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看着她,眼圈立马就红了,“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白鹭也是哽咽,带着鼻音道:“奴婢没有保护好姑娘,害姑娘受苦了。”
“傻丫头!我差点儿连累你至死。”东方珞抓过她的手腕想要把脉,
白鹭躲过去,咬唇,“姑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奴婢上天入地都会追随姑娘的!”
东方珞蹙眉,“让我给你把把脉!”
白鹭道:“不碍事的!真的只是风寒,已经好多了。”
绿丝道:“姑娘想给她把脉,也不急在这一时。回去后,她还不得乖乖的任姑娘发落啊!”
东方珞想想也是,即便现在把了脉,马上要启程了,也是没法子用药的。
还是等着回去再说吧!
看白鹭的脸色,真若是风寒的话,这风寒也来的未免太凶狠了些。
同样的落水,她被救上来后却是安然无恙,她的体质竟是比练武的白鹭还好吗?还是那媚药帮了她的大忙?
当然,也不排除白鹭在经历那种事情后,心灵受创。
从心理学上来说,很多劫后余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表现出焦躁和抑郁的。
身病好治,心病难医啊!
看来回去后得好好开导一番了。
绿丝走上前,“还是赶紧上马车吧!有什么话马车上再说!”
“珞儿!”那边的钟凌风却发话了,“你的丫鬟病了,还是不要跟她们挤了。”
白鹭也道:“对!别让奴婢给姑娘过了病气。”
于是,东方珞就没有坐翼王府的马车,而她乘坐的这辆宽大的马车里,更是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却有个大爷斜躺在那里,跟一个开屏的孔雀似的,在那儿耍着帅。
东方珞背依着车厢壁,尽量与他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你不去骑马,真的好吗?”
她的清誉虽然已经没了,但毕竟还没有成亲啊!这样子共处于马车内,真的不会引出瓜田李下吗?
钟凌风看着她浑身紧绷的样子,心生不悦,冲她伸出手去,“过来!”
“不要!”东方珞摇着小脑袋。
钟凌风叹气,“咱们是最后离开避暑山庄的马车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东方珞就往前挪了挪。
钟凌风道:“回京的路,不算近。”
东方珞道:“你有什么好法子打发时间?”
钟凌风道:“马车里有棋子。”
东方珞面色一黯,“我又不会!”
钟凌风道:“你跟夏晟下棋!”
东方珞不自然的笑笑,“那是五子棋,你屑于玩吗?”
钟凌风道:“我教你下棋,可好?”
东方珞扭头,不看他,“不学!我脑子笨,再怎么学也下不过你。你若想跟我下棋,就下五子棋。”
钟凌风将矮几拖到车厢的中间,将棋盘摆了上去。
这是默许要陪她下五子棋了吧!
东方珞就带着小小的得意凑了过来。
跟夏晟下棋,夏晟不是高手,而且年纪又小,所以不会表现出太多的不耐烦。
而眼前这个据说棋技非一般的男人,面对她这个棋中的菜鸟,又会有多少耐性呢?
从对弈一开始到结束,从东方珞嘴里发出最多的就是,“夏晟那么小都让着我,你连他的胸襟都没有吗?”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被一个七岁的孩子比下去,钟凌风自始至终都很有耐性的看着她悔棋,悔棋,再悔棋。
钟凌风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润如玉的笑。
视线很少停留在棋盘上,而是更多的落在那张生动的小脸上。
咬牙,撅嘴,蹙眉,展颜------各种表情轮番上演,哪一种都让他爱不释手。
本就是要陪着她玩,只要她玩的开心,他又何妨一退再退?
玩到最后,矮几一撤,东方珞已经被某人捉在了怀里。
东方珞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你的身上硬邦邦的,没有白鹭靠起来舒服。”
“嗯?”钟凌风吃味的挑眉,“回去就把那丫鬟给打发了。”
东方珞嘻嘻笑,“你不是吧?她对我可是忠心耿耿!”
钟凌风抚摸着她的秀发,“她差点儿害死你!”
“呀?”东方珞猛的抬头,就撞上了他的下巴,“啊!你想搞谋杀啊?”
钟凌风苦笑不得,明明是她乱动的结果,却成了他的错。他不顾自己的下巴,忙不迭的去揉她的头。“别乱动!”
东方珞撅了嘴巴,“是我吩咐她跳的,你怎么能把帐算到她头上呢?”
钟凌风道:“身为奴婢,得以保护主子的命为首要己任。她却试图谋害你的命,如何能饶恕?”
东方珞无奈的叹气,“你不讲道理!你敢打发她,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钟凌风捏她的腮,“她在你的心中就那么重要?”
东方珞用力的点头,“我的这几个丫鬟中,就属她最得我心了。别看她平时不声不响的,却是最机灵的一个。我难得用顺手了一个,你不会那么残忍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竟是可怜兮兮的哀求了。
钟凌风失笑,“翼王妃没有告诉你,怎么当一个主母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奇(6000+)
“嗯?”东方珞茫然,“母妃以为我嫁人还早!”
钟凌风道:“要想将你的丫鬟紧紧的抓在手中,首要的就是把她们的卖身契握在手中。”
东方珞拧眉,“白鹭她们都是卖身的吗?”
这个问题,她竟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呢!
钟凌风手抚向她的眉头,“大衍朝的丫鬟,都是要签卖身契的。她们的卖身契不在你手上吗?”
东方珞眯了眼睛看他,如果他是凌五,会不知道白鹭她们的卖身契在哪里吗髹?
算了!既然他还打算装糊涂,那她就陪着他装好了。“等回丰园问问詹管事好了。白鹭是谁救出来的?”
钟凌风道:“当时,我身边只带了佑武。我在水中劈的她那一掌,只用了五成的功力。所以,她的内伤应该不是很重。”
“你把她打伤了?”东方珞这一惊非同小可。
果然,白鹭的风寒是掺了猫腻的。
难怪她刚才躲着不让她把脉了。
她就说嘛!白鹭一个练家子,身子骨怎么会比她的还弱,原来是受了内伤的缘故啊!
钟凌风看着那幽怨的小眼神,不禁低叹出声,“我下到水里后,想要救你,她却抱着你不撒手,我不打她,怎么办?”
“那个傻丫头!”东方珞吐了口气。
钟凌风道:“下不为例!她若再犯傻,我必定不能饶她。”
说得煞有介事,东方珞皱皱小鼻子,她才不怕呢!
这会儿,她也想明白了他之所以不待见白鹭的原因,无非是因为白鹭抱着她投湖嘛!
白鹭是她的奴婢,自然是要忠于她的心意的。
至于钟凌风的喜好,就随便他闹别扭好了。
反正,若是重来一次,她怕是还会那么选择。
她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怎么着?
钟凌风看看她一脸的倔强,也有只剩下了无奈叹气的份儿。
与其拘着她的心思,倒不如从她的周边下手,筑就铜墙铁壁将她守护好了,无论是谁就都没有可乘之机了。
钟凌风将她箍在胸口,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道:“你的女红怎么样?”
东方珞道:“想干吗?想让我给你做衣服还是做鞋子?”
钟凌风扯动嘴角,“你会吗?”
不是他小瞧她,实在是她的经历非同一般。
京城的大家小姐,女红大都是有专门的师傅教授的。
她在惠济庵一呆就是十年,别说女红师傅了,平时拿绣花针的机会都不多吧!
所以,他还真不敢指望她能给他做衣服了。
东方珞突然想起了什么,“当日离京的时候,在翼王府门前,你不是抢走了我的一个荷包吗?”
“我弄丢了!”钟凌风淡淡的道。
“丢了?”东方珞抬高了声音,从他怀中弹跳起身。
她亲手绣的荷包矣!他就算不宝贝,也不该随意丢弃吧?
钟凌风道:“啊!那次进死亡之林,可能被树枝勾去了。”
东方珞想想死亡之林的枝叶繁盛,错根盘结,气性也就没了。不过是丢了个荷包,没有丢命就已经万幸了。
既然被落在了死亡之林,可见之前是一直有携带的。
“算了!不过是个荷包而已,你人没事就好了。”东方珞道,“那上面的荷花就是我亲自绣的呢!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是不是有惊艳的感觉?”
钟凌风本以为她会不依不饶的发飙,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反应,却因为她关注的重点,有了窝心的感觉。
她肯原谅他的遗失行为,无非是因为把他的命看的更重要。
钟凌风就探手进怀,然后掏了枚翠绿色的荷包出来,赫然就是那日他从她身上抢走的那一个。
东方珞一把抢过,狠狠地剜了一眼过去,“骗我,就那么好玩吗?”
钟凌风低笑,“想看你暴跳如雷的样子啊!”
东方珞道:“本郡主是那么小家子气压不住事情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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