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今早皇上也提了,说若得空会一块去。不过据为夫推测,皇上就算去也不会和莞妃娘娘一起。”苏瑾彦搂着妻子,两人顺着石子路缓步而行。
“他去不去我当然管不着,我是在想,我到底去不去。”
苏瑾彦惊讶,瞥她一眼:“你去做什么,给人搭戏还是陪人唱戏?这种事,随便编个借口推掉便是。”
觉明寺上香摆明了是有心人精心策划,幕后策划者不管是皇上还是林毅都会有大动作,这样复杂的场合,只怕稍有不测便会被拖下水,他的唯黎心思单纯身份敏感,他实在不放心让她同去。
谢唯黎却不这样想:“我若不去,只会让你更加难处,皇上会更加怀疑你,林毅也会更芥蒂,若他们打算联合起来先对付你怎么办?你自己也说现在局势混乱,相府能维持平衡已是相当不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挑不出错,抓不到把柄。所以你也别劝我了,上香我肯定回去,我自己会小心行事,我会武功,万一出现意外也能自保你不用担心。”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想让你去。苏瑾彦在心里默道。
瞧她一眼,漂亮清亮的眸子里含着满满的光彩,让人无法侧目,他故意道:“你确定么?你就不怕宫里那位……”
谢唯黎挑眉,轻蔑:“她怎么样与我何干,我只要确定你是爱我的就好,她爱怎么刁难随她去。”
苏瑾彦笑起来,无奈又宠溺,揉揉她的发叹气:“那就去吧,我定护你周全。”
☆、第68章
既然决定要去,就要好好准备。下午苏瑾彦召萧然过府议事,谢唯黎则回房里思量着该带些什么以备不时之需。
匕首可以防身,带上。
长练灵活度大,可绑可束可止血,带上。
……
写写停停,待她回神,已列满了一张白纸。
“好像有点多。”谢唯黎搁下笔,喃喃自语:“没关系,到时候让文殊辰瞧瞧,选几样带上好了。”
无忧借口出去寻人问话,以文殊辰的性格定是少不了再来次“夜闯相府”,她如今也摸透此人脾性,干脆先把东西拟好,到时候直接问省时又省力。
越想越觉得可行,接下来只要等无忧回来告诉她文殊辰可能会来的时间就好。谢唯黎将白纸折好放起,哼着调坐回躺椅里,耐心等出府“买点心”的无忧。
然而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谢唯黎正在房里伺候苏瑾彦沐浴,外头突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混杂着训斥和哭泣声。
认出那哭泣声的主人,夫妻俩对视一眼,谢唯黎皱着眉将帕子递上:“我出去瞧瞧。”
“怎么回事?”门外围了好大一群人,听见开门声纷纷让开条道,中间的人竟是无忧。
不复早晨的干净整洁,无忧此刻头发散乱,衣衫上破了多处,俏脸上也红了大块,她双眼包着泪,见到谢唯黎喏喏地张嘴,却没出声。
“无忧?!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何人敢欺侮我相府的奴仆!”谢唯黎一惊,继而大怒:“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闻讯赶来的福禄见此状况,亦赶紧招呼:“再去烧些热水来,送到姑娘房里沐浴用!”
“夫……夫人。”
谢唯黎回头安慰:“你先沐浴上药,天大的事情待会再说。”
不查不知道,当可欣可悦告诉她无忧身上有多处淤青和鞭痕,还有明显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时,谢唯黎气得险些背过去。真是不得了,青天白日绑架人都绑架到她头上来,谁有这么大胆,敢撒相府的泼!
“你躺着就好,刚上了药感觉好些么?”
看着原本粉雕玉饰的面容红肿一块,谢唯黎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后悔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府。
无忧却不依,执意半直起身子,将手从被褥里伸出来,语气急切:“夫人,婢子求您快去救救柒公子吧!他被林将军扣压入狱了!”
一语惊奇千层浪,谢唯黎手一抖险些打翻端起的药碗:“你说什么?师父抓了文殊辰?”
“不是林少将军,是林将军。来了好多士兵,把整个茶楼都包围了,说柒公子图谋不轨要害皇上。”
“证据呢?官府抓人都要讲究证据,文殊辰没有争辩?”
“林将军说柒公子会用蛊,前段时间他曾受邀和皇上同饮,后来皇上就一直喊不舒服头疼还罢了好几天早朝,又说宫里有人看到他前夜曾夜闯皇宫,林少将军不在而柒公子又没有不在场证明。柒公子想争辩来着,可是林将军硬是认死理说,不由分说就把人带走了。”
谢唯黎听的迷糊,皇上罢朝不是因为莞妃怀孕不适么?怎么又变成头疼了?况且皇上和文殊辰一直暗中有来往没道理突然补对方一刀压人入狱,还是说林毅发现了什么才先下手为强?但官府动兵拿人也要经过皇上首肯啊。
“他被抓就算了,你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提起这事,无忧气得说话牙根痒痒:“都是那个贱女人!柒公子说林将军没权力拿人,那个贱女人说自己手执凤印就是权力,还将小童和婢子都抓了起来,她还讥讽夫人来着,被婢子统统骂回去,她说不过就来阴的,后来是小童救了婢子出来。”
“林菀,你真是好样的。”怒极反笑,谢唯黎道:“小童呢?文殊辰被压入天牢,他去哪儿了?”
“婢子不知,婢子本想劝他来相府的,但还没来得及说他就不见了。”
无忧慌了声音:“夫人,您快去求求相爷,去牢里救救柒公子吧,婢子真怕林将军会屈打成招。”
谢唯黎不语,平复着心情。屈打成招还算好的,就怕林毅铁了心要挟持住文殊辰。听无忧所言,文殊辰被抓的时候反应平静未多做反抗,这是好事,说明他心里有底,否则现在她听到的版本就不是“打入天牢”而是“畏罪潜逃”了,毫不怀疑,他有本事挣脱。然而即使明白这点,谢唯黎还是忍不住担忧。
“无忧,他被抓前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无忧愣住:“柒公子统共没说几句话。”
“不过后来莞妃出现的时候,他说夫人穿白衣戴木簪也比有的人穿华衣带血玉簪美艳百倍,还说莞妃花花绿绿穿金戴银活像只骚孔雀。”
“夫人是没看到,莞妃当时脸都气绿了,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好熟悉的形容,谢唯黎眼抽,骚孔雀不是她当初形容文殊辰用的么?不过他提到了木簪,是何意思?放信号弹救他?
若有所思地起身,才意识到手中的药碗已经凉了,谢唯黎道:“我让人热了再送来,你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安心养病。他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无忧应着:“那夫人还去上香么?”
脚步顿住,谢唯黎回头,笑容深邃:“去,当然去。她送我这么份大礼,不亲自送还怎解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苏瑾彦也收到萧然的奏报,字面内容差不多,深层含义却要高出几倍。
“他这是打算动手了啊。”书房里,苏瑾彦丢开手中的奏报,身子靠进背椅里,似笑非笑。
“臣以为此时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林毅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如此操之过急实在不对劲,丞相,其中会不会有诈?”萧然沉声分析,苏瑾彦这段时间的放手给了他很多压力,却也无形中增加了历练,若是往常他定不会给出这样精准的判断。
苏瑾彦淡然道:“萧然,你可知当一个人非常渴望一样东西时,那份渴求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退避蛰伏,但如果有一天,这样东西从天边移到了面前,几乎唾手可得时,又有几人能再保持之前的冷静和理智?”
“恐怕林毅现在天天做梦都梦到自己当上皇上手握玉玺。他是怕夜长梦多,巴不得早点反了早点痛快,所以一知道文殊辰和皇上暗中联系就先下手为强拿人。”
萧然抬头看他一眼,面前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同样谈论着权谋谈论着皇位,就在三个月前,苏瑾彦的眼里还闪烁着光芒,他熟悉那种光芒,它象征着势在必得,象征着唯我独尊,虽然苏瑾彦总会以惯用的温和和儒雅去掩盖,但正如他自己所说,那种渴望是无法完全被掩盖的。可现在,萧然惊讶的发现,他身上的锐气和光芒被打磨掉了,或许苏瑾彦自己都未发觉,方才的话语中包含了只有局外人才品位得出的淡然。
看来,相府那位夫人不容小觑啊。
不动声色地道:“丞相的意思是我们也要紧跟部署?”
苏瑾彦道:“不要。继续静观其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不管伤的是谁对我们都有利无害。抢占先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得先正确判断哪处才是先机不是?有句话叫后来居上,我们现在越稳,越沉得住气,他们就会越紧张越想动作。”
话突然停住,像是想起什么,郑重补充道:“对了,上香那日皇上和我会晚半日到寺中和女眷们汇合。你明日进宫一趟嘱咐沈贺几句,让他把人给我看紧点,别给她找夫人麻烦的机会。”
萧然笑道:“臣以为丞相会说让沈大人多关注莞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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