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我化悲愤为力量,堆起笑脸朝师父奔过去,奔过去。我一把搂住师父的胳膊,“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师父,您什么时候来越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容儿好想你呀……”
师父的身子瞬间僵化……
那老。鸨正巧又带了三四个俊秀的小倌过来,看到我亲热地“搂着”师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我撒娇的小伎俩似乎还挺奏效的,师父脸上的凌厉渐渐褪去,脸色缓和了许多,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这才四两拨千斤般,将我牢牢攀住他胳膊的手轻轻拨开,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
“师父您一定饿了吧?我这就替您点些好酒好菜去——”我堆起一脸狗腿的笑,千方百计地讨好师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卢凌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闲闲地说道——这个小人,真是用心险恶啊用心险恶!
☆、70.第70章 自醉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只当没看到,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转头对立在门口的老。鸨道:“好了,把人带下去吧!这是你的赏银。”
那老。鸨欢欢喜喜地接过那沉甸甸的银子,这才带着那几个小倌离开。我又狠狠剜了卢凌两眼,卢凌这才笑道:“怎么?难道你舍不得让他们走?要不我帮你把他们叫回来?”
师父转头望了一眼那几个少年翩翩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一凛,赶紧堆起笑脸道:“嘿嘿,卢大哥真爱开玩笑,真爱开玩笑……”
师父似乎明白了什么,沉着脸在桌边坐下,我战战兢兢地站在他身侧,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呜呜呜,女孩子家跑来逛青。楼不说,竟还被师父当场逮到,这下,我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呜呜呜……
“没想到,端木兄来得这么快。”卢凌执壶替师父斟了一杯酒,淡淡笑道。
“收到王爷的信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师父斜眼扫了我一眼,眼中不温不火,语气不冷不热。
王、王爷?
师父为何称卢凌“王爷”?他是哪国的王爷?我心中疑惑,然而,管他是哪门子的王爷!如今,令我气愤的是,原来竟是卢凌向我师父告的密,难怪师父这么快就寻来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然而却不敢在师父面前造次,只得在心里将卢凌腹诽了一番,王八蛋,兔崽子,祝你早日脱发,牙齿全部掉光光……
“干吗叫我王爷!”卢凌颇为惊慌地看了我一眼,赶紧对师父摆手笑道,“端木兄太客气了,叫我卢凌就好,叫我卢凌就好……”
看到卢凌拿正眼瞧我,我便赶紧趁机又白了他一眼,他却不生气,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和和气气道:“华公子也坐下来喝一杯吧,不必这么拘谨。”
我自是不敢坐下,依然毕恭毕敬地站着。
师父捏着酒杯将我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皱眉道:“华公子?”
“呃……”我吞吞吐吐地解释道,“这是化、化名,容儿谨遵师父教诲,不敢泄露自己的身份。这不是戴着面具嘛,总得给自己取、取个男儿的姓名。”
“坐。”师父的眉头舒展开来,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这才乖乖入座,赶紧拿起酒壶来殷勤地替师父和卢凌斟酒。
“华公子也喝一杯嘛!”卢凌邪邪地望着我,“怎么变得这般忸怩了?方才的豪爽都到哪儿去了?”
我在桌底下拳头紧握,面上却笑得一团和气:“那在下就先敬卢大哥一杯,多谢卢大哥让我们师徒团聚。”
这笔账,我可是记下了。
“为表谢意,你便先干为敬吧!”卢凌笑得不怀好意,明摆着就是要坑我喝酒。
我只得端起酒杯,眼睛一闭脖子一横,将杯中烈酒灌进肚子里。转念一想,今晚索性就多喝几杯吧?如果今晚我把自己灌醉了,师父就没机会教训我了,到了明天,师父的气估计也就消了……
于是,我便又殷勤地敬了卢凌好几杯,卢凌倒是来者不拒,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我渐渐觉得头晕脑胀,昏昏欲睡,这才猛然意识到——
糟糕!我好像拿错了酒壶,给自己喝了那放了迷。魂药的酒……
☆、71.第71章 情债
醒来只觉脑袋发沉,口中依然有淡淡的酒味。我努力一想,却想不起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又是如何回到这客栈的?
于是撑着软绵绵的身躯从床上爬将起来,用盆架上的洗脸水洗了一把脸,这才离开房间打算到楼下去问问店家师父住的是哪间房。
走到隔壁的房门口时忽然听到师父的声音,虽然有意压得极低,我却听得出那是师父的声音无疑。正打算上前去敲门,不期然听到屋里的人言语中提及我,于是好奇心顿起,便悄悄蛰到墙角侧耳凝听——
“王爷,你为何不想让容儿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师父疑惑道。
卢凌低低一声长叹,幽幽道:“怕她会恨我——终究,是我害了他们华家……”
其实,卢凌大可不必这般自责,我们华府的劫难与他无关,至多,他也只是负了我长姐而已,我心中这般想。然而接下来,卢凌的话却让我震惊不已,身躯瞬间石化,定定地钉在原地。
“如果,容儿知道我便是齐国的庐陵王,那她会恨我的吧?”卢凌哀哀戚戚道,“大错已铸成,如今我只希望能够好好照顾她,以弥补年少时犯下的错……我不希望她恨我……”
庐陵王,卢凌是齐国的庐陵王?!
即便如此,那和我又有何干?我为何要恨他?
心中正自不解,骤然想起初来华阳城时从说书人口中听到的故事——当年,我长姐被封为公主,和亲齐国,要嫁的那齐国王爷,好像就是“庐陵王”吧?!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是酒意未尽散去,我脑中一团浆糊,搅得头晕乎乎的,一时也明白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定定地杵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凝固了。
卢凌的声音继续低低地传来,一句句钻进我耳中,听了许久,我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后,我将卢凌当日的话细细理了一遍,将他述说的那段往事记录如下,恰是一本此生难偿的情债——
落日的余晖中,十七岁的卢凌跪在华丞相的书房前,苦苦哀求华丞相成全他和华娴静。然而,华丞相却铁石心肠,无动于衷,还说他只是一介无名小卒,休想觊觎他的掌上明珠。
他从落日时分跪到月华初上,终于被几个家仆赶出了华府。秋风微凉,梧桐叶落,他失魂落魄地走在深幽的巷子里,月色照着他的皑皑白衣,一身单薄,满脸落寞。
他虽不是齐王最疼爱的儿子,却也是自小锦衣玉食,倍受眷顾,何曾经历过这般重大的挫折?何曾尝过这般屈辱的辛酸?那一刻,他的心情与其说是爱而不得的痛苦,不如说更多的是被人轻视的愤怒。
他真想堂堂正正地站在华丞相面前,大声告诉华丞相自己是齐国的庐陵王,而不是“一介无名小卒”,然而,彼时他身负他皇兄交托的重任,来越国是为了打探某些重要的消息,而这场爱情,只是个意料之外的插曲。
因此,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72.第72章 庐陵王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拖着长影在那条幽静的深巷里徘徊了许久,只因高墙的另一边有让他倾心的女子。
夜空中传来幽幽的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弦歌续续,音响一何悲。思念随着琴声在胸中弥漫开来,他的心难受得仿佛被谁紧紧捏住了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那一刻,他忽然怨起那个让他沦陷的女子,怨她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父亲,怨自己不能说出事实。
藏在心底的怨气忽然渐渐浓烈起来,他眼神冰冷,终于转身离开,在她幽幽的琴声中,他一脸落寞地离开那条悠长的深巷。
第二天夜里,华娴静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只身一人,一袭素衣,未语泪先流。
她伏在他怀中哭得伤心,半晌终于抬起头来,澄澈的双眸盈盈望着他:“公子,您带娴静离开华阳吧?只要能随在公子身边,天涯海角娴静都愿意去!”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有情饮水饱”?他知道她素来端庄娴静,如今竟不顾礼教月夜来会,还主动央求他带她私奔,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望着她澄澈的眸子,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婉言谢绝了她的央求,只说自己要离开华阳,不过很快就会回来迎娶她了,希望她静待一些时日。
那时候,他心中已有打算。
他想象着自己风风光光出现在华丞相面前的情形,等着看华丞相羞愧难当的神情,等着听华丞相后悔不迭地痛骂自己有眼无珠,等着将自己所受的奚落和羞辱还击回去……
他说,那天晚上,华娴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她终于还是含泪离开,神情郁郁。
回到齐国后,卢凌去求他皇兄让他娶一名越国女子为妻,而那越国女子,便是越国丞相的女儿华娴静。
齐王应了他的请求,向越王提出了联姻。那时候齐国比越国强大许多,因此,越王虽也疑惑齐国为何指名了要华丞相的女儿来和亲,却还是欣然接受了这场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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