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会永远为她撑起一片天,如今却成了她世界里的暴风骤雨。
她从不曾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淑妃的回归,打破了她所有的自以为是。
究竟是她和唐厉风之间的感情太脆弱,太单薄,太经不起考验;还是他对淑妃真的用情那么深,深到无人可以替代?
叶疏烟望着唐烈云,恍惚地道: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可是,将来证据确凿,皇上是否就不会再维护淑妃?他是那么爱她,爱到宁可糊涂……”
正文 647.第647章 血字
唐烈云见叶疏烟这时候还是想着唐厉风,心里酸楚难言,望着她的眼睛,黯然道:
“我在你眼里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难道你看到的竟只有他吗?”
叶疏烟从没有听见他说出这样哀怨的话,不禁失神看着他:
“我是他的妃嫔,我眼中本就不该有别人,你应该不会忘记……”
“我知道你的身份,这个身份时时刻刻让我后悔不已。我更不会忘了他的身份,是你忘记了。”
唐烈云难过地紧握她的手。
这双手曾经在慈航斋外的树林里斩树为誓,如果唐厉风辜负了叶疏烟,唐烈云必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以为她对唐厉风应该是怨恨的,应该看透了一切,应该更加自强,更加独立。
可是他刚才却从叶疏烟的话里,听出了失意彷徨,幽怨不解,这让他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紧紧握着叶疏烟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把她从宫里盗走的念头。
可是——该死!为什么他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带她走?反正雍王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他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甘心。
叶疏烟的手几乎被唐烈云握痛,她眉头轻蹙,问道:“我忘记了他的身份?”
唐烈云道:“你若记得他是皇帝,就该知道在他身上,爱情、亲情、友情,这些就像日光和微风,唾手可得、却常常会让人忘了其存在。你应该知道他喜欢烈马,却何曾见他长年累月只钟爱同一匹?”
如果不是唐烈云提醒,叶疏烟真的忘了唐厉风喜欢驯服烈马这件事。
他喜欢征服的过程,而她当初拒绝逃避、心比天高,他何尝不是用对她的宠溺纵容,对她的珍视呵护,一步步将她征服?
相比之下,惜云裳却是满怀家国仇恨,曾经冷漠无情,如今曲意逢迎,都不是出自真心。
她对于唐厉风而言,是一匹最难驯服的烈马,让他在这种危险的游戏中乐此不疲。
叶疏烟的手渐渐冰凉,她抬头望着高高的华丽殿顶,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所以沛恩宫不过是他收藏良驹的马厩……我也不可能陪他走到最后,我早该明白,这就是帝王之爱……”
她慢慢将手从唐烈云手里抽走:“谢谢你让我明白、让我记起。”
唐烈云觉得手里一空,猛然想起在慈航斋外的树林,她决意放弃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抽回了手,一颗心顿时堕入了冰窟般寒冷。
——他永远都不是她要选择的那个人……
他缓缓垂下眼睑,细长浓密的睫毛下,掩着不可抹灭的哀伤。
但是再抬起头,他的笑容依旧那样温柔:
“我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牢牢牵着你的手,你再也不会放开……也许在梦里能实现?晚安,烟儿……”
说罢,他便转身,从祝怜月留着的那扇窗离开。
叶疏烟痛心地看着他离去,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还有微微的疼,是他刚才紧握的力度;
淡淡檀香味,仿佛他们相遇的最初。
她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感受着他的深爱、他的存在,只有这样才不会惧怕周遭那些黑暗和阴影。
这一刻她自私的想着:唐烈云,你真的会一生一世这样无欲无求的守护在我身边吗?
这世上有没有至死不渝的感情,有没有人真的会为了一个人付出一切?
……
这一夜,无论宫里宫外,都是安静宁和的。
汴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睡得很香,没有人感觉得到,城中的一条街道发生了变化。
直到这条街上的一家豆腐铺子点亮了黎明前的第一盏灯,伙计才发现,门前的路上全都是血字。
那些字的每一笔都是用血泼溅出来的,就像在行刑台上,刽子手斩落人头时溅出来的那种弧度和痕迹,而且每一个字都是个“冤”字。
这条以鲜血鸣冤之路,从开封府门前一直延伸到郊外乱葬岗、红芙死的地方。
也是在这一天夜里,存放尸体的义庄里,丢失了一具死尸。
红芙的尸体。
血字,空棺,这两桩怪事一瞬间像飓风一样席卷了汴京的每个角落。
开始有百姓议论着,有人吹牛说听见了女鬼哭泣;
更有人说起夜时在茅房里听得清清楚楚,说女鬼在埋怨开封府断下冤案,指责驼背更夫做伪证害人,反而使真凶逍遥法外。
事态严重,影响恶劣,从来明察秋毫的开封府尹也招架不住百姓的质疑,终于决定重新调查此案。
因为此案判定之后是交给内侍省处置,所以案宗并不需转交刑部,因此要重审案件,倒也不需要太复杂的申请程序。
只是当衙差们准备去抓驼背更夫再过堂审讯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夜之间,连那更夫也不见了。
开封府尹大怒,下令全力缉拿这个重要的人证,一大半的衙差和府衙官员都被派了出去。
唐烈云和苏怡睿站在一家酒肆的三层雅间里,半开着窗户看着开封府衙门口慌乱成一团,二人相视一笑。
“我们的镖队此刻应该走到你的地盘上了吧。”唐烈云斟了一杯酒,递给苏怡睿。
苏怡睿点头笑道:“昨天夜里就已经到了,咱们托的镖,藏身之处十分严密,大可放心。”
说着,他接过了酒,和唐烈云共饮了一杯。
唐烈云双目中寒芒一闪:“好,接下来就看冷大哥和林兄弟的网,能不能捕获那一群漏网之鱼了。”
“那还用说?”苏怡睿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扬起眉毛道:“唉,我多想看看那些害我师父的人,此刻是如何一副震惊忧惧的嘴脸。”
唐烈云侧目看了苏怡睿一眼,嘴角微微上翘:“你小子还真是变了不少。”
苏怡睿也用余光瞟了唐烈云一眼:
“我说雍王表弟,我可一直都这么能干的。只是你们唐家兄弟从小太欺负人,所以才看扁了我而已,殊不知,啊……金麟焉是池中物?”
唐烈云淡淡一笑:“阉?这个阉字改得好,颇有深意。”
苏怡睿这次倒是反应得很快,一脚从桌上送了过去:“我去你的!胆敢侮辱朝廷命官、二品大员……”
正文 648.第648章 诱敌
撕裂了黑暗的曙光,漫上了离汴京约十里地外的渡头。
坑坑洼洼、湿漉漉的青石码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泛起粼粼波光一样。
驼背更夫穿着一袭蓑衣、背着一卷破旧的棉被,带着帽檐很低的毡帽,以此掩藏他驼背的特点和他的脸。
从这个村落的码头,可以坐船去到连接运河的汊港,如果能到那里,也就算安全了,因为在河道上追寻一个普通人的踪迹不易。
他当然知道自己作伪证后,可能会被人杀人灭口,所以早就将一百两银子换成了小额的银票,贴身放着,除了这遮挡驼背的被子,他丢下了所有的家当。
尽管那些家当加起来也不值五两银子,但是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放弃的。
他站在码头上,看着从汊港里行来一个小船,急忙招了招手:“船家,船家!”
那船的船尾放了许多稻草,看起来很软和,不知是为了覆盖什么东西,还是专门为了让乘船的人有个舒适坐处而准备。
船上的船家听见了他的呼喊,也挥了挥手,便加快速度向码头荡来。
这时,只听码头两侧的芦苇荡里“哗啦啦”乱响起来,接着,只见刀光一闪,从白色的芦苇荡里,左右各跃出了两个带着斗笠的蒙面男子,一前一后落在了更夫的身旁。
更夫惊惧地将手护在胸前,那是他放置银票的位置,但是前后都已经被人封住了,他已经无路可逃,夺命的刀锋已经向他砍来……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更夫忽然直立起来,放在胸前的手,从腰间一把抽出了长约三尺的腰带剑。
一声龙吟,剑的寒芒以优美的弧度掠起,“叮叮”两声,便将两个蒙面男子的刀格挡开来。
一个又老又残的更夫竟然深藏利剑,身负武功,蒙面男子互相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目光,知道眼前之人一定不是那个更夫。
如果是更夫,那么这一刻,他们已经得手,更夫已经血溅当场。
如果不是更夫,那就是说,这是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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