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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 (七杯酒)


薛元满面阴鸷地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他既不是当初跟他好过一时的男子,也不是当初在她宫里当差的小火者,而是真真正正权倾朝野的东厂厂公。她觉出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在猛地用力,眼看着就要折了,她惊慌之下忙喊出声儿:“你...你不能杀我!你想你的事儿满朝皆知吗?!”
薛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表情阴沉,猛地撂开了手,他并不是因着她的话才放手,而是担心她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会牵连到姜佑,她不比许美人那种没家世没身份的死了也就死了,如今她在风口浪尖上,一死不要紧,就怕矛头都指向了姜佑。
他面色阴郁,忽然又展开了笑;“太妃说的什么话?咱家不是薛元能是哪个?”他语调轻柔却阴狠:“有些话不能乱说,不然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儿。况且太妃挺着大肚子去兜搭一个太监,这事儿传出去不嫌寒颤人吗?”
容妃恼羞成怒,愤恨地抬眼看他,捂着脖子连连咳嗽,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掌印以为本宫来见你没有半点准备吗?只要本宫出了半点事儿,那边立刻就能把掌印的秘.事散播出去!”
薛元用绢子擦了擦手:“太妃在威胁咱家?太妃莫非忘了,便是不让你死,咱家也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容妃想到东厂的传闻,眼底闪过惊惧,又哑声冷笑道:“这么瞧来,本宫和掌印是谈崩了?”她对男人就没有失过手,抬眼瞧着他的相貌,想起他背后的权势却又觉得不甘心,要不是她如今怀着身孕不能用药物,必然要上些催.情的秘.药才成了这桩好事。
薛元这些年因着自己的隐.秘,一个人清心寡欲地倒也习惯了,本来就对女人兴致不大,更何况是这种举止放诞又一肚子险恶的女人,他心里恶心,把手指擦了又擦,沉下嘴角冷冷道:“咱家今日根本没见过太妃,哪里说得上谈崩不谈崩。”
他转身往外走,容妃一脸恨意地盯着他离去的地方,她一向自认没有搭不上手的男人,如今快脱干净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愿要,恨得颤颤地咬着一口银牙,半晌才披上衣服起了身。
薛元负手走出了昭容阁,心头的烦闷之意缭绕不散,这时候天已经见黑,成北迎上来要给他披上披风,被他一手挡开,阴声道:“最近在宫里的事儿都先停下,让咱们的人都盯着昭容阁,把这昭容阁上下每一个人都给我查仔细了,逮住了把柄就立刻拿去拷问,旁的都不必管。”
成北虽不知道一介妇道人家怎么得罪他了,但还是忙应了声是,底下人立刻有人捧了巾栉让他擦手,他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再把方才用过的绢子和巾子一同扔了,本想直接出宫,但话到嘴边又成了:“皇上回去了吗?”
成北忙呵腰道:“皇上已经到了乾清宫了。”
他想到姜佑,心里不由得定了定,脚步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自觉地就转到了乾清宫的方向,他兴冲冲地入了宫门,进去才看见姜佑半躺在床上,一脸奇色地看着香印:“听说孙贺年向你提亲了?真的还是假的?”
香印红着脸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奴婢就是看您最近事儿多,才没告诉您,您最近事儿够忙乱的了,就别操心这个了。”
姜佑撇嘴:“你好歹陪朕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的功夫。”她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你同意了吗?”
香印身子一僵,又看了她一眼,缓缓地摇头道:“奴婢只说要考虑。”她想到宫里太监的那些传闻,心里头便觉得胆寒,但孙贺年这些日子退了和善嘴脸,言语里也带了威逼的意思。
姜佑摇头叹气:“你上次不是说,太监好些都性子古怪脾气暴戾而且又生不了孩子,你若是想拒就直接拒了吧,朕来给你做主!”
其实让孙贺年娶香印正是薛元的意思,姜佑身边跟着这么一个贴心人儿,资历老位分高偏还对主子忠心耿耿,他一时也挑不出错来,但又烦她跟姜佑说些有的没的,干脆授意让孙贺年娶她做对食。
里面香印叹了声正要答话,就听屏风外传来一声咳,然后是一道似笑非笑地声音:“太监性子古怪脾气暴戾又生不出孩子,皇上就是这么看臣的吗?臣可真真是伤心极了。”

☆、第46章

姜佑唬了一跳,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来,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掌掌印...你怎么来了?”
薛元淡淡地瞥了香印一眼,看得她心惊肉跳地低下头,才转了头对姜佑半笑不笑地道:“臣惦记着皇上下午心绪不佳,这才特地来瞧瞧皇上,没想到一来就听到皇上这么说臣,真是兜头浇了一瓢冷水,心都凉了。”
背后说坏话被人听见,姜佑自认倒霉,又嘀嘀咕咕地道:“朕说的是寻常太监,掌印干嘛非往自己头上扣。”她又抬脸赔笑道:“掌印才智双全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怎么能跟寻常太监比?”
薛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臣不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吗?”他侧眼看了看香印,淡声儿道:“印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先不说该不该拿这些小事来烦着皇上,你总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香印看到他眼里的警告,心里一跳,也不辩解,十分乖觉福身请罪道:“掌印说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到底是在宫里呆久了,还算会看人眼色,薛元一时也懒得跟她计较,轻轻抬了抬手:“印姑姑先出去吧,咱家和皇上有要事商量。”
香印身子一僵,心急地看了一脸错愕的姜佑一眼,又伏低了身子,咬着下唇道:“皇上今儿晚上吃多了积食,掌印在这里照顾不方便,还是奴婢在这里伺候吧。”
薛元一个眼风扫过去:“咱家要和皇上商量的是国家大事,你还想跟着旁听不成?”他扬了扬嘴角,半笑不笑地道:“还是印姑姑想让孙秉笔亲自来请?”
香印面色微微发白,姜佑瞧见了心疼,转头不悦地看了眼薛元:“她也是一心为主,掌印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她顿了下,还真以为他有什么要事要跟她商量:“香印,你先下去歇着吧,宫外不用留人了。”
香印几不可闻地叹了声,弯腰退了下去,姜佑转头正想问薛元有什么要事,一侧眼发现人已经到了床边,拉着她的手轻轻握住。
姜佑不自在地缩了缩手,却一时没挣开,只能道:“掌印不是说有要事要跟朕商量吗?”
薛元低头看她,含笑道:“一下午没见,臣想皇上了,所以便急忙赶来看看皇上,这算不算是要事?”
姜佑给这眼神看出了一身冷汗,低头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忽然又抬头问道:“掌印下午去了哪里?”
薛元顿了下,漫声道:“宫外有点事儿让臣赶着处理,因此出去了一趟。”他十分熟稔地提着曳撒坐到姜佑床沿上,沿着她的手臂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摩挲。
姜佑一脸想发作又硬是忍着的表情,她长这么大因着身份的原因,被男人惦记不是头一遭了,但前面都有孝宗挡着,她连那些人的面都没见过几回,更别提给人动手动脚的了,只能苦着脸道:“掌印朕身上不爽利,你能先撒手吗?”
她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也瞧得出来,薛元惦记她不像别人是为着她的位子,倒像是为着...她这个人,这么一想她心里不由得更恐慌了,为着权势她还能周旋,要是薛元一心要她,她总不能把人给他吧?
这借口找的太没说服力,薛元的手已经探到她手肘,细细地抚摸着臂弯处的柔嫩肌肤,漫声道:“皇上哪里不爽利,臣给皇上揉揉。”
姜佑给他摩挲的发痒,只能苦哈哈地道:“朕自己忍忍就好了,朕要洗漱睡了,掌印不如先回去吧?”
薛元认真地想了想:“我记得皇上睡前不是要涂膏子吗?您自己一个人怎么涂,还是臣帮您吧。”
姜佑自己对外貌不怎么上心,但当初张皇后可操心大了,命御医配了好几种膏子在宫里常备着,有冬天防冻疮的,还有夏天滋润的,涂脸的和涂身上的林林总总十几瓶,强命她宫里人每天给她抹上,免得她整天上蹿下跳身上再留下什么疤。
姜佑怔了怔,正要答话,薛元已经起身去开箱子了,他随手取了个瓶子出来,转头问道:“这是涂哪里的?”
姜佑下意识地答道:“腿,腿上的。”她瞧薛元的眼睛看了过来,忙把两双腿蜷在被子里:“朕,朕自己来。”
薛元正色道:“皇上这是什么话,难道让臣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在一边忙碌,自己却在一旁享清闲吗?”他不等姜佑答话,就倒出些淡色的膏子在手上,又把她的腿搁在自己膝头。
姜佑低声咕哝:“这事儿都是香印来做的,掌印不知道用量...”
薛元撩开她寝衣的裤腿,入目便是如雪一般的修长挺直的小腿,他眯了眯眼,很有几分赏心悦目,一边轻轻地往上涂,一边道:“那皇上觉得臣比别人如何?”
姜佑不安分地在他腿上蹬了蹬,想了想道:“有点硬...香印比较软和。”她还想说几句,薛元的手就顺着蜿蜒了上来,她低叫了声:“上面,上面就不用了。”
薛元细白的手指在他腿弯处轻轻打转,并不理会她的声音,反而抬起头瞧着她的脸,原来那点婴儿肥已经褪去,现在已经出落的清丽娇媚,越发显出少女的韵味。昔年他在宫里也见过姜佑几回,那时候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后来不知怎么的,原来一眼便会掠过去的姜家的小皇上,就这么慢慢撞进自己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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