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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换夫 (挽小卿)


  谢唯黎披着雪白的大氅徒步而行,若不是散落在上头的乌发,几乎同雪色融为一体,手上捧着个汤炉子,热意从指尖传到小臂,暖暖的:“我们走了多久,前面是哪里?”
  每次出来,会武的可欣可悦都充当着丫头兼保镖的角色,此次也不例外,雪化时分路上湿滑,可欣一门心思都系在谢唯黎的安全上,全然没注意她们走过什么地方。
  无忧不然,是个机灵鬼,京城里大街小巷就没有她不熟悉的。听到发问,扬起冻得红扑扑的笑脸道:“夫人怎么忘了,前头就是散金堂,咱们还在对面的说书馆听过那柒公子的八卦呢!”
  无忧不知道柒公子就是文殊辰,此刻说起不过是想唤醒谢唯黎的记忆。
  经她一提,谢唯黎恍然大悟,看周围的景致终于有几分熟悉,最先映入脑海的是关于文殊辰是断袖的桃色新闻。唉,她都忘记问问文殊辰到底真的是不是短袖,不过想想也是,像他这么风骚张扬的男子,不逛青楼,整日在赌场同男子们厮混在一起,确实有几分可疑。
  对了,那日宫宴林菀作舞,全场百官无不满脸陶醉欣赏,就只有他除了淡笑喝酒就是淡笑喝酒,一副完全对美人无感的样子啊。可见不是空穴来风。
  “走,进去瞧瞧。”当机立断,谢唯黎决定再去听回说书。上次被苏瑾彦打断强行拉回相府,都没能痛痛快快地过足瘾。心道,不知今天说书先生会讲些什么,是关于南梁使臣还是朝中大员的艳闻?
  冬日寒气重,夏天的竹帘子尽数换做棉帘,谢唯黎俯身钻进馆内,只觉铺面一阵暖气。原先中间放桌的地方竟烧了炭火,炭是上好成品,烧起来没有黑烟也不呛人。
  “这位小姐请早,是要雅间还是大厅?”小二迎上来,笑着招呼,谢唯黎虽男装打扮,却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性别,加上本身风度不凡,身后又跟着两个衣着光鲜举止得体的丫鬟,小二已认定是富家小姐,嘴上习惯性地询问,脚上却向着二楼的包厢而去。
  对小二的殷勤,谢唯黎报以一笑,将手上抱的汤炉子递给无忧:“不劳烦,就在大厅随便加个坐。”
  冬天书馆生意依旧红火,加上烤着炭火大伙也不觉冷,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大多数听客都愿意腻歪在里头,是以,大厅上近乎座无虚席,若要加座只能同其他客人拼桌。
  每个客人的喜好皆不同,小二没有过多询问,得了吩咐脚步立刻转了方向,灵活地穿梭在各桌空隙间,很快便为三人找到个又方便烤火又方便听书的地方。
  点了壶大红袍坐下,同桌的是个书生,穿着普通青布衣,乌发挽髻,面相很是普通,见谢唯黎等人过来象征性地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继而又转过头去听说书,聚精会神。
  先生此番讲的是上个月出门游玩的见闻,从白祁到南梁,一路走走停停,到见了不少迥异的风土人情。比如漠北人冬季要办堆雪节,每家每户的门口都要堆上雪人,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又比如南梁女子热情奔放,看到喜欢的男子可以当众献花表白。这些东西,有些谢唯黎在书上看过,有些没看过,听在耳里多了很多趣味。
  在听到南梁真如传闻一般男女老少皆尚武,兴晨练时,同桌的书生不知想到什么,深深的啧了声,就着暖壶里温着的雕花饮了一大口。
  动作幅度不大,却惹人注目,谢唯黎下意识地转头看他,正对上他放下酒杯,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
  书生动作一滞,似乎明白她眼中的含义,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在下方才想的太入迷,全然忘记小姐的存在,唐突了。”
  想的太入迷?
  谢唯黎眉睫一挑,别人的事同自己无关,没必要过于深究,她亦笑道:“不碍事,公子自便。”
  见对方涵养极好,不似一般富家小姐娇身惯养,如冬日梅花般娇而不艳、美而不冷,自带一股淡然之气,书生眼中浮起赞叹之意,一来为解除尴尬,二来生了亲近之意,言语随意许多:“听小姐口音不像京城本地人,可是同在下一样暂居此处?”
  这就是长居寺中的弊端之一,害她常常出门被人误认为游客,谢唯黎索性将错就错:“恩,家住京郊,此番家父进京做生意,便一同跟了来。公子来此,可是冲着明年开春科举考试?”
  书生点头,满上酒杯:“原本正有此意,但眼下朝中时局不稳,皇权受制,恐怕不是入仕的最佳时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书生只当谢唯黎不懂朝局无关政治,说出的话毫无隐瞒。
  随口一问却得到意外的回答,嫁入相府后不是不知道苏瑾彦在朝为官的手段,那时以为是自己身为相府夫人才能得出的感受,怎料现在这话却从个市井书生口中说出。心里大为震惊,不由道:“公子莫要逗我,如今谁不知道,白祁皇帝仁德贤明,深得百姓爱戴,群臣拥立,哪里来皇权受制一说?”
  书生意外她对此事感兴趣,原本想说的话题咽入喉中,反问道:“小姐可曾听闻南梁使臣上京议和之事?”
  谢唯黎点头:“略有耳闻,听说南梁使臣在狩猎之行险些遇害。”
  这事早不是什么新闻,前段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她知道也不奇怪,书生继续道:“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此案涉及南梁使臣同当朝丞相夫人,皇上将此案全权交予丞相负责。然而就在前日,兵部侍郎张立钧忽然因结党营私谋反的罪名被问斩,紧接着丞相就将所有罪责尽数推给大皇子余党。”
  “乍看两者似乎毫无牵连,但兵部侍郎张立钧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才,是保皇派的忠实者,平时从不轻易同大臣们过度接触,又怎会突然被弹劾结党营私?最耐人寻味的是皇上的反应,按理说谋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皇帝却打着‘不知者无罪’的名头,牵强地放过张立钧所有家眷,连贬为奴籍都不曾,草草逐出京城了事。而丞相,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了这样好的时候将所有罪责往大皇子余党谋逆的思路上引,这里各中心思,实在不的不让人推敲。”
  一介书生,竟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
  若不是其中有些东西自己知晓,谢唯黎几乎以为他胡诌。张立钧被杀的事,苏瑾彦没同她提过,只说了关于文殊辰和她遇刺案件的事已了结,让她不必多虑。她当时还觉得奇怪自己为何会多虑,原来苏瑾彦的意思是此案被推的干干净净与她再毫无关系。百官皇帝只会注意到文殊辰被刺是大皇子余党的阴谋诡计,而不会在意丞相夫人同南梁使臣一起坠崖险象环生。
  见谢唯黎沉默,书生以为自己说的太多她听的乏味,抱歉道:“在下好像说的太多,小姐若不感兴趣就权当听了笑话吧。”
  谢唯黎抿着茶水,神色复杂。书生聪明无可厚非,只可惜太单纯,说话做事还不够谨慎,尚不明白什么话不可说,加以□□历练,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公子说的很好,只是我有一处不解。听公子的意思似乎当朝丞相有意让皇上猜忌的朝臣忠心,恕我多言,丞相已是重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位天下再几乎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这样做对他并无好处,那目的又是什么?”
  书生摇头叹气,似感叹她天真不理世事:“小姐可记得初春那场婚礼,原本该入相府的林家大小姐入主曜雪宫?男人啊,最不可忍受的就是尊严被践踏,更何况还是横刀夺爱这样的奇耻大辱。这事,无关爱情,无关风月,若我是丞相,面上谈笑自若心里恐怕早对皇上恨的牙根痒痒。如今要做的,就是让皇上知道除我之外你没有任何可信之人,这样,你才会掉回我的鼓掌之中,任我报复。”
  心一紧,有种奇妙的感情在沉落,谢唯黎自是不信书生的满口胡言,张口便道:“依公子的意思,丞相宠妻也是装出来迷惑皇上的?”
  书生不知她真实身份,权当她听过些八卦好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在下就不得而知了。但同为男子,在下多少也清楚丞相大人的心思,没有哪个男人会一开始就真正心甘情愿地接受一个被强塞过来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所在的家族还与其政见不和。”
  说到这,书生脑中灵光闪过,话语忽的顿住,眼神变作恍然之色,缓缓道:“在下刚刚想通一点,小姐有没有想过,女子和男子对待爱情是不同的,女子大多以夫为天,一旦爱上哪怕做出背叛家族的事也屡见不鲜,男子则不同,有时候嘴上说着喜爱,心里究竟如何想法,谁都料不透。平头百姓家尚且如此,更何况一国丞相呢?爱情啊,有时只是政治的工具罢了。”

  ☆、第39章

  如果说方才还含了些许赞赏之意,现下尽数冷透,谢唯黎知道自己不该责难书生的猜想,但心底抑制不住地泛起厌恶同排斥。私下诋毁朝中重臣,乱议超纲,这罪名足以毁了他毕生前程!
  冷冷凝视他陷入沉思的模样,面无表情,扣着茶盏的手因用力隐隐发白:“公子会不会思虑过甚了?丞相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地抢到一个已成嫔妃的女人,再者,在公子眼里,白祁丞相就只有利用女人达到目的这样不堪的手段么?”莫说她此时与苏瑾彦两情相悦,就算她与苏瑾彦依旧相敬如宾,也绝不会相信他会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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