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人用力拽住,她惊诧地转过头去。
“我先走。”
夜鸾煌霸道地说,全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昂首阔步走到她身前。
皇家陵墓内必有机关,虽说把守在外的侍卫看上去对他们没有加害之心,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会不会是他们的计谋,故意想引人入瓮。
石门里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夜鸾煌拿出火折子,靠着微弱的光亮,小心探路。
“里边很黑,跟紧点,不要离开我身边。”
他抹黑前行,同时不忘向凤绾衣叮嘱。
她晃了晃左臂,笑吟吟的说:“你牵着我,我还能走丢吗?”
话一顿,目光扫过两侧的石壁。
“这里有些奇怪,皇陵除新帝继位和每年例行祭祖外,鲜少会有人进出。”
照理说,应是布满尘埃才对,可这条甬道却壁面光滑,莫说是蜘蛛网了,连一点儿灰尘也见不到,就像是常有人清洁打扫一般,有违常理。
“不愧是帮衬大哥打下场场胜仗的将军,果真心细如尘啊。”
一道羸弱且清冷的嗓音从前方昏暗的甬道深处飘来,合着这阴森诡异的气氛,犹若鬼音,令人毛骨悚然。
夜鸾煌立即止步,挺身站在凤绾衣身前,如一尊保护神,目光冰冷,气势锐利。
“你就是南梁二皇子?”
凭借绝佳的眼力,他能隐约看到尽头处有一抹人影。
“咳咳……是我。”
虚弱的咳嗽声,让凤绾衣心头那丝古怪感更胜。
一个体弱到连说话都会不住咳嗽的皇子,居然会选择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邀见敌人?
她轻拽了下夜鸾煌的袖口,示意他小心点。
“两位放心大胆地过来吧,此处的机关已经被我关闭了。”声音再度传来。
夜鸾煌谨慎地缓慢前行,让他意外的是这一路竟真的没碰上任何危险,毫无阻拦地到达了尽头。
甬道最深处是一块密封的暗室,四面石壁,在正中央放置有一个密封的黑色棺椁,沿棺盖摆放着二十四支白色蜡烛,棺椁前方设有祭拜的长案,案上器皿里放有成三角的新鲜水果用以供奉案内的灵位。
唯一可惜的是,灵牌被一方白布遮着,无法辨认出这里是谁人的陵穴。
“簇”
一束烛光毫无预兆的窜起,驱走了满室的黑暗。
夜鸾煌戒备地盯着棺椁旁的白衣男子。
“我就是你们处心积虑……咳……要找的人。”
男子收好点蜡的火折子,慢吞吞转过身来,那张惨白得好似死人般的脸,惊呆了凤绾衣二人。
肌肤白皙者,他们不是没见过,可连唇色、眉色、乃至睫毛都苍白如雪的,他们是第一次见到。
这人五官深邃,相貌清秀,眉心始终蹙着,仿若有无数难解哀愁般,让人极容易放下戒心,心生怜惜。
凤绾衣和夜鸾煌却不在此列,能权倾朝野的人,岂会如表面上这般无害?
“你声称是南梁二皇子,有何凭证?”
她凝眸问道,目光充满了警惕。
万华尧捂嘴轻咳几声,而后,解下腰间的玉佩隔空抛来。
夜鸾煌抬手一接。
“此物大哥身上也有一块,咳,两位既辅佐在大哥左右,不会不认识。”
玉佩内凹,攥刻着象征南梁皇室的龙纹,而在纹路正中,刻有龙飞凤舞的尧字。
夜鸾煌握紧玉佩,转眸与凤绾衣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他方才说:“你的目的。”
“阁下倒是快人快语。”万华尧感慨道,捂着嘴唇的手臂缓缓放下,神情一肃,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了。
若说刚才的他羸弱如草,这一秒,便如出鞘的宝剑,锐利肃杀。
夜鸾煌无所畏惧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道:“明人不说暗话,二皇子大可开门见山。”
他没功夫在此同此人寒暄。
万华尧眸色一闪,面露些许赞赏,他喜欢爽快人。
“皇位,我可以拱手相让。”
语气轻描淡写,好似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二皇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凤绾衣讥笑道,神色分外冰冷。
他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竟愿轻易将帝位让出来?这话便是三岁的幼童,都不会相信。
“我未在同你们说笑。”语气十足的认真,“咳咳,我要想登位,数年来多的是机会,兵权、朝堂,皆在我手,那把椅子于我,触手可及,但我始终没有那样做。”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以至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稍稍缓了缓气息,他接着又说:“我没想过要当皇帝,那种东西,谁想要,只管拿去,我要的只有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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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比皇位更重要
他说起皇位时的语气,就跟在说脚边的一堆污泥一般,不屑且憎恶。
不论是神情还是态度,都与夺位者截然相反,如果说这是他的演技,那么此人的心机必是深不可测。
凤绾衣戒心不减,嘴上却惊呼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在父皇手里,至于是什么,咳咳咳!”万华尧难受地弯下腰身,握拳重咳。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声响,回荡在静谧的暗室中。
许久后,声音渐止,万华尧再度直起身来,哑声说:“关于它,我无可奉告,只要你们助我拿到此物,我愿放弃势力,就此退出朝堂,你们是想助大哥继位也好,或是趁机吞并大梁也罢,我都不在乎。”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凤绾衣犀利地反问道。
她着实想不出究竟有何宝贝,值得一个重权在握的皇子放弃争位。
“咳,你们以为若没有我的默许,各城将士会这么轻易开城投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绾衣瞳孔猛地一缩,盘绕在心中许久的困惑再度冒起。
“大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的确能使百姓信服,可各城将士却非傻子,若举全国兵力,将你们击退并非没有可能。”他若有心反抗,梁国半壁江山怎会落入他们手中?
闻言,凤绾衣方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行军,他们所遇到的反抗少之又少,且大多是走过场般小做抵抗后,就选择投降。
如果背后有人指使,倒能说得通了。
“你想让我们帮忙,又不肯吐露要的是什么,这与大海捞针有何分别?”夜鸾煌冷嗤一声,答应为他办事,代表着将要在梁王手中抢夺东西,极有可能触怒梁王,破坏他们先前的约定,他凭什么要答应?
一抹狠厉的冷芒在他眸中隐过。
若在此把此人拿下,再行审问,他藏在暗中的兵马自会浮出水面,纵使他有一身傲骨,能死扛着不说,这主帅被俘,失去领头羊的士兵又哪会是他麾下猛将的对手?
“今夜来此之前,我下过一道军令,一旦天亮时分,我没有活着回去,众将士便会挥军南伐,强攻苗疆。”万华尧似察觉到他心中所想,冷声说道。
“这是威胁?”凤绾衣唇角一弯,笑意不达眼底。
暗室中氛围一触即发。
夜鸾煌藏于袖中的双手蠢蠢欲动,目光紧盯着万华尧,随时会发动攻势,将他擒获。
“是。”万华尧坦然承认,姿态从容且镇定,“你们可以认为我在危言耸听,咳咳,是真是假,两位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拿什么试?苗疆边境的安稳么?
凤绾衣面露深思,此人并非冲动的莽夫,必然握有底牌,他的话多半是真的,如若将他擒获,数万大军突袭苗疆边陲,到时,鸾煌的兵马远在梁国皇城,远水救不了近火,苗疆国内寥寥无几的兵马,如何能挡下铁骑的强攻?
若他们撤军支援,梁国当能得到喘息,梁王也不会放过重掌朝堂的机会。
短短数秒,凤绾衣便把各种可能想了一遍。
“我们需要时日考虑。”
万华尧也没想过他们会立即答应,故而算不上失望,反而扬唇一笑。
“有决定后,只需在军营外的旌旗杆上系上红布,我自会和你们联系。”
语气带着一股子自信,似认定了他们会答应。
凤绾衣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随后,向万华尧告辞,沿原路离开陵墓。
待甬道内传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万华尧竟拖着羸弱的身子缓缓走到长案前。
双膝及地,朝着蒙上白布的灵位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丑时,三道身影掠空而过,山峦间的密林里,夜鸾煌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目送黑影远去后,适才与凤绾衣一道重返山巅,欲再探那座陵墓。
皇家陵墓众多,万华尧哪座不选,偏选中距离祭坛较远的此处,此举必有深意。
夜鸾煌在树下止步,目光扫过严密紧合的石门。
“我早该想到的。”
万华尧心机不浅,怎会大意到留下有人来过的痕迹?
“无妨。”凤绾衣狡黠地笑了,“我们手里有一个对皇陵颇为熟悉的人。”
要想查明这座陵墓主人的身份,即便进不去,他们也能办到。
暗藏深意的话,换做旁人或许会听得一知半解,但夜鸾煌素来懂她,只稍一提醒,就明了了她的盘算。
黑眸细细扫过四周,半响,才收回视线,背着她施展轻功飞下山头。
下行远比上山省力,再加上适才休息过许久,这回夜鸾煌未做停顿,一鼓作气带着她直行飞下荒山,于天亮时分回到皇城,在城中添置了两匹骏马,并驾齐驱顺官路返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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