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我不管你走到哪里了!你外公叫你快点回来!”对方的脾气无比暴躁的挂了电话,明明才说了两句话不到,她有些发怔的看着手中的电话,嘴边微微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
她果然是……不应该出现的吧?
她将手机揣回包里,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将眼泪全部交由衣服吸收。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艄公第二次问,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向着下一个目的地行去。
“……我不想继续了,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了。”她抓着手中的包,朝对方微笑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她确实已经没什么耐心再继续下去了。
看到的所有景色都会让她想起那个人,这样的旅途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不解,但是这位艄公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既然顾客都已经不想要继续游览下去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劝解了,因为人在每种心情下看到的景色都不是一样的。
将小艇靠岸,他看着对方走上了岸,然后拐到了街道中,他摇摇头,开着小艇离开了。
他还有下一个客人。
走在这古老的街道里,她的心情反而有些稍稍变好了的样子。说来也巧,她下船的地方正好是离圣马可大教堂的港道。
这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处于圣马可大教堂和里亚尔托桥之间的Fabbri,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购物街。
女人的天堂。
她一路走来,手上的东西有些奇异的不多,走出那条街,她发现除了那里,其他的地方也有很值得看的地方。
在这些街边小店里,有很多美丽的花边,上面那些繁复的图案简直让人惊叹,其中更是有很多都是手工的,让她简直想土包子一回大呼不可思议。
手中拎着刚淘到的好东西,她决定要好好的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毕竟一路走来确实已经消耗了不少热量。
所以说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真的不是说着好玩的。
她选择的是一家布置的很简单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单调的餐厅,拿到菜单才发现,连菜单都费了不少心思,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单调。
她听从服务员的介绍,点了意式三明治,本来还想点酒的,但是想到自己一个人,也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转而点了已被不含酒精,四处皆有的咖啡。
让她感到惊喜的是,这里的咖啡并不如她最开始所想的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比她自己磨出来的要好得多,而且似乎还带有独特的醇香,咖啡缓缓滑过喉咙,给人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
而三明治的味道也很有特色,滑而不腻,入口即化,简直是难得的好味道。
她的旁边坐着的也是一个亚洲男士,他点了她之前被推荐却不敢点的Bardolino,正一边品着酒一边优雅的吃着餐点,在他的桌上,还摆着一台没有关掉的笔记本电脑。
她莫名的觉得对方有些熟悉,却没有多想,朝对方笑了笑,继续享受这餐让人满意的餐点。
等到离开的时候那位让她有些在意的男士已经离开了,她心中有些微微的遗憾,结了账走出餐厅。
她似有所觉,却发现那个男子正站在街角。
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她在日后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简直想要大笑出声。
因为街角忽然跑出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一把抢过他手边的笔记本包就朝这边跑过来。
他还愣在原地,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摇摇头,将买到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只留装着自己一切东西的小挎包,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前去,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少年,将他的手臂拧到他的身后。
他的手支撑不住电脑的重量,包包呈直线运动朝地上掉去,叶瑞梓笑了笑,抬起一只腿用小腿的力量接住了那个电脑包。
男子已经走了过来,他将电脑包从地上捡起来,笑容完全的掩饰不住。
“谢谢,其实……这个包里面并不是放的电脑,而是我在这边买的书。”
他之所以这么说,因为电脑包里面书的重量将她的小腿压了下去,她甚至有种自己的小腿已经被其压断了的感觉。
所以说,她到底要为什么这么拼命啊……她简直想捂脸痛哭一场。
不过好歹她拿回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会这么无情的就将她丢下,而是将她送到了医院,确定了脚腕有些错位。
他看着她苦着脸的模样,忽然有些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你好,我是秦钊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叶瑞梓再次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相反,她看到了一个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会看到的人。
郑晓东。
室内无比的昏暗,乍看之下完全不能看到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根据鼻尖传来的陈腐味道,她能够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喉咙无比的干涩,似乎有咳嗽声在下一刻准备冲出来,但却被什么阻挡住了。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嘴被稳稳的封住了,从胶布的紧度可以看出来贴胶布的人对她毫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愤恨。
她到底哪里招惹这个人了?
感冒还没痊愈的头还晕晕的,太阳穴更是一突一突的剧烈跳动着,不知道是扯着筋了还是其他原因疼得让人受不了。
对方好整以暇的蹲在她面前,看来是算准了她醒来的时间。
她的眼睛终于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情况,然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屋子,里面堆积的灰尘大概有一指高,到处都是残砖剩瓦,看起来就像是打过仗之后剩下来的屋子一样。
郑晓东正饶有兴趣的蹲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任由她将屋子的环境打量了个遍,看着她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状态。
她终于直视郑晓东,没有一点惊慌失措。
——但实际上,她的心跳如擂鼓。
这样的状况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完全的忘记了,但是她可以肯定,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有现在紧张。
她不知道郑晓东为什么要绑架她,也不知道郑晓东到底做了什么事,她只能猜测或许他和那个人是同盟,所以才会将她抓住。
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什么时候了。
他们的猜测正确,但是却没有开心,有的只是满满的悲伤。
她想到她每次见到那个人,那个人眼中的仇恨,那个人的颓废,还有爷爷的从不干涉。
她只是后悔,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明明说出真相的机会有那么多,说到底,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她而已。
她也憎恨着对方,所以想要对方一直痛苦下去,所以选择了不说出真相。
是的,谁都有不对,谁都有错,所以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忽然生出懈怠的心思,或许……这样结束也是一件好事吧?
不需要再花费心力去憎恨谁,不需要花心思去怕什么,不需要……不需要爱不需要恨,所有的一切也就这样画上句点。
她重新闭上了眼,在一片冰冷之中坠入梦乡。
*
有什么涌上脑海,然后徐徐的退了下去,她想要去追,才发现……她来到了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四周都是黑黢黢的,月光不甚明亮,有些晕晕乎乎看不大清楚。
但是她面前的,是一幢破屋。
她小心的踏着柔软的地面,走近破屋,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这个骚货!”
“勾三搭四,你该死!”
“下贱女人!”
是郑晓东。
她跑步前行,看到郑晓东正在打一个头上被罩了塑料袋的女子,女子正不停的挣扎着。而他的对面,绑着一个穿着浅色西服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眉目很熟悉,但是它有些不记得对方是谁。
“郑晓东!你放开她!”她试图救下那个女子,然后发现自己的手直接插/进了郑晓东的身体里面,什么也抓不到。
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断气,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被他一刀戳进身体里,却还状若疯虎的和郑晓东拼着命,看着对方生机渐绝。
她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醒了。
*
她忽然的就记起了,这是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场景,当时的她明知道那只是演戏,却还是对“郑晓东”恨之入骨。
是的,这是剧情之一,她再次想起来了——所谓剧情的存在。
可是现在,被绑的成了她,那么,死的也会是她吗?她忽然想到那个曾一度被称为“警队人球”的章记,他那疯狂痛苦的表情。
如果死的人是她,那么,痛苦的人会有多少?章记还是会……死吗?
她睁开眼睛,却只觉得手脚一片酥软,而且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她似乎正蜷缩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内,她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却只觉得更加难受。
她想到电视里面那个女人的出场,只觉得脑仁儿更疼了,如果真的是被拖出去,那可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