候忘记了,只怕被玲珑几人听去一些,就是不听着,进屋收拾被子褥子的时候也能看出端倪,念及此,沈月浅脸色愈发红了,玲珑被沈月浅拆穿,脸上也跟着红了起来,主仆两透过镜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随后相视一笑,沈月浅先出声打断她,“你别笑话我,将来谁要是上我这求娶你,看我如何笑话回来。”
玲珑不以为意,小声嘀咕道,“奴婢才不嫁人呢,伺候您一辈子,每个月月例比少了奴婢就是了。”
沈月浅哭笑不得,玲珑跟着她,何时缺过银子,说得她倒像是个抠门的人似的,沈月浅瞥了眼桌上的沙漏,收起心思,“我就等着呢,看看将来你要是求嫁心切如何开口和我说,不说其他的了,手上快些。”
太后来的时辰早,要是去的晚了,唯恐引起旁人说三道四,玲珑也回过神来,专心致志应付起沈月浅的妆容来,大半个时辰沈月浅才吃早饭出了院门,玲珑走在左边撑着伞,玲霜走在前边拿伞挡着,前后左右人围着,透不过气,沈月浅好笑,想当玲霜走到不用挡在前边,玲霜不肯,就连妆娘子都劝沈月浅别吹风伤着身子落下病根,月子里的病可是要跟一辈子的,年轻的时候可能不觉得,等稍微上了年纪,一样样下来才叫人措手不及,悔不当初,妆娘子是过来人,见过不少不好好坐月子落下病根的,对沈月浅更小心谨慎。
到门口的时候,文太夫人宁氏已经在了,没了齐氏,二房的人站在一边存在感低了许多,相比较而言,裴氏带着三房的孩子容光焕发,面容依旧温和宁静,见着她了,先是一怔,最后脸上慢慢漾出一抹笑来,沈月浅回以一个笑,上前给文太夫人宁氏请安,宁氏担忧:地瞅着她,文太夫人则是脸露迷茫,不解地看着宁氏,“她是谁,我怎么不认识?战嵩那孩子什么时候……”
宁氏担心文太夫人乱说,挽着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她是荔枝的母亲,博武媳妇,您之前不是一直想见见她吗?生完孩子才十天,还在坐月子呢,等出了月子,让她天天抱着荔枝三兄妹去院里给您磕头请安如何?”
文太夫人听到荔枝的名字的眼神,眼神明显亮了起来,荔枝是她的曾孙子她是记得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沈月浅好几眼才心满意足道,“是个好孩子,容貌不错,配得上博武,父母长得好,将来荔枝长大了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文太夫人笑得跟个吃着糖的孩子似的,沈月浅心下感慨的同时不免笑了起来,糊涂的人活得更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文太夫人心里没了奎家的事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月浅盈盈笑道,亲热的又叫了声祖母,文太夫人才反应过来,刚才沈月浅叫的也是祖母,她怎么就把沈月浅想成是文战嵩的小妾了?如此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给文战嵩当妾可就委屈了,乐呵呵嗯了声,主动身后牵起沈月浅的手,沈月浅的手细嫩,文太夫人担心手上的骨头磨疼沈月浅了,只轻轻用力勾着,“博武小的时候可调皮了,有你在,他定然能收心安生过日子,你要帮祖母守着他。”
文太夫人不记得很多人和事,可是连文博武小时候偷文战嵩书房里撕掉的军旗都记得,沈月浅听得眼眶通红,有的事情就是宁氏也不知道,从来没想到,文太夫人竟将一些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文太夫人说得兴致勃勃,直到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由远而近的马车上,文太夫人才循着望了过去,微微蹙眉,宁氏面容严峻,左右瞥了眼门口的侍卫,生怕出了什么乱子,等马车缓缓走近,一只素净地手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宁氏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扶着文太夫人的手轻轻捏了捏,随即抽了回去,跪倒在地,声音掷地有声,“臣妇恭迎太后娘娘大驾光临。”
立即,四个宫人上前,站在马车两旁,抬着座椅下了地,椅子上的太后一身明黄色服饰,端庄耀眼,沈月浅身前的人退下去,沈月浅脱下帷帽,跟着跪了下去,文太夫人视线悠悠然转到太后身上,脸上没有宁氏的严正以待,相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温和道,“太后,您怎么来了?”
沈月浅目光诧异,低着头,敛去了心中情绪,原来,文太夫人不是忘记所有的人了,她记得文博武,记得文战嵩,还记得太后,有亲人,朋友,或许在文太夫人心里,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太后蹙眉,瞬间被笑意遮掩过去,“快起来吧,好些年没有来过将军府了,上次听你说起,哀家也好奇,你在前边,让哀家好好观赏一番,将军府是不是变了样子了。”
文太夫人嘴角的笑徐徐扩大,上前,手扶着宫人抬着的椅柄,“走吧,好些时日没见着您,精气神不错。”
太后以为文太夫人出了事,眼下看她活得开心自在,放心不少,可是,进了门,走几步路后,太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走到几十年的小路,文太夫人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狐疑,好似不确定似的,目光犀利得望向宁氏,宁氏和文太夫人心里存着疙瘩她看在眼里,宁氏是个冷静知道分寸的,在外边十足的孝顺,不像是只做做面子,她对将军府的事情就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今时来看,指不定就是她看错了人。
宁氏从太后的目光中明白太后心中的想法,不动声色的扶着文太夫人,没说话,好半晌,太后才收回了目光,眼神中渐渐有了暖意,文太夫人的模样对宁氏不像有戒备心的样子,说不定是她误会什么了。
一路上过去,和文太夫人描述的没差,许多地方还维持着原样,勾起了太后不少的回忆,唯独文太夫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嘴角一直噙着笑,热情的介绍过去,到了院子里,文太夫人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趁此机会,太后朝谭嬷嬷招手道,“你扶着你家主子先回去喝杯茶,哀家累了,在亭子里休息一会儿。”
谭嬷嬷会意,只怕太后有话问宁氏,担忧地看了眼宁氏,点头,行礼后扶着文太夫人回屋,文太夫人摇头,伸手拉着太后衣袖,嗔怪谭嬷嬷道,“太后娘娘难得来一次,喝茶的话让丫鬟送到亭子里来就是了,何须回屋里?”文太夫人目光单纯善良,就是太后也愣住了,不解地望向宁氏,文太夫人现在的样子说痴傻又算不上,可人绝不是清醒的,从她做了太后,文太夫人虽然和她亲近,绝不会拉着她的衣袖近乎撒娇似的说话,两人年轻的时候倒是常常那样,不过也好些年了。
宁氏神色镇定,老实说了文太夫人中毒一事,太后震惊,朝堂的事情她多少会听到一些风声,齐家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没想到齐氏那个毒妇敢对文太夫人动手,太后气得急了,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身旁的文太夫人着急了,让谭嬷嬷去请太医,一边开解太后,“我就说我觉得府里人对我态度不对劲,原来是我中毒了,您也别生气,人都有那么一日,不用太过害怕,何况,现在我不是好好活着吗?您啊,学我,放宽心,我自己都不介意了,您也别生气,明明是您来看我,别到时候回宫您生病了才是。”
文太夫人的话亲昵,换做旁人定然不敢说这一番话,而且太后听了一点也没有生气,相反,脸上还浅浅的浮现了笑来,“平时还以为你看不明白,到头了,你竟然活回去了。”
文太夫人还没出嫁的时候性子就是个开明的,和文老将军成亲后,性子才渐渐变了,老将军身边小妾多,文太夫人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好,在太后眼中,文太夫人真正过上好日子是从宁氏管家后,将军府平静下来,随后文老将军死了,身边的通房姨娘都没了命,文太夫人才渐渐看开了,可是心里却一直认为宁氏做得过分了,那名小妾是她的陪嫁,伺候了她多年,主仆两的情分不是假的,见惯了后宫争斗,太后只笑文太夫人看不明白,那个陪嫁性格真要是个好的,文老将军也不会和她离心这么多年,到死都没有原谅文太夫人,偏文太夫人看不清楚。
如今,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太后莞尔一笑,“哀家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哪会输给你,我们休息一会,看看你院子里的摆设变了没有。”虽然文太夫人说过许多次,等真到了文太夫人院子里,太后让人震惊了一回,扭头望着一脸得意的文太夫人,听她道,“我和您说过没有变化,可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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