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接连不断。
哐当——
小师妹冲破房门,跑去庭院跳脚,“妖女,你竟然敢把蛇藏在水桶里?”
叶遥走了出来,“冤枉啊!哪里有蛇?”
“明明就有!那蛇都爬出水桶了,而且不是一条,是几千条啊!你存心想谋杀我是不是?”
叶遥邪嘴一笑,“钟小姐,我好心过来服侍你洗澡,你这也要求,那也要求,我二话不说全部应了你。现在你还要诬陷我放水蛇?俗话说,捉贼要捉赃,捉奸要捉双,你无凭无据乱诬陷好人,你好意思么你!”叶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师兄们,你们都过来给我评评理吧,谁对,谁错?”
嗯?师兄们?
钟思璃僵着脖子,转过头。
一看!
乖乖!
那些鼻子上流着二条的男人们是谁?
低头!钟思璃看看自己光秃秃的身子,迟钝一眨眼。
“啊——”钟思璃抱着身子扑进房里,失声痛苦,“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死丫头我要杀了你!呜呜呜——”
叶遥嘚嘚瑟瑟挽着僵在房门口的王馨媛,扯她回房,“呆什么呢?走了啊,回房睡大头觉去也!”
王馨媛咕噜一声,吞了口水,“呵呵,遥儿,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更好的!”
这马屁一定要拍到位啊,要不然哪一天,她把对付钟思璃的恶作剧用到她身上,她一定会被她折腾到自杀。
半夜,房门敲响。
叶遥揉着眼睛,手里一把手枪藏在背后,房门隙开一条缝,“谁?”
“我……呕——”
熟悉的呕血声。
叶遥把门一拉,打了个哈欠,“你总算回来了!”
扑腾。
男人闯进屋内,关门,跌跌撞撞往那桌边倒去。
哐当——
“啊!谁啊!”王馨媛也被惊醒了。
“对……对不住!”项勤脸色死灰,趴在桌上直喘气。
王馨媛披了件衣服,下榻点燃烛光,吓了一大跳,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血腥味扑鼻。
叶遥回头吩咐了句,“馨媛,去厨房给我烧点热水,再去管家要些跌打药膏过来。”
王馨媛摇头,“开玩笑,这么重的伤,得叫大夫才行。跌打药膏没用,起码得先上止血散。”
“嗯,大夫就不必了,药膏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快去!”
“好!”
王馨媛急急忙忙出了房门。
叶遥走去项勤身后,食指往他伤口里扣。
“嗯——”男人咬牙闷哼,“叶姑娘,你……干嘛呢?”
“给你疗伤啊!还能干嘛!”
这叫疗伤?分明是在虐待他好不好。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急,我好不容易醒过来,回头给你疗伤又晕过去怎么办?我的存在不是为了专门给你疗伤用的!”
“实在抱歉!我真的太担心她了!每时每刻我都在煎熬中渡过!而且你昏迷了那么多天,我真心……没法再忍下去了!”
“那你跟我说说,这几天你又去太子府,看到了些什么?”
“前天我去夜探的时候没有碰见那家伙,不过我有听见那家伙院子里有吵闹声,好像是茶碗被击碎的声音,我猜肯定是那家伙在对我妹妹用刑!拿碎瓦割她之类。”
“……”
“我要去那屋顶掀瓦片偷看的时候,那家伙的四兄弟发现了我,我被他们击退了回来!那天也没受什么伤,就是左胳膊上这条。然后昨天我又去了,我亲眼看见那家伙的窗户里,我妹妹被他掐着喉咙,她都快被他掐到没法呼吸了呢!我一急,就给他射了几箭。那家伙追了出来和我缠斗了半个时辰。他武功比我高出许多,上次我后背那一刀就是他给我的!昨天和他交手下来,他好像没有用全力,而且他那四个兄弟也没追上来。所以伤口也没多少,就胸前勒骨上这一刀,见了骨头。”
“那今天呢?”
“这是我昨天射出去的箭,我刚靠近那屋子,那家伙徒手就把箭射穿我肩胛骨,害的我连刀也没法提起来,所以只能飞奔回来。”
叶遥脱下他衣服查看他伤势。他还真够轻描淡写的,他身上这么多伤口,换做任何人,早就因失血过多直接翘辫子了!他还这般老神在在,新伤旧伤一起崩裂。
叶遥掌心覆在他背后,慢吞吞的替他治疗。
“听你这么说来,囚禁你家妹子的男人,武功十分了得?”
“他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日后太子登基,他也就是新晋元朝的三军禁军首领。能登上那把交椅的男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男人。不过他强抢民女就是不对!不管他是天子还是皇亲国戚,他都没这资格碰我妹妹!”
“会不会?他发现你妹妹的身份,所以才囚禁她的?”
“不可能!我妹妹的身份,就只有我和死去了张伯父知道。再说,如果那家伙已经发现了我妹妹的身份,这事一定会惊动整个朝廷,我妹妹也会被移交刑部,而不是被那家伙囚禁在他自己的房里!”
咿呀——
房门推开。
王馨媛急匆匆的端着水盆进来,“开水来了,我去问管家要了许多止血散和金疮药,呃——那个……公子,你伤口呢。”
说话之余,项勤身上的伤口早已不翼而飞。
项勤楞了三秒,三秒过后,他习以为常,“哦,我没受外伤。就是有些内出血!”
“那你衣服上那么多血迹是?”
“别人的!”项勤说谎,脸不红气不喘。他偷偷一撇叶遥那赞赏的目光,项勤突然骄傲的笑了。
☆、第35章:拐个男人好办事
第二天,叶遥神清气爽的伸着懒腰,走出房门,正好撞见钟思璃扑在项勤胸口豪豪大哭,嘴里嘟囔着叶遥一堆坏话,说她昨晚如何如何恶作剧啥子。
叶遥走去项勤身边,钟思璃看见她身影,立马凶巴巴的指着她鼻子骂,“大师兄!就是这恶毒女人在我洗澡水里放水蛇!把我吓出房门,呜呜呜——我的身子都被师兄们看光了!呜呜呜——我不活了呜呜呜——”
叶遥懒洋洋的掏掏耳朵,“不想活就赶紧去死,井口没有盖子。”
“你!”
“本姑娘来这里暂住几天,吃你们的,用你们的,那是应该的!因为我是客人,不是佣人!你对着我朋友,指手画脚,命令她洗这洗那,这笔账我都还没跟你算,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客人?谁认你是客人?这镖局是我们钟家的,本小姐不认你这个客人,那你就连佣人也不如!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白吃白喝的臭乞丐!我没把你赶走,是给你面子!”
项勤顿时脸一落,忍着怒意说,“小师妹,你若这样说,那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也要生疏了。叶姑娘她们是我的恩人,你若没法接受她们,那我也不能在镖局里待下去了。”
“大师兄!我……我又没说你!”
“你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项勤冷冷淡淡把胸前哭泣的女人,抓离身边。
钟思璃一急,又红了眼眶,只不过,之前的泪水里都是愤怒,而这次的泪水里,全是心酸,“大师兄!我又没做错什么!是她们欺负了我呀!你怎么尽帮着她们说话?”
“好,那我问你,你说她带了几千条水蛇放进你澡盆里,那么水蛇呢?”
“这……”
“今天早上,老二已经让所有弟兄,把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部翻查了一遍,连你屋子里也搜查了一翻,结果一条水蛇都没看见,蛇印也没有,更没找到半片蛇麟。”
钟思璃咬着下唇,委屈至极,“大师兄,你怀疑我在撒谎?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你被叶姑娘如何欺负,没有师兄弟们看见,不过,你是如何欺负叶姑娘和她朋友的,师兄弟们看得真真切切!再说,你真被叶姑娘欺负的话,老二绝对不会默不吭声,可他到现在都没来找叶姑娘问罪,就应该知道,你胡闹得根本没理。小师妹,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师兄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找茬了。叶姑娘和王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她们来镖局做客,那她们就是客人!如果你还坚持之前那句话,硬说她们是连佣人都不如的乞儿,那我立马带着她们俩,永远离开镖局。”
钟思璃气得直跳脚,“大师兄你坏!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那团火红色身影,飞腾着离开了庭院。
角落处,邱宁走了过来,“铁大哥,这两个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已经胜过了小师妹。是不是?”
项勤在镖局里,用的是假名,听说叫铁鹰。
邱宁当着叶遥的面,问得很直接。他还时不时观察叶遥的反应,看看她有没有露出少女羞怯的模样。
一观察,那两人如此坦然。
不对,换句话说,他隐约看见大师兄对叶姑娘的态度里,带着一丝丝的尊敬。
尊敬?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愫存在?
邱宁沉了口气,冷冰冰的说,“这次,我虽然没有出面责难谁,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不过……。叶姑娘,你那恶作剧的心态,昭然若揭。若不是我家师妹性格好强,不会轻易轻生,要不然,换作其他女孩子,你这么做,会把她活活逼死!”而且刚才,这女人说的那句冷血的话,他躲在角落,一字一句,全听在耳朵里。什么叫想死就去死。邱宁再度转头面向项勤,“大哥,小师妹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我和小师妹是一个意思。她们俩,不适合在镖局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