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钰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后道:“是不是对你而言,不管当初要娶你的是谁,只要今日和你拜堂成亲,是谁都一样?”
兰晴萱细细地想了想,虽然她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和其他的男子是有些不同的,但是从这件事情上来讲,的确如此,于是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简钰冷冷一笑,将抱着她的手松开,心里生出了几会惨然,他淡声道:“很好。”
说完那句话后他心里又有几分气闷,这一次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在此时赶回,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他心里有些失落。
他伸手解自己的衣服,兰晴萱的心里警钟大敲,她轻咳一声道:“依着千源城的规矩,你此时应该去外面敬酒。”
简钰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无比邪魅地问道:“你此时该不会是以为我要脱衣对你行夫妻之事吧?”
兰晴萱抿了一下唇,算是默认了。
简钰冷笑一声道:“我简钰是何许人,又岂会做那种强迫人的事情,你也把我看得太轻了。”
兰晴萱觉得他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往常的他听到她这样的话,只怕还得调笑几句,今日里却似动了怒,她见他继续脱衣,她的眼里透出戒备。
简钰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径直将衣服脱了下来,兰晴萱这才发现他的喜袍下竟是一件染满了鲜血的雪色锦袍,只是那件锦袍似已经穿了好些日子,只有领口隐见白色,其他的地方竟沾满了其他的颜色,她不由得一惊。
他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她顿时明白他方才因为急着赶到兰府来和她成亲,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那件衣服是直接套上去。
他只怕是整个千源城里唯一一个身着血衣拜堂的新郎,她心里没有那些忌讳,反倒生出了几分感动。
简钰看到她面上的表情无比淡定地继续脱衣,他再往下脱,就是雪色的中衣了,而此时他的中衣上也同样染满了鲜血,此时兰晴萱看到了,他的中衣处的鲜血有些还是鲜红的,她也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继续往下脱,亵衣一脱下,露出了精瘦却极强键的胸膛,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腹肌以及他腰上一尺来长的伤口。
兰晴萱是大夫,只一眼她就看出那道伤口很深,若是再深一点怕是就会伤到他的内脏,会要了他的性命,且那伤口明显只是粗粗包扎了过而已,只是用了她给他的金创药,所以解恢复了一些,只是他明显因为长途奔波,原本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他外衣的血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他亵衣和中衣上的血多半是他自己的。
她忍不住问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很明显,这是被人砍的。”简钰答得从容,从一旁的小箱子里取出药来欲自己抹药。
兰晴萱听到他的那句话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递过去道:“我帮你上药吧!”
简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面色冷静,眸光沉静如水,她整个人静谥怡然,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看到伤口的惊慌,他早知她与众不同,却不知她还有这一面。
他原本心里因为她的那番话有些不快,此时听她主动要帮他上药,他心里的烦郁之气又散了些,觉得这样的她也不枉他从千里之外辛苦赶回来。
他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兰晴萱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瓶,然后再细细看了看他的伤口,见他的伤口由于没有处理好,此时情况实在不好,伤口裂开至皮肉外翻,鲜血从里面不停的流出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他的伤口因为有她之前给他的金创药所以并没有发炎,但是这种情况还是极为危险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的伤口需要缝合,否则的话很难长好。”
“缝合?”简钰的眼里有了一抹不解,他受过很多次伤,但是缝合之说还是第一次听到。
兰晴萱解释道:“就是用针线将你的伤口缝起来,这样有助于恢复伤口。”
简钰的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会?”
“略懂。”兰晴萱答得从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外人隐瞒她懂医术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瞒着简钰。
简钰笑了笑,兰晴萱问他:“你要不要试试?”
“死在你手里我都无所谓,又岂会惧小小的缝合?你尽管缝好了。”简钰又恢复以前那副痞赖的样子。
兰晴萱觉得她还是比较适应他这副样子,当下轻哼了一声,从一旁的抽屉里寻出特制的针线,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东西,所以缝合的针线之物她的屋子里是有的。
她先取过银针替他镇住伤口的穴道让血液流得慢些,再用些血的药先替他将血完全止住,她做完这些后忍不住道:“都伤成这副样子了,方才居然还那样抱我,简钰,你不占一下我的便宜会死吗?”
简钰笑道:“那倒不会,只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我伤得虽重,但是抱你一下我还是不会死的。”
兰晴萱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伸手取过针钱对他道:“会有点疼,你忍忍。”
其实她手边有麻沸散之类的药,只是她心里有些恼他,再则平日见他极能忍,她没给他用麻药实有些整他的心思。
简钰淡声道:“不就是用针线缝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兰晴萱不再说话,伸手就开始缝,她经验丰富,这般缝起来速度也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全部缝好了。
她虽然觉得简钰有点抽风,但是发自内心佩服他的忍痛能力,她方才替他缝的时候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哼都没有哼一声,还一直和她谈笑风生。
她替他将伤口处理完之后想了想,终是起身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她制的金创药为他敷在伤口处。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简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养在深闺的弱质女子竟有这样的医术,当真让人吃惊,晴萱,你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他离开的时候,兰晴萱给他那两瓶药时,他以为只是兰府在外面买的药罢了,他并未放上心上,只是因为药是她给的,所以他随身带着。
简钰这一次带兵剿匪的时候遇到障气,当时军医并没有好的对策,他想起兰晴萱给他的药,他试着用了些,发现效果好到暴,然后他就将那些药拿给军医,让军医调制出来后分给中了障毒的士兵,然后才一举将敌人的山寨给攻破。
后面他受伤的时候,最先想起的就是兰晴萱给他的药,那金创药的效果比起京中太医配的金创药效果都要好得多,他将那些药给随军的军医看过之后,军医对兰晴萱制的药夸奖有加,说那金创药制的极为高明。
他这才想起之前兰晴萱曾说过有把握治他身上旧疾的事情,他第一次觉得她极有可能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只是他心里还有些好奇,她在兰府长大,很少与外人接触,从哪里学到如此高明的医术?
兰晴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用他平素惯用的语气道:“你猜!”
简钰笑了笑道:“猜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你懂医术是件好事,以后我可以省很多治病的银子。”
兰晴萱不以为然地道:“简大爷挥金如土,还会在乎几个治病的小钱?”
“我平素对自己很小气的,只对你大方。”简钰说得理所当然。
兰晴萱抿了一下唇,觉得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和他讨论,只是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他的武功已经高到可怕了,是什么人有那样的本事把他伤成这副样子?
简钰见她不语,又蹭到她身边道:“我身上染了太多的血,粘得实在是难受,你帮我擦擦吧!”
兰晴萱见他的身上不止沾满了血,还一生的汗味,初时她还没觉得,此时却觉得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赶回来和她成亲才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的样子,她终究不能不管他。
而他这副样子,她也不想被别人看到,当下只能亲自去净房里打来一盆水替他擦身体,当她的手擦过他的后背时,指腹感觉到了他肌肉的纹理时,她突然觉得两人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暧昧的。
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替他擦完后背后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道:“前面你自己擦。”
简钰无比享受她帮她擦背的过程,此时又见她面泛红晕,整个人比花还要娇,他又起戏谑之心:“娘子,我身上痛得紧,实在是擦不动,你帮帮我吧!”
兰晴萱已有些日子没有听到他喊她娘子了,此时在这种情况下他这样喊出来,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她直接拒绝道:“我乏了,你自己擦吧!”
她实在是无法想像她替他擦胸口时会是个什么样子,虽然说她已经替他擦过后背了,便是那时她只将他当做是病人,所以未做多想,只是当她醒悟后这是两人的新婚夜时,她就觉得一切都不对了,就没有办法再擦下去了。
简钰笑嘻嘻地道:“你方才摸也摸了,看了看了,把我的便宜都占光了,此时却说累了,你真是没良心,怎么着也得对我负责到底吧!”
兰晴萱直接装聋,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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