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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换夫 (挽小卿)


  意料之中的回答,苏瑾彦继续道:“楚铭说的不错。但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前提。”
  “当今皇上必须是真正仁德才情兼备的明君。倘若稍有偏差,恐怕皇权集中会成为白祁的灭顶之灾。”
  听弦歌而知雅意,陈楚铭脑中瞬间透亮,夹一口下酒菜,挑眉嗤笑:“那又怎样,他是你选择扶持上位的,深受百姓爱戴,他们怎么评价来着……噢,新皇是白祁百年来最仁德贤明的皇帝,连擅拟诏书意图谋反的亲兄长都不忍杀害,还封了王爷,如此宽容英明之主实乃万民之幸。”
  被他捻酸刻意的嘲讽弄的忍俊不禁,苏瑾彦摇头笑:“你我都曾是玩弄政治的人,何必在意这些虚的东西。若他真的一心想当好这皇帝,皇权独大又有何妨,怕只怕他太贪婪,太专断。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他为了快速铲除林家和相府的势力,竟不惜与南梁合作,允许南梁使臣暗中介入白祁朝政。”
  “什么,竟有这等事?!”允许他国干预内政,这与通敌叛国有何区别!陈楚铭脸色骤然僵住,怒上眉梢,握着酒杯的手一沉,瓷杯与木桌碰撞发出顿声,目光却转为怀疑:“苏瑾彦,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当年的仇怨到底在他们的友情上狠狠刻画下伤痕,难以填平。
  苏瑾彦苦笑:“南梁来的使臣叫文殊辰,性情诡变散漫,让人捉摸不透。我先前并不知他与陈楚之暗中有往来,曾命人去调查他的背景出身,却无所进展,现在想来,他倒是聪明,先投诚了皇上获其保护,我的人应该也被皇上的人阻挡了。此人外表纯良无害,内里却狡猾奸诈,从不在台前轻易活动,而且行事毫无章法,率性而为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是病急乱投医,才会与此人合作。怕就怕请他帮忙铲除臣子势力容易,要想送走这尊大神不易啊。”
  陈楚铭皱眉,似不解:“可前日我怎么听说这位南梁使臣已经带着侍从离开京城了?”
  苏瑾彦冷哼,扫他一眼:“还是皇上亲自送出城门!哼,他算什么东西,能得我白祁皇帝这样大礼?皇上待他越非比寻常,我就越担心,白祁大将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可让鸡鸣狗盗之辈欺占了去?”
  陈楚铭不说话了,胸口似一口气梗住,突然剧烈起伏。
  见他终于有反应,苏瑾彦微微放下心来。他之前还担心之前的败北和江南水乡的柔情会将陈楚铭的野心和志气尽数磨尽,他最怕见到的其实不是陈楚铭恨他入骨,而是他不再恨。一个男人,若对自己深深眷恋却被夺走的东西连恨都没了,那和废物又有何区别。
  幸好,他还恨他,甚至还在意白祁的危亡,时光流转,当初那个雄才伟略,志存高远的大皇子还活着。
  然,不等苏瑾彦再开口添薪加火,陈楚铭突然轻笑出来。
  笑声轻巧,带着浅浅的自嘲,方才因愤怒僵直的全身此刻瘫软如骨,向后倒去,依靠在身后软垫上。
  “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可那关唐某何事?”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丞相大人的本职工作,唐某不过是名小小的教坊艺子,和丞相谈论曲艺尚可,国事却一窍不通。”
  险些又上了苏瑾彦的当,他早已不是“陈楚铭”,而是扬州城内人人吹捧的“女”公子,唐紫筝。
  “救国救民的大事还是交给像丞相这样的大人物去考虑吧,唐某就负责——”
  陈楚铭倾壶斟满酒水,高高举起示意一番,笑着一干二净:“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一口一个唐某,摆明了和苏瑾彦划的界限分明,干干净净。
  被他反将一军,苏瑾彦却没恼。他微微晃着酒杯,桌边的烛光映照在酒水上,随着他的动作摇曳生姿,变幻不定。
  “来扬州的这些日子来,瑾彦一直在想,其实我们俩中看的最通透的人还是你。人生在世,什么野心抱负,什么为官为相,又怎比得了娇妻在怀,阖家欢乐?若我早一点相通这层,说不定早已在这烟雨江南扎根停留,儿女绕膝了。”
  这话说的毫无铺垫,陈楚铭听的云里雾里:“你这是何意?”
  苏瑾彦抬起头,目光穿过他的身旁,射向内室,嘴角扬起抹奇异的温柔:“其实我该感谢林菀,若不是她那日在山崖上将唯黎推下山崖,我也不知我竟会爱一个人爱到生死不离。在此之前唯黎一直劝我辞官归隐,我总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推脱不肯,可看到她坠下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我最爱的人是她,最想要的也是她,与她相比,富贵王权又算什么?”
  “这些话我从未对她说过。前些日子我梦到你兵败被围堵的场景,那时你就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也会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愿为她生愿为她死,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信,可现在……不得不说,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第88章

  “瑾彦……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换做以前,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相识近二十年,从未见苏瑾彦流露过这样温柔暖意的目光,即使是对绣绣,他都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凉意。他太冷静理智,又善于隐藏情绪,对谁都是淡淡的,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温情宠溺的话,更遑论为一个女子主动放弃生命。
  谢迁是陈楚铭的教学老师,陈楚铭自然知道谢唯黎是那个从小被寄养在觉明寺的姑娘。一个整天吃斋念佛的姑娘能有多大魅力,真能把一向情感淡薄的苏瑾彦同化成痴情郎?
  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他很快记起,谢唯黎方才在外面那流利至极的剑法。林染陆独创的剑法,他曾在校场见过几次,并不陌生。
  各条思路在脑中串成一条,很多东西无需询问已然明白。
  陈楚铭唇边的惊诧和笑容收敛了些,目光在苏瑾彦脸上游移不定,似有什么拿不准:“所以你今日来……又和我说了这些有的没的,就是为了告诉我南梁觊觎白祁,而你打算带着娇妻永不还朝?”
  也对,也不对。
  苏瑾彦没有争辩,继续道:“朝政纷争无止境,就算我没厌倦,唯黎也难以适应。古人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下机会好,此刻离去才是顺势而为。”
  话说的如此明白,一为妻二为势,他打算放弃继续做官的念头。
  “而我此次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只是不忍看到白祁的大好江山白白断送在陈楚之的手上。原先还有我和林毅牵制,现在皇权独大,他一句‘与林毅谋反案相关联者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惊的朝廷动荡,你可以随便打听从京城方向来的商客,眼下的京城早已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啊。”
  陈楚铭紧抿双唇,双眸微微垂着,不知所思。
  良久,启唇道:“瑾彦。说了半天,你的目的依旧是迫我进京。只是你忘了么,当初临卞门前你围堵我时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顿了顿语气,抬眉,眸光深邃而探究,一字一句,说的缓慢磨人:“我说,苏瑾彦,你罢我兵权,毁我名誉,断我心血,夺我挚爱,我陈楚铭今后若还有翻身之日,必将踏着你苏瑾彦的尸体进京。”
  “你当时多么清冷高贵,多么吝啬,只丢了我四个字:请君自便。”
  陈楚铭自袖中掏出柄精致短小的匕首抛至桌前:“你说的对,我是不信你。要我出兵京城也容易,该怎么做你最懂。”
  冰冷的匕首把柄上镶嵌无数米粒大小的玉石珠宝,透过昏黄的灯光,折射酸凉的光点。
  苏瑾彦没有接,表情浅淡,他伸出手,为自己斟了满杯:“楚铭何时变得这般仁慈了?要我死还不简单,瑾彦手无寸铁,不会武功,你随便将我在立春楼的消息散布出去,不到明天早上便可见到我的尸首。只是那又怎样呢,你我都知道,要报复一个人,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最痛快的。”
  “唯黎就趟在里面,准确的说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杀大权就握在你手上。我坦然地告诉你,我苏瑾彦一生难有弱点,谢迁之女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将杯中酒饮尽:“传闻唐紫筝唐公子爱乐成痴,不知方才的见面礼可否俘获君心?”
  死亡无法逼迫他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实,或者说在陈楚铭眼中,之前的苏瑾彦一直是冷静冷淡甚至有些冷血的人,总让人忍不住想撕碎他那副令人敬佩又令人生厌的嘴脸。就算现在此人亲自把“刀刃”对着自己,又把“刀柄”交到他手上,陈楚铭依旧爽不起来。
  偏偏他说的毫无破绽,陈楚铭甚至愤愤的想,此人气焰如此嚣张,是不是仗着自己不会真的要他性命?
  “这时候你到是不在乎我会对谢唯黎不利了。”陈楚铭冷嗤。
  苏瑾彦笑而不语。陈楚铭不是陈楚之,他赏罚分明、爱恨分明,而且最是惜才感恩。且不说谢唯黎是恩师之女,就凭刚刚她展示的林家剑法,陈楚铭便不会痛下杀手。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陈楚铭此刻还能够较为心平气和的面对自己,足以说明昔日之怨已淡如云烟,否则他不敢也不会拿唯黎的性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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