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蹙眉,凝重道,“江南不是在你掌控中了?”问完了,太子自己挑了挑眉,如果江南在他掌控中就不会出现如今的事情,太子不由得对文博武多了几分信任,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包藏祸心,画地为牢的臣子,文博武明显懂得把握其中的度,“京中的事情离不开你,你可安排好了?”京中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变化,文家手下的五万将士就是京城最后一道防线,必要的时候还是帮他的最后一股势力,想明白了,太子不愿意文博武离开,起码,文博武在京城比文博文有用得多。
“江南的情形二弟不熟悉,事关家父生死,我亲自前去自然更稳妥,太子来这边怕是想清楚了关键,微臣也算放心不少了。”他离开京城势必会有影响,今晚太子出现,虚虚实实难言真假,背后之人就明白他投靠了太子,离京与否也不敢贸然挑事,谁知道他是真的离开京城了还是和太子练手虚晃一招?
和太子有了默契,文博武离开时脸上的情绪轻松不少,他带出京的都是手底下能信任的,一路上思索着江南的事,巡抚只怕对文战嵩失踪的事也是不知晓缘由的,对于尤家,文博武目光一沉,不管是不是尤家,尤家都没必要留着了。
一晚无眠,沈月浅起床的时候双眼肿胀,问玲珑外边可有什么消息,玲珑不明所以,想了想,道,“昨晚守岁不知为何太夫人受了风寒,二夫人在旁边伺候着,龚大夫已经去太夫人院子了。”
也就是说文博武离开京城的事情还没有传开,沈月浅心里难受,“我知道了,待会去看看太夫人吧。”文太夫人年纪大了,文博武又不在,能替他尽尽孝也是好的。
玲珑称是,先用法子消除了沈月浅眼圈周围的黑色,服侍她洗漱好吃过饭,正准备去出门,文全就来了,禀告沈月浅道,“大少爷吩咐过大少夫人不得出院子,还请大少夫人明白大少爷的苦心。”
哪怕是一家人也有好坏,文博武临走前吩咐了,沈月浅半步不得离开院子,沈月浅蹙眉,说明了实话,文全拧眉,“小的去问问太夫人病情后再说,再过不久您就要生了,若被过了病气,奴才也不好向大少爷交代,还请您谨慎些。”
文全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又折身回来,目光凝重,“太夫人没有什么大碍,大少夫人别担心。”给玲珑使眼色让她扶着沈月浅回屋,文全又将院子里的人敲打了一番,守门的侍卫从院子门口扩张到了雅筑院的小道上,文全能瞒着沈月浅,可是要给玲珑透个底,“这些日子你和玲霜四人多多用些心思,太夫人不是着凉而是中毒了,你别和大少夫人说以免她担心。”
文博武不在,大少夫人心里本就没个主心骨,若传出太夫人中毒的事,大少夫人心中只怕更担心,忧思成疾,玲珑也知道其中深浅,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那外边的消息要和大少夫人说吗?”
“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个度,大少夫人正是关键的时候,什么都瞒着反而会让大少夫人起疑。”文全细细叮嘱了一番,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服侍文忠的丫鬟说文忠醒了,文全拧眉,转而去了前边,文忠被武定将军府的人袭击,知道了什么秘密谁都不清楚,文全吩咐人去找二少爷,自己去见了文忠,文忠刚醒过来,嘴唇干得厉害,说话都打哆嗦,丫鬟正伺候他喝水,“可感觉好受了,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何会引来武动将军府的人追杀?”
文忠抬手让丫鬟退下,苦笑道,“幸得文贵来得快,不然我真的就去见地下的兄弟了,大少爷呢?”文忠不是不信任文全,而是下意识地习惯问文博武了。
文全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眉头紧锁,“大将军在江南出了事,大少爷去江南的,如今府里做主的是二少爷。”他也不急着问文忠的事情了,想了想,将文忠昏迷期间的事情说了,文忠蹙了蹙眉,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没想着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知晓为何武定将军府的人要杀我灭口吗?”他发现了武定将军府的秘密,想到这个,他身子哆嗦了下,文全摇头,“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了,总觉得渗人地慌。”跟着文博武打拼十多年了第一次从文忠脸上发现这种神情,文全心里不虚是假的。
“不是都说老将军死了吗?我却见着他本人了。”杜老将军面容发生了些变化,看上去老了许多,可文忠有眼力,一眼就认出在屋子里和人议事的是杜老将军,“你说这件事玄乎不?”
文全身子一颤,“不会吧?”杜老将军死的时候,大将军府还不如现在显赫,他们和文博武在边关抗敌,说起杜家的事情大家都唏嘘不已,文忠见过杜老将军一次,只一次足以认出他来。
“确实是他,他对面的是大理寺的谢少卿,还有一人只怕就是大少爷口中的廖凡夫大人了,两人对他态度十分恭顺,只怕三人早就勾结了。”文忠细细琢磨着其中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吸了口气,杜老将军隐瞒死讯,只怕有大阴谋,至于是什么,除了那个位子,怕没有其他了。
文博文听文忠说完也蹙眉,之前有文战嵩和文博武,他心安理得的什么不管不问,如今事情堆积到一起了,还是如此大事,他也拿不出主意,想了想,道,“文全找一批人,夜晚去武定将军府阁楼走一回,务必闹得满城皆知,至于谢家和廖家,我这边先压着。”
文博武走的时候,说过武定将军府和齐家的事情,眼下只有将沈怀渊的死重新翻出来,拖住对方才是正经,文全明白文博文的意思,点头应下,文博文想了想,叫住退到门口的文全,“你注意别暴露身份。”
文博武离开京城的消息是初五的时候传出来的,今年她没有回沈家拜年,周氏初四过来的时候没见着文博武心中好奇的问了一句,沈月浅只说有事情忙,周氏没有多问,如今事情传了出来,最担忧的就是周氏了,沈月浅只得让文全给周氏去个信,说了原话,文全思忖一番,和周氏身边人说的时候改了话,说文博武出门办事了,并未离开京城。
太夫人的病情不见好转,侍奉久了,齐氏心中不乐意,说宁氏和裴氏对太夫人不孝顺,她伺候了好几个月,是时候轮流伺候了,宁氏不当回事,裴氏犹豫再三,跟在齐氏身后服侍太夫人。
文博文问过太夫人的病情,龚大夫说不知道毒药的成分,解药不好配,尤其文太夫人年纪大了,药量大的话容易损了身子,药下去不是解药反而成了毒药,文博文忙得头晕脑胀,“你配一副药,不至于要人命,可是要她整日下不得床就行。”他怀疑事情是齐氏做的,他哪有心思对付齐氏,将人困住了再说。
龚大夫了然地应下,面露犹豫,“会不会出事?”
“不会,控制药量,别要了她的命就好。”齐氏出了事反而府里能安生,齐家没落,可文战嵩查水利是有意针对齐家的,指不定文战嵩失踪和齐家有关,换做平时文博文不介意和齐氏慢慢磨,奈何他眼下分不开身。
龚大夫开了药,当天晚上齐氏就晕过去了,府里管家的齐氏,派身边的亲信去伺候齐氏,实则是文博文安插的人,齐氏刚要出幺蛾子就焉了下去,齐氏自己都不知晓文博文会光明正大算计她,她一生病,齐家着急了,频频想法子来探病,宁氏得了文博文叮嘱,皆以府里忙为由避开了,文博文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齐氏在齐家算不上受宠,齐家一而再再而三上门,其中诡异,文全从文忠醒来后草木皆兵,自然查探了番齐家,齐家上门身边带着位大夫,看来是准备给齐氏治病的。
文全
第一回没当回事,第二回和文博文说了,前两晚文全带人闯进阁楼,结果空空如也,对方只怕早就有了防备,奇怪的湿一路走去也没遇着侍卫,文全心中诡异,回来后背冷汗直冒,如今齐家的事情又冒了出来,文全心里发虚,“二少爷,齐家和武定将军府会不会是……”一伙的还没说出来,文博文就摇了摇头,“不是,你找人查查二夫人名下的产业,武定将军府的事,还要给大哥去信后才能定夺了。”这几日,军营的事情多了起来,下边几位副将闹不和,文博文得去一趟军营,让下边的人看看身在文家,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文全张了张嘴,如今的情形查齐氏会不会是浪费时间?迟疑片刻,才称是应下,这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心惊,齐氏名下的嫁妆涉及到不同产业,算起来,都超过文家的家产了,回禀给文博文的时候,文博文难得松了口气,“要是之前就将二婶弄晕了,逼齐家露出了马脚多好?没想到我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好了,齐家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了,武定将军府的事情才是真正棘手的。”
文全跟在文博武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了不少事,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呼出了一口气,“奴才知道了,大少夫人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从文博武走后,沈月浅几乎是被圈禁的状态,不给她漏些消息,心底担忧着对身子不好。
“说吧,除了爹和大哥的事情,能告诉的都告诉她。”文博武提醒过他没有大事不要轻易打扰沈月浅,沈月浅怀了三个孩子,稍有不慎,生孩子的时候一尸四命,按着行程来看,文博武只怕刚到江南,忙得事情还多着,他不想文博武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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