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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 (淡樱)


他又说:“这里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过来,一刻钟后就松手。”
他又道:“你先推开我,不然我会不愿松手。”
他的示弱,阿殷竟毫无抵抗之力。
约摸是他强势惯了,如今一示弱,她丝毫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任由他拥抱着。半晌才问:“你为何来恭城?”
“想见你。”
她轻轻地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依旧熟悉。
腰肢蓦然一紧,她整张脸都陷进他的胸膛。
地上的小虫儿一钻,又消失在裂缝里。阿殷听到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跳动,砰咚砰咚的,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变得快了起来。
耳尖慢慢地爬上红晕,慢慢地发烫。

第94章

砰咚砰咚……
心脏好似要快要从胸腔里跳出!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阿殷总觉得自己会迷失在里头,咬紧了牙根,说:“李姑娘挺好的。”
她是真心觉得李蓉不错,容貌生得好,虽然有点儿大家闺秀的脾气,但看起来很喜欢沈长堂。家世又与他登对,更没有来自皇帝的为难,且沈长堂无论做什么,想必李蓉也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他们之间不会有矛盾,更不会有一场长达九个月的冷战,像李蓉那般贤淑的姑娘,定是嫁夫从夫,以夫为天,怎么看都像是沈长堂的良配。
沈长堂箍紧了她的腰肢。
他声音微沉,说:“不许提其他人。”
以前他若这么说,她定不再开口。可现在她有底气了,沈长堂要拿捏她还得掂量掂量,她不再害怕他。任凭他如何板脸,语气如何阴沉,她都不怕了。
她无视他的话。
“以前你用移花接木,我没敢说你,可我当时便觉得不对。我觉得李蓉挺无辜的,她一心喜欢你,一心盼着当你的正妻,可到头来若知道是当了别人的幌子,她该有多伤心。”
“她伤心又与我何干?”
阿殷说:“你真理直气壮。”
他道:“不相干的人伤心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利用李家,李家亦得益,我不打幌子,李家一样愿意。青州李氏一直被王家打压,莫说一个女儿,赔上十个李家同样不亏。”
阿殷有点头疼,她道:“你什么都讲利益,讲算计,你就没想过被迫牵涉在里面的人何其无辜!”
“我非圣人,无辜又与我何干?”
沈长堂左一句与他何干,右一句与他何干,听得阿殷恼道:“到底什么与你有干?”
“你。”
阿殷喉咙里的那句“是不是只有皇帝”登时咽了进去,完全没想到他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字。他的声音依然硬邦邦的:“你的想法与我有干,你的喜好与我有干,你不喜欢,我便试着改一改。”
他的声音渐渐软下来。
“我只在乎你心里想什么,在乎你所在乎的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阿殷推开他,沈长堂不肯放手,道:“不到一刻钟。”
阿殷无奈地道:“你算算,你给我的承诺有几次是作数的?”他把她抱得更紧。阿殷感觉到腰带上有冰凉贴来,她讶异地道:“你在做什么?”
他说:“我系了一个锦囊。”
阿殷想低头看,但下巴抵着她的肩,动弹不得,他说:“是我的暗桩分布图。”
阿殷一惊,道:“你这是……”
他道:“这是押金。”
阿殷顿时哭笑不得,还真头一回有人给承诺还带押金,又不是典当事物。她道:“我要了又有何用?”他道:“你可知我有多少对敌?有多少人想得到此物?”
阿殷登时明白了沈长堂的意思。
她道:“你把你的软肋送给我?”他若不守承诺,他的心血便付之一炬。
“不,它不是我的软肋,从头到尾本侯的软肋只有你一个。”
阿殷顿觉沈长堂半年来是越发擅长甜言蜜语了,尽管表面不愿承认,可到底内心还是喜欢的。他说得多,心也渐渐变软,只是沈长堂只字不提皇帝,她又有些失望。
一刻钟到,阿殷推开沈长堂。
这一回沈长堂没有阻止,稍微后退一步,低头端详着她。
月光下,她的嘴唇似是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泽。
他无比想念她的滋味。
他别过目光,道:“这事不要再管。”
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是指她引蛇出洞一事,她眉头微蹙,问:“为什么?”
他道:“此事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他说得直白,她也问得直白:“这不是寻常的盗墓,对不对?朝中有谁盯上了?皇帝?我祖父不过区区平民,又何德何能离世后白骨仍然招人惦记?”
沈长堂亦是不知,他道:“我来查。”
阿殷说:“明穆,你知我不是李蓉。”
.
姜璇有点尴尬,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穆阳侯的洗尘宴,她是晓得的,姐姐也没让她去。只是她不去归不去,心里头却担忧得很。她姐姐的情关都特别困难。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要去看一看。
然而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正想推开门时,外头传来了姐姐与穆阳侯的对话。
她一听,格外诧异。
原来李家那位姑娘从头到尾都是幌子?
姜璇觉得穆阳侯是真心在乎她姐姐的,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尤其像穆阳侯那种地位的男人,应该也不容易了吧?她没想那么多,她只觉得对她姐姐好就够了,就算顾不得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阿殷回来后,姜璇本来想与她说点什么的,可瞅着她的愁眉,想了想还是作罢。感情一事,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亲人也不该多说的。
她打定主意,便带了侍婢和仆役出去。
院落里没有灶房,姜璇准备阿殷做点吃的。按照时间算来,姐姐在洗尘宴上定没吃什么,方才在外头与穆阳侯又有了那么一出,现在更不会有心思去吃东西。她最清楚自家姐姐,一有烦心事,连饭都不会吃,没人放在她面前,她不饿到饥肠辘辘是绝对想不起来的。
姜璇在谢家灶房里找到食材,亲自做了几样小菜和汤食。
回院落后,她正好见到阿殷在烧东西。
她一愣,问:“姐姐在做什么?”
阿殷道:“押金。”穆阳侯的押金太贵重,放在她这儿,她心里也不踏实,就怕哪一日被偷了。姜璇听到“押金”二字,立马想起之前的对话,她轻咳一声,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想姐姐对穆阳侯倒也是有心。
谨慎仔细到这个地步了。
想来穆阳侯对姐姐也是极其信任的吧?
她说:“我做了几个小菜。”
阿殷没什么胃口,可妹妹在一边,她若不吃,阿璇能盯她很久。阿殷吃饭时,姜璇便说话哄她开心。她道:“谢家的灶房比上官家的差多了,幸好姐姐当初没嫁进来呢。”她细数谢家灶房的缺点,还道:“我方才烹食时,还碰上谢少怀的仆役,来灶房里拿了好几次的下酒菜。谢少怀以前明明不怎么饮酒的,如今倒是变成了酒鬼。那仆役每次过来手里都抱着那么大的酒坛,坛口能塞得进一个脑袋!若倒在池子里说不定都能装满。”
她捂嘴笑着,问:“姐姐可是在洗尘宴上让他难堪了?”不等阿殷回答,她又道:“活该他变得如此,以前那么欺负姐姐,现在姐姐哪里是他高攀得起?若他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求神拜佛让他溺死在酒坛里!”
姜璇说的自然是玩笑话,顺带表达下自己过去的愤懑而已。
可是无巧不成书。
第二日,谢少怀真的死了,还跟姜璇说得一模一样,喝的酒太多,脑袋卡在酒坛里出不来,活生生地被溺死了!

第95章

“启禀侯爷,殷姑娘走得匆忙,一大早就离开了,只留了一个仆役下来与谢县令打招呼,说是上官家有急事召回。”
沈长堂闭着眼。
言深又道:“属下让人跟着,殷姑娘走的确实是通往绥州的官道,属下亦让人通知了孙家兄弟。”说到这儿,言深心里有点儿忐忑。
殷姑娘走得匆忙,也留了仆役下来与谢县令打招呼,可偏偏就没让人来跟侯爷打招呼。昨天夜里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他们当下属的自然是不知道,可他记得侯爷回来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短短一个夜晚殷姑娘就不辞而别了?思及此,言深又不得不感慨,殷姑娘真是个好学生,如今越来越有侯爷的作风,说走就走,连点风声都没有。
沈长堂依然闭着眼。
言深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更加揣摩不出,只好耐心地等着。过了会,沈长堂才缓缓睁眼,说:“谢少怀一事不必再查,即刻回永平。”
言深一愣,道:“现在?”
沈长堂道:“嗯,吩咐下去,快马加鞭回永平,半个月之内到达。”
永平与恭城之间的脚程起码要大半个月,言深问:“侯爷,可是有什么急事?”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么着急赶回永平是为了什么。
沈长堂道:“替她砍掉荆棘。”
言深听不太懂,他不知道自己近半年来是不是变得愚钝了,他家侯爷和殷氏之间的事情,他时常看不懂,两人之间常常跟打哑谜似的,你一招我一招,无形的招式他也摸不着,只能看着。原以为他自己不过是男女之情没看懂,可现在看来,殷氏行事他也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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