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失宠刺死更是意料之中,莞妃娘娘言行有失,绣绣以为谁会是哪个首当其冲倒霉的?”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法子,相府和将军府的势力双双受损,最终的受益者非皇上莫属。夺回皇权可谓不动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绣绣这样做,到底是在帮苏瑾彦还是在帮皇上?谢唯黎不懂,也不关心。
她只是气,苏瑾彦是脑子浸水了么,这样大的漏洞她谢唯黎都能想到,就不信老谋深算的权相想不到!若不是在苏锦绣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她早就冷下脸了。
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苏锦绣设想的方向发展下去,谢唯黎听了她的话不仅没有萎顿反而更加奋起,这是始料未及的,她哑然一阵,喏喏地开口:“绣绣并没有想那么多。”
谢唯黎深吸口气,什么叫没想那么多,她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
努力耐着性子:“那绣绣原本是怎样打算的?”
许是看出谢唯黎不如臆想中的好掌控,苏锦绣也没再强势下去,声音软了几分,重新拉着谢唯黎的袖摆:“嫂嫂是最能理解绣绣的心情的。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别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但是男人啊,总归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烦恼,他口口声声说爱着你,却并不妨碍他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皇上如此,哥哥亦是如此。”
“嫂嫂曾是佛门中人,也最看不惯这些做法,但这就是现实,他们身处朝堂,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左右逢源,也习惯了口是心非。现在保皇派和激进派的矛盾越来越明显,哥哥如果现在和林老将军产生隔阂,对谁都不利。”
“至于方才嫂嫂说的那些,绣绣承认是自己欠考虑,本来是好心想帮哥哥来着,没想到办了坏事不说,还连带着把哥哥嫂嫂都得罪了。”
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竟隐约带了些哽咽的味道。
这可把谢唯黎吓着了,方才的火气早抛到九霄云外,绣绣再怎么说也是苏瑾彦的胞妹,还比自己小,做事欠考虑也不是没道理,万一真是她想多了怎么办?
泪水搅得她心乱如麻,连忙坐到她的榻上,将人搂在怀里,拍着肩膀安慰:“绣绣,嫂嫂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嫂嫂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苏锦绣点点头,泪水却落的更欢:“嫂嫂心善。绣绣只是突然觉得我们都好不值得。楚之没当皇帝前说过今生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是现在为了皇权稳固,他却不得不对更多的女人好。其实道理绣绣都懂,权力要讲求制衡,后宫亦不能一人专宠。但是心里知道和不在意又是两回事,再说哥哥,虽然说不休妻不纳妾,可嫂嫂不知道,那些朝中命妇一有机会便同我打招呼说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哥哥,哥哥现在是态度坚决,可以后呢?哥哥最重情义,一个菀姐姐以让他无法拒绝,女人如衣服,只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他也会像楚之一样接受的。”
意浅道不浅,谢唯黎当然明白苏锦绣为何难过,正因为明白,而且更先明白官场的混杂与无奈她才会想要离开,可苏瑾彦不愿意放手。
“绣绣莫哭,那嫂嫂问你,嫁给楚之,进宫来,你后悔么?”
苏锦绣愣了会神,擦掉了双颊的泪水,目光坚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陪他。”如果这条路注定充满艰难险阻,前面满是荆棘污秽,她愿意陪自己爱的人一同沦陷,哪怕手染鲜血万劫不复。
谢唯黎点点头:“我知道了。”所以绣绣,你最爱的人是皇上,然后才是你的亲人与自己。
“绣绣,你刚刚不是说到我同相爷争执么?我想劝你哥哥放权,让他和我一起离开京城,你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么?”
……
雪下的越发大了,如给漆黑的花园涂抹上厚厚一层纯洁色泽,中间被清理出来的小路蜿蜒其中,白与黑的对比,显得格外醒目。
谢唯黎谎称相府的人在宫外等候,拒绝了苏锦绣派人抬轿送她的好意,和无忧两人撑着伞走在肃静的道路上,雪花落在纸伞上,发出簌簌声响。
“夫人……心情不好?”快走到宫门处,无忧替她拨开沾雪枯枝开口道。
“没有,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罢了。”
“夫人愿意同婢子说说么?说不定婢子能帮上忙。”
谢唯黎思考了一会,跨过宫门朱墙,开口:“是这样的……”
“呀,这不是告病在家的丞相夫人么?这大雪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养病,跑到宫里来做什么?难道是夫妻分房太久,想偷偷看上苏相一眼?”
陌生洪亮的声音穿入耳膜,语气尖刻低沉,让谢唯黎忍不住皱了眉头。不等她回过头来瞧,马车主动拦住她和无忧的去路,窗帘子从内掀开,露出张苍老的面容,来者不善,年纪虽大双目却极其有神,带着慑人的压迫感。敢用这样的语气挑衅,加上那与林染陆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来者定是“久仰大名”却一直无缘相见的林毅林老将军。
不理会他的讥笑,谢唯黎面带笑容:“林老将军,回将军府的路直走第二个路口右拐,不谢。”
见她这样淡定自若,讥笑在脸上僵了片刻,林毅冷哼道:“丞相夫人未免自恃甚高,老夫的车夫怎会不知道将军府如何走?”
“倒是你,深更半夜独自入宫,身边只带个贴身丫鬟,怎么看都不安好心啊。该不会是瞒着苏相偷偷溜出来的吧?哼!这等没教养的劣女也就只能姓谢。”
侮辱她也就算了,林毅竟张狂到当街辱父亲!是,他林家教出的好女儿,不会偷溜出宫,只会不择手段抢夺别人家丈夫!
谢唯黎笑容冷若冰霜,拉住想反驳的无忧,道:“林老将军说的唯黎惭愧,和某些人只能使用下三滥技巧做些□□、监视偷窥或者专抓人家小辫子的行为相比,唯黎偷偷溜出相府的举动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啊。”
“你!放肆!”被踩住痛脚,林毅的火爆脾气瞬间点燃,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教训老夫!”
我算什么东西?总比你不是东西强,谢唯黎张嘴欲答,旁边却横插一道声音,冷冽无情,不容置辩。
“凭她是我苏瑾彦的妻子,相府的女主人。”
“林将军,天寒地冻的,本相妻子身染风寒,本相就不留您在此多话了。”话语客气,意思决绝。
两位朝中权臣就在这寒冷的风中,不声不响地过了几招,对视良久,林毅终于率先撇开目光,纵然生气,也知道不宜此刻与苏瑾彦撕破脸面,冷哼一声让马奴驾车离开。
风雪潇潇,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只剩萧索。
谢唯黎没有转头看他,或者说根本就当他不存在,抬脚就要离开,苏瑾彦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挡住去路。
谢唯黎看着他,目光冷淡,不说话。
“外面冷,若这样走回去你和无忧明日就真病了,坐轿子回去可好?”小心翼翼地。
语调温柔和方才判若两人,谢唯黎颤了颤眉睫,低下头依旧没开口。
苏瑾彦却知道她是默认,心里大松一口气,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怕被拒绝,赶忙招呼车夫驾车上前:“唯黎……”正要扶她上车,熟料谢唯黎手腕一转,苏瑾彦愣神的功夫,她已提裙跳上车辕,动作干净利落,转眼进了车厢。
他握了握空空的手腕,这柔软的触感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失落一闪而过,唯黎你还真是个残忍的姑娘啊。
笑着摇摇头跟着进入车厢,苏瑾彦觉得自己傻透了,竟会同谢唯黎冷战,还妄以为最先求饶的会是她,结果自家夫人倒是一直保持着高冷淡然的好形象,他却成了丢盔弃甲患得患失的那个痴情人。
“今晚是绣绣派人邀我入宫的。”
放下车帘的动作顿了会,这算解释么?若不是谢唯黎不可能睡着,车厢里又只有他们两人,苏瑾彦险些怀疑是她在梦呓。
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他苏瑾彦竟然会这样紧张一个人的反应和心情,似乎只要谢唯黎皱一下眉头,他的心脏都会跟着骤缩一分。
怀揣着小小的雀跃,小心翼翼坐到谢唯黎的身旁,见她没有拒绝或排斥,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
试探着伸手去触碰她合放在绒衣上的双手,开口,语气温和:“绣绣找你做什么?看小宝宝么?”
谢唯黎却突然睁开眼,吓得苏瑾彦条件反射地缩回手,前者视若无睹:“你知道么苏瑾彦,我今天其实不想同你争执。”
话听在耳里,苏瑾彦心里顿时比吃了黄连还苦。什么叫“我今天其实不想同你争执”,所以还是要吵?绣绣啊绣绣,你到底同你嫂子说了什么,他怎么觉得火药味比之前更浓了呢?
☆、第60章
但苏瑾彦毕竟是老谋深算的权相,知道如何抓住对手的三寸之地,哪怕是谢唯黎也不例外。
感觉气氛不对,他立刻开口打断谢唯黎想要说的话:“唯黎,之前是我不对,我应该按时回府也不该对你大声说话。这个礼物——”
变戏法般从身后抽出个包装精美的檀木盒子交到谢唯黎眼前:“你能收下么?恩,虽然做工不如你发髻上的那支精美,但我想工匠一定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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