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遥不想听见这些内容,可好巧不巧,那两家伙偏偏走到她附近,一字一句全说进她耳朵里。
宿奕和妖歌一步一步准备路过的时候,宿奕突然停下步伐,朝叶遥看了过来。
妖歌察觉身旁男人顿躇,歪头也朝叶遥那儿看去。
叶遥楞了一秒,微微侧头,把视线撇开,身旁的王馨媛也跟着把头低了下来。
妖歌拧眉问,“干嘛呢你?”一个普通女人,只是长得清秀了一些,值得宿奕为她侧目么?
“哦,只是好奇,整个西宁究竟还有多少女人身上不抹一丝蓝色?今个儿竟然被我找到了一个!呵呵——”
叶遥一听,呆傻了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行头,又环顾一下周围。果真,整条街貌似就她一人身上没有任何蓝色配饰,连王馨媛她头上也系着两条蓝色的发带。
切,身上不抹蓝色,有罪啊!看你妹看!叶遥就差甩他几个白眼过去。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走了,宿奕,咱们王爷明日就要回城了,去东大街那儿挑些玉石原石回家。不然咱们来这一趟,一点收获也没有了不是?”
“嗯,就来——”宿奕收回审视的目光,撑着伞,踢踢踏踏跟上。
突然——
一名莽汉噗通一下跪在宿奕妖歌面前。
妖歌吓了一跳,差点掏出后背兵器。
那莽汉跪下后就把脑袋撞在地上,不肯抬起来。
“哪位?”妖歌板着脸问。
“将军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啊!”
妖歌眉头紧锁,宿奕上前三步,挥手说,“这里是西宁,我们是南阳人,你有冤屈,自己去找县令知府。”
“找过了,可我每找一个,身上就多一道伤痕。再这样下去,就怕我没把娘亲解救出来,自己却要落得半身不遂了。”
叶遥看见那莽汉黑黝黝的两条胳膊上,都是鞭痕。
宿奕挑眉,“这么说来,你要告的,是个官?”
叶遥一听,侧头问王馨媛,“怎么?这里民告官,要先执鞭刑?”
妖歌耳根子一动,视线不由自主的朝叶遥看了过去,不过也就一眼而已。
王馨媛轻声说,“是的。这叫杀威棒,民告官,子告父,都要经过这道手续,鞭刑二十下,板刑十下。”
“这么不人道?”叶遥喷了句。
妖歌耳根子又动了一下。虽然叶遥和王馨媛说得特小声,小声到她们周边的人无人听见。可还是逃不过妖歌的耳朵。他又转头看了叶遥一眼,然后回头盯着那莽汉。
宿奕昂着头,嘴皮轻轻一扯,“虽然挺同情你的遭遇,不过,西宁的事,我们当真无法插手!”
话音刚落,莽汉使劲把头往地上磕,“求国相大人开恩!求将军开恩!求两位大人为草民做主,救救草民母亲。草民母亲年事已高,她经不起型牢残酷折磨啊!”
“啧,我看他们俩其实不想帮他,推托之词一堆一堆的。南阳和西宁不都是新晋元的老百姓么!再说,他们要真没这权限,就不能通个人情,把人引荐给宁王处置?”叶遥一句碎嘴,声音不大,她估摸也就只有王馨媛听得见。
突然,妖歌吭声一句,“虽然南阳和西宁都是新晋元的老百姓,但律法有明文规定,各个藩地各项政治,不得互相干预,否则当与谋逆罪当处极刑。我们南阳王来西宁只是做客,其他事情一概不管,这位壮士您还是另找他人帮忙吧!”
说得明白些就是,为了避嫌,他们只能两袖清风充耳不闻。原本皇上就很忌惮他们南阳王,他们身为南阳王文官武将,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人烙下把柄?
说完这句话,妖歌又瞄了叶遥一眼后,扯着宿奕离开了市集。
那莽汉还跪在地上,头顶着地面不肯抬起来,双肩不住耸动,看得出来,他在哭泣。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叶遥站在他身侧许久许久,周遭的人群全都摇了摇头后,各忙各的活去。这里所有人,都对他爱莫能助。
叶遥上前三步,直挺挺站在那莽汉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莽汉抬头,一擦泪水,“我叫文斌。”
“你母亲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香村县的卯县长,那县令说要征集我们的房子,也没拿出半分补偿就让我和我母亲搬家,我母亲不乐意,死也不肯离开祖屋,那天我去地里干活,回来就瞧见母亲被县长抓了起来,去问缘由,那县令哼哧说我母亲拿刀子砍他。我去找过县令,找过知府,找过巡抚,也找过西区将军,每找一个,我就得挨一顿板刑和鞭刑。”
香村县,叶遥记得,上次跟尚书大人讨要的两块地皮,其中一块就是在香村县里。难道这小伙子家被强拆,是因她而起?
想了下,叶遥回头,对着王馨媛说道,“王姑娘,咱们来做笔交易。”
王馨媛一听,乐了,“好的!”
☆、第17章:交易
王馨媛就猜,这丫头肯定要拖他父亲把那县长给抓起来,同时放了那文斌的母亲。这点小事对她父亲来说,小菜一碟。这笔交易应该会很简单吧!
叶遥开口第一句,“第一,我要宁王废除这项不人道的条例。日后,民告官,子告父,合情合理之下,不得再实施鞭刑。”
“什么?”王馨媛呆了。这交易……比她想象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我知道,要想改变整个新晋元的律法,有些困难。不过藩地的律法归藩地所有,要想改变藩地的律法,只要宁王一句话而已!我这个要求,应该很简单吧!”
“呃,可是这个……这个……”虽然只是修改藩地的律法,那也很困难的好不好!简单个屁!
“第二,我提供给你兵器创始人,但是兵器不能用于侵略,只能用于防外防乱。而且不能用作商品出售给贵民使用,只有在编制中的军人可以使用,说的简单点就是,就算当官的,武官能用,文官就不能用!军队军人能用,民兵保镖不能用!当然,不可用武器射杀无辜百姓,不可让武器流落于匪盗手里,不可把武器送去皇城,武器只归西宁城所有。如果我发现你们没有按照我的规矩,乱用我的宝贝,那我有权利向藩王收回我的创始人。”要回收的话,只要她不提供油脂血墨就行了,他们没有原油,武器造出来也是废铜烂铁。
这规矩还不是一般的多啊,亏得她记性好,不然,其他人肯本没法帮她传话。
“嗯,我记住了。不过,叶姑娘,你说的创始人是谁?这兵器不是你制造的么?”王馨媛奇怪。
叶遥摇头,“不是我制造的!是这位叫文斌的男子制造的!”
“啊?”王馨媛和文斌同时惊呼。
这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一流啊!不过不用解释,王馨媛知道叶遥意思,她是想把技术送给文斌,把他变成活兵器,当做交易物品。
“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的事,所有人都得保密!我的名字,决计不能让宁王知道!我就三点要求,应不应,你回去问你父亲。答应的话,十天后就来我那儿,把他带走。不乐意,捎个信过来,我另想法子救他母亲。”
王馨媛长长一吐气,点了点头后,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府问问父亲。”
“这位文斌先生的母亲,还在牢里,那就暂时让她住在那儿吧!就当我们交易的筹码!筹码是好是坏,也会影响到你我之间的交易,王姑娘你可明白?”
王馨媛无奈轻笑,“明白,怎么不明白!”她只是没想到,这娃胃口这么大,救人只是顺带条件。不过也是,叶遥手里的兵器这么值钱,只是用来救个老太婆太大材小用了。
文斌虽然无法理解眼前这两个姑娘到底在做什么交易,不过他知道,他碰到了福星该。他母亲有救了!
那天,县衙里的县令,吓得尿哭了裤子,兵部尚书派了一堆人来,把文斌母亲的牢房布置得像皇上寝宫一样,又是棉被又是梳妆台,又是丫鬟又是大夫。县令哪还敢把她押在牢里,直接弯着腰,把那老太婆请去他房里窝着。他有问过那些尚书大人派来的手下,不过他怎么也探听不到任何风声。他只知道一点,这位老婆子有可能会被接送出去,如果她被接送出去,那么同一时间,得罪了那位老太婆的县长就死定了。那县长得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卷着包袱准备逃跑。县令为了明哲保身,立马派人拦死了那县长的去路,把他软禁在屋子里,只要老太婆一被释放,他立马把县长推出去顶罪。
文斌被带进何府,叶遥借着这次机会做了一次新实验。
契约奴隶。
听天辅说奴隶可以自行选择四系魔法进行修炼,只是个人属性不同,有的人适合修炼火系魔法,有的人适合修炼水系魔法。如果在契约的时候选择错误的话,那么他将来发展的空间就会有很多限制。不过,叶遥需要他是操控风系的魔法师,所以他让文斌选择了风系。
契约缔结后,天辅乐坏了,他说,文斌本来就是属于风系的人才,如果把他带在身边当护法,挺不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